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了一起箭在弦上的求婚,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了了。楼冠宁被老楼狠狠训了一顿,就连一向护着的母亲大人这回也倒戈选择给老楼助攻。
小楼在家里四面楚歌,就算保证了今年度义斩俱乐部能实现部分盈利,都没有任何作用,于是他干脆从家逃进战队宿舍,谁知道老楼居然派了助理来跟着他,还要他签收文件。
这是天要亡我啊!楼冠宁哀嚎着卷起铺盖卷儿,哦不是,应该是卷起账号卡和读卡器躲到了酒店里。
这回他可是看清楚了,这里的大堂是个男的。
谁知道他躲到酒店没几天,他这间的对门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都住上了人。
邹云海说:“义斩战队,共同进退!”
文客北说:“义斩战队,共同进退!”
顾夕夜说:“义斩战队,共同进退!”
钟叶离说:“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了。”
孙哲平说:“队形被破坏,我就不用跟着说了吧?”
楼冠宁把电视调到荣耀联赛回顾节目,然后说你们给我从实招来。
钟叶离是这一群里唯一的妹子,本来最该有所谓的她最没所谓,她对楼冠宁翻个白眼说:“这有什么好问,家里逼婚,我躲躲清静还不行?”
“不是还有你哥?”楼冠宁有点好笑地看着钟叶离,他们这一帮虽然平时都把钟叶离当成妹子照应着,但人家正经有直系血亲的哥哥。钟家的大少是楼冠宁他们几个的发小儿,但和他们志向不同,人家从小成绩出色,海外学成回来就接了家里的棒,在执行董事的位子上干得风生水起,在家里说话也颇有分量。有这么一个顶事的哥哥撑着,钟叶离是真正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
钟叶离瘪着嘴说:“我哥找了个女朋友,这不我就成秃子头上的虱子了嘛。”
邹云海倒不是被逼婚,他的麻烦是从小练到大的小提琴。他这音乐学院读也读完了,乐团考过了他又嫌没自由不乐意去,家里倒想着他继续往音乐这条路上走,可他自己更觉得他这双手,在键盘上运用起来更舒服。一边是学了十多年的琴,一边是他最心爱的荣耀事业,把哪一边完全放弃,都挺疼的。
于是邹云海什么也不想说,他只想静静。
至于文客北和顾夕夜,跑到酒店里住着也不全是来凑热闹。这么多年和家里周旋,早都练就了和家里打哈哈的一套功力,但压力大了难免想透透气。真要离家出走逃到天涯海角去,那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被家里逼得更紧,所以得过且过地跑出来混两天也算聊胜于无。
那孙哲平嘛,就更简单了,一句:“过来看看。”没人再多问他。这老哥的人生那才是一副绚烂瑰丽的画卷,一展开让其他几个人都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儿,所以还是适时住口,免得被人说一句你那些根本不叫事儿。
一圈问下来,让楼冠宁心里的内疚更多了几分。虽然战队是几个哥们撺掇着拉扯起来的,大家都掺了份子,不分谁多谁少,但由楼冠宁来出了这个头,所以他天然就比别人多担着一份责任。一份不仅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更要给自己的弟兄们挥洒掉的时间和热情一份交代。
这么折腾,全为荣耀。这反而让楼冠宁冷静下来,无论是躲婚的钟叶离,左右为难的邹云海,还是能逃一刻是一刻的文客北和顾夕夜,甚至是陪着大家一起折腾的孙哲平,大家付出的全是信任。
“我们这么坚持下去,真的没错吗?”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孙哲平摇摇头说:“错不错的,不到最后,谁能知道?”
顾夕夜搂着楼冠宁的脖子说:“哎老楼啊,虽说咱兄弟都一边儿大,但从小拿的主意里,就数你的最正,听你的,想怎么干咱就怎么干呗!”
剩下的三人也点头,钟叶离还笑着说:“你们几个比我可麻烦,我呢大不了就是回家嫁人,你们可没人嫁哟。”
钟叶离这是自谦,念了商科的她是他们几个里脑子最好用的,论经营论手段,钟叶离都比他们更有办法,只是她不喜欢出头,所以不显山露水。楼冠宁可不会跟着她往下说,赶紧让她打住,“叶离你要是把嫁人当终极目标,怎么对得起这些年被你玩弄在掌心里的我们啊。”
小北夕夜连连附和,邹云海甚至哼起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调调。
兄弟们如此够意思,让楼冠宁感动之余更为后悔,刚才那一瞬间的退缩竟然好像辜负一般。他拿起账号卡,说:“义斩战队,共同进退!来,咱今天的练习好像还没做吧?”
几个人一边哭嚎着,一边走到各自的电脑前插卡开始读取训练程序。
退缩哪里是男人该干的?既然任性,就任性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