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黄鹤楼:在今湖北武汉蛇山的黄鹄矶,临长江。传说曾有仙人乘黄鹤过此,故名。
[5]安道:即余靖(1000—1064),宋韶州曲江人,字安道。皇佑四年知桂州,经制广南东西路(今广东、广西)贼盗,助狄青平定侬智高。嘉佑五年任广西体量安抚使。
[6]宫徵:宫、徵皆为五音之一。
九日同人集栖霞寺[1],登碧虚亭[2],分韵得齐字
白露初下黄叶蹊,幽岩燕麦仍暄萋。自来佳名爱重九,不惜白榼清樽携。灵山赋形像北斗,吉金布地开招提[3]。危亭杰阁登眺好,青冥四羃衰草齐。放怀迥出万人海,健步拟蹑飞仙梯。昔贤慽慽笑口罕,常欲借酒和天倪。我今不饮自云乐,亦如得兔忘其蹄。停杯牵率度山觜,访古不怕汚青泥。诸公挥手谢簪黻,况我野性同麕麑。洞中仙子不可见,金堂玉室行恐迷。王乔笙鹤响清籁[4],沈羲旌节来素霓[5]。回身笑属许玉斧[6],壶天更约双凫跻[7]。
【校注】
[1]九日:指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栖霞寺:故址在今广西桂林七星山之普陀岩上。
[2]碧虚亭:宋淳熙元年建。1956年重建。在今广西桂林七星岩口。
[3]招提:寺院的别称。
[4]王乔:仙人王子乔。晋孙绰《游天台山赋》:“王乔控鹤以冲天,应真飞锡以蹑虚。”此喻指王若农。
[5]沈羲:仙人名。因有功于民,心不忘道,升天成仙。此喻指沈萱臯。沈萱臯即沈应霖,清浙江乌程人,字仁甫,号萱臯。官湖南宝庆府通判。性惆傥,嗜酒,喜吟咏,善画山水。
[6]许玉斧:指许密斋。
[7]作者自注“是日酒罢,同许密斋、王若农、沈萱臯三君穷弹子省春诸岩之胜,拟过壶天观,不果”。按:弹子省春诸岩,弹子岩,在今广西桂林七星山之普陀岩东北麓。因昔时岩内泉中有石如弹丸而得名。省春岩,亦在今广西桂林七星山之普陀岩东北麓。岩前有平台,昔曾建楼阁,供地方官员视察春耕之用,故名。
送沈萱臯应霖赴太平州任[1]
东阳瘦沈足风流,乞得南荒斗大州。逻水方春波黯淡,越禽当昼语鈎輈[2]。眼中结犹秦尉[3],徼外金标忆汉侯[4]。最好讼庭安笔砚,吟成荳蔻日初收。
【校注】
[1]沈萱臯:作者自注“应霖”。参见前篇《九日同人集栖霞寺,登碧虚亭,分韵得齐字》注[5]。太平州:治所在今广西大新县。
[2]鈎輈:鹧鸪鸣声。
[3](zhuī追)结:同“椎髻”,髻形如椎。秦尉:指赵佗。秦真定人,官南海龙川令。南海尉任嚣死,佗行南海尉事,人因呼为尉佗。《史记·陆贾传》:“尉佗结箕倨见陆生。”
[4]金标:作者自注“‘金标’见《水经注》,即铜柱也”。汉侯:指马援。
浦柳愚铣明经以诗索画桂山图[1],并题此诗君不学元和司马赋囚山[2],又不如王赞侍郎愁堕蛮烟闲[3]。平生心折退之语[4],乘兴自比于骖鸾。几年看山看不足,索我拈毫图尺幅。不要王宰画凫蚕[5],不要北苑画江南[6]。要我放笔一千丈,写作排空碧玉篸。我闻天下山,到此奇不去。就中阳朔奇外奇[7],人在碧莲花里住。扶荔司前塔影低,画山面面青无梯。飞泉直下石骼瘦,苦竹迸裂哀猿啼。吮我笔,伸我纸,树老岩荒阿堵里[8]。赠君不数双南金[9],别有高山流水音异时[10]。
鸳鸯湖上独展卷,我所思兮在桂林
【校注】
[1]浦柳愚:作者自注“铣”。明经:原为唐代科举考试的科目之一,明清时用作对贡生的尊称。桂山:即今广西桂林叠彩山。以叠彩山屏障北面,为桂林主山,故又名桂山。
[2]元和司马:指柳宗元。参见卷二《送郭春林毓归诸暨》注[6](第37页)。元和,唐宪宗年号(806—820)。
[3]王赞:唐末人。昭宗天复三年,官兵部侍郎。哀帝天佑二年,贬濮州司户。寻赐自尽。
[4]退之:即韩愈。参见卷三《再叠除夕诗韵简南溪》注[13](第56页)。
[5]王宰:指王维(701—761),字摩诘,唐太原祁人。玄宗开元进士擢第,肃宗乾元中迁尚书右丞,世称王右丞。工诗,精通音律,兼善书画。后人推其为南宗山水画之祖。
[6]北苑:即董源。字叔达,五代南唐钟陵人。任南唐北苑副使。擅长画山石水龙。画龙以想像命意,山水雄伟,景物富丽。
[7]阳朔:阳朔山。在广西阳朔县北,风景秀丽。
[8]阿堵:尤言此处。
[9]双南金:特佳之南金,常作为寄赠酬答诗作的美称。唐元稹《春晚寄杨十二兼呈赵八》诗:“寄之二君子,希见双南金。”
[10]高山流水:喻乐曲高妙。《列子·汤问》:“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答岑溪令李少鹤宪乔见赠[1],先是余同诸君访米南宫画像于环珠洞[2],来诗猥及比之酂侯[3],
