书城文学60个你所不知道的《镜花缘》之谜:玩·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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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奇国探秘(5)

五、笑谈无肠国与犬封国:酒囊饭袋是怎么来的?

无肠、犬封两国在聂耳之后,关于这两国,作者借题发挥,嬉笑怒骂,做足了文章。无肠国原出《山海经·海外北经》:无肠国在深目国的东面,那里的人身体高大,肚子里却没有肠子。

《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说:又有个无肠国,这里的人姓任。他们是无继国人的子孙后代,吃鱼类。

作者对无肠国的描写,全在没有肠子上发挥。作者写到,他们吃了立刻就拉,还没吃东西,就先找大便的地方;所以只要他们吃东西,就无法做到大大方方,总是贼头贼脑,躲躲藏藏。这样的描写,完全是作者在讽刺吃家们爱吃而小气,他们腹中空空,却自觉充足;更可笑的是,那些没有吃过什么的人,也要装出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这是讽刺吃家把吃看得十分重要,穷要面子;因为他们饭量大,又容易饿,每天饮食费用总是很大,所以富人们都把自己拉下的粪便好好收存,以给自己的仆人食用。在这个国家,富人都从饮食打算上发财,这是讽刺发财人家在吃上的吝啬、刻薄。

挖苦了一气形形色色的吃家之后,作者意犹未尽,又设下犬封国,由揶揄转向怒骂。

犬封国见《山海经·海内北经》,又称犬戎国,郭璞的《玄中记》(《古小说钩沉》辑本)又称狗封氏、狗民国,《周书·王会解》称之为狗国,《路史·前纪》卷二称作狗头。据《海内北经》的记载,犬封国的人们形状像犬,《大荒北经》记载的犬戎国是人面兽身,所谓兽身,在这里自然是指人面犬身了。单纯地说形状像犬,这只是泛泛而言,并没有说身首具体各是什么形状,按书中的意思应该整个就是狗模样。人面兽身则明确说是人头狗身。之所以后来又称它为狗头国,这是把头和身子的特征倒置了。《镜花缘》说犬封古书上又名狗头民,生就人身狗头,李汝珍大概就是依据这一传说而写的。

作者之所以取狗头人身之说,是为了骂得更痛快,因为古书上的犬封虽然相貌不雅,但没有什么恶行,李汝珍却把它写成一个弥漫着酒肉之香的吃喝之邦:

你看他虽是狗头狗脑,谁知他于”吃喝”二字却甚讲究。每日伤害无数生灵,想着方儿,变着样儿,只在饮食用功。除吃喝之外,一无所能,因此海外把他又叫”酒囊、饭袋”。

狗头狗脑,酒囊饭袋正是由此而来。

从书中可以看出,对国人引以自豪的饮食文化,李汝珍是颇有微词的。这固然有一层像书中所说,是因为”伤害无数生灵”的缘故,但作者更关注的是如此一来有背”俭朴”之德,”妄自浪费,已属造孽”。因为穷人是难得大吃大喝的,所以作者在这里讽刺揶揄的对象主要还是富贵人家。作者用极其夸张辛辣的笔墨,嘲弄好吃之徒吃了就拉、拉了就吃,挖苦他们好吃而小气吝啬,骂他们是狗,是酒囊饭袋,甚至骂他们”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像狗一样地”狂吠乱咬”。真是嬉笑怒骂,读来只觉痛快淋漓,让人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