以其能收先秦图书也,兹并复之元章昔写真[3],寂寞癸水湄[4]。往来贤士夫,未始一展之。意存新息珠[6],遑认虎头痴[7]。我曾肃瓣香[8],太息苍藓滋。想当虹贯月,扁舟泊山陲。豪气恍可接,摄衣恨较迟。常恐就湮没,不复后死贻。闲以举似人,马耳春风吹。李侯健于鹘,迈往无留疑。始闻辄投箸,吐哺不能饴。来观日移晷,如读索靖碑[9]。因而发潜耀,登登响犀捶。胡为谬奖借,宠我琼琚词。顾余孤竹马,敢夸郯子知[10]。请让南阳封,勉从召平规[11]。由来缵大勋,一决乃见奇。七宝庄严公,披襟毋多辞。
【校注】
[1]李少鹤:作者自注“宪乔”。按:李宪乔,字子乔,又字义堂,号少鹤,清山东高密人。乾隆时官粤西(今广西),为岑溪(治今广西岑溪)令。着有《少鹤诗钞》。
[2]米南宫:即米芾(1051—1107)。宋太原人,后徙居襄阳。字元章,号鹿门居士、海岳外史、襄阳漫士,世亦称米南宫。性好洁,行多违世异俗,人称米颠。工书画。环珠洞:即还珠洞,或称伏波岩。旧名玩珠洞。在今广西桂林伏波山山腹。洞内多唐至清代摩崖石刻。
[3]酂侯:即萧何,秦末泗水沛人。随刘邦起兵反秦,攻克咸阳后,立即接收秦所藏律令图书,使刘邦具知天下地理山川形势及户口数。刘邦称帝后,以功高封酂侯。
[4]元章:即米芾。参见前注[2]。
[5]癸水:漓江的别称。
[6]新息:县名,故城在河南息县东。
[7]虎头痴:虎头指顾恺之,字长康,小字虎头,西晋晋陵无锡人。晋人称之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
[8]瓣香:古人以拈香一瓣,表示对他人的敬仰,称瓣香。
[9]索靖:西晋敦煌龙勒人,字幼安。官至后将军,封安乐亭侯。以善草书著名。
[10]郯子:指李少鹤。山东有郯城,即春秋时的郯子国。李少鹤为山东人,故以郯子代指之。
[11]召平规:召平,为秦时广陵人,封东陵侯。秦亡后种瓜于长安城东。西汉初,曾劝萧何辞让封赏,以免遭刘邦猜忌。
赠李石桐怀民,即送其归莱州有序[1]
石桐能诗,尤精五律。常撰主客图,以张文昌、贾长江为主[2],余人为客。复裒已与其弟少鹤诗为二客吟,幽深冷峭,不减唐贤。仆读其诗,想其人久矣。今始获晤于韦庐[3]。作二诗奉赠,并送其北归。仆本不娴五字,知不免为张贾逐客。姑质诸石桐,冀可收之樊篱闲也。
喜识胶东叟[4],居然稷下贤[5]。诗如人瘦健,心与古周旋。一字严南董[6],终身奉阆仙[7]。剧怜相见晚,何况是离筵。
去去几千里,凌寒舟上迟。楚吟不断处,湘水欲生时。听雪篷收暝,敲冰砚有澌。同行摩诘手[8],商搉画中诗。
【校注】
[1]李石桐:作者自注“怀民”。按:李怀民,清山东高密人,李少鹤兄。李少鹤参前注。莱州:府名,府治今山东莱州。
[2]张文昌:即张籍,字文昌,唐吴郡人。贞元进士,官职低微。早年受韩愈知遇,晚年与王建齐名。工乐府诗。贾长江:即贾岛(779—843),字阆仙,一作浪仙,自称碣石山人,唐范阳人。曾为僧,后受韩愈赏识,还俗。文宗时,以诽谤罪贬长江主簿,故称贾长江。一生穷愁,苦吟作诗,长于五律,重词句锤炼。
[3]韦庐:指李秉礼住处。李秉礼,参见卷一《九日怀人八首》注[21](第12页)。
[4]胶东叟:指李石桐。参见前注[1]。胶东,汉郡国名,其地属今山东省。
[5]稷下:古地名。战国齐都临淄稷门附近地区。战国各派学者荟萃于此。
[6]南董:春秋齐国史官南史和晋国史官董狐的合称,两人都是直书不讳的良史。参见卷四《花园镇阻风,因谒方公祠……》注[5](第78页)。
[7]阆仙:即贾岛。参见前注[2]。
[8]摩诘:即王维(701—761)。字摩诘,唐太原祁人。开元九年进士。晚年官至尚书右丞。以诗画著名。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闻鴈
广武城边芦管哀[1],此身曾度鴈门隈[2]。于今枕上闻嘹呖,一夜塞霜侵鬓来。
【校注】
[1]广武:县名,故城在今山西代县。
[2]鴈门:山名,在今山西代县西北。《山海经·海内西经》:“鴈门山,鴈出其间。”
除夕
土锉糟涂祀[1],比邻竹响惊。婢炊宿岁饭,儿索胶牙饧[2]。淑气应潜运,凶年喜早更。请看雨雪后,取次放春明。
【校注】
[1]土锉:瓦锅。
[2]胶牙饧(xíng行):麦牙糖。南朝梁宗檩《荆楚岁时记》:“正月一日是三元之日也,……进屠苏酒、胶牙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