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箫珞暗想这白炎老儿竟如此厉害,父亲也败落起手,若是拜他为师倒也是不吃亏,又暗中细细回忆,又见这老头儿之前又如此急热,执意胁迫逼他拜师,倒是应有诚意,但又恐这老疯子不知收了多少弟子,若是拜师之后,轮不到教授自己绝学,又无故被冷落,落个记名弟子浪费青春年华,这个师倒可不拜,仔细地反复推敲,又经斟酌一番,不过分的,含蓄地道出三个条件。
白炎心中倒有几分好笑,又好气,心想:拜师就拜师,搞什么东西,给你拜师倒是你的天福,当我弟子可不容易,拜师之后可有苦头给你吃。不过怪哉,怪哉,这脾气倒是与当年的我有几分相像,讨我喜欢。于是,他含笑无邪地看着这即将要成为自己弟子的轩箫珞,道:“说吧,哪三个条件还有老夫我办不到的。”说完,也颇是自信。
轩箫珞倒也是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道出第一个条件:“一,两年后我便随你而去,这两年我得先在长安洛邑寻找一女孩。”一旁的父亲轩啸天自然知道他找的是那曾经的青梅竹马,每年的春季,不管是孟春,仲春,还是季春,都见到儿子都会拿本书卷,或着一把木剑在河边边等便练剑,从未迟过,曾多次拦面劝阻都是无果,可见如情已痴,反倒是他恳求自己带他去洛邑,若是这次不带,唯恐以后会独自出门寻找。
现在又见他说出原因,长安洛邑是都成,方圆百里都是一座城,在里面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若是出名子弟倒是好寻,反是轩箫珞只是从临安来的寻常人倒不好找。可又唯恐这白炎老儿将珞儿放在洛邑两年,找他如捞针,若是寻不着弃之,寻另人为徒弟反是憋屈,于是急急忙忙地说:“前辈,我若到了洛邑将丝绸生意在那做大,居落一院子,取名为‘轩府’,您踏上一两步,便可寻到珞儿。”
夜风吹动,众树枝叶斑驳陆离。
白炎老儿倒是没有看他一眼,至于话有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反倒是冲着轩箫珞一笑,笑意毛悚然,俄而原地人影消失,鬼魅地靠近他身旁,好似塞了一粒黑色小药丸放进轩箫珞的嘴里。轩箫珞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感觉眼前一晃一个身影,便后感觉喉咙卡住似圆润的小球粒,欲想吐出,不料它又快速熔化在喉咙间,苦涩的滋味油然而出,感觉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漫上全身,不禁地打了个几个惊颤,倒像是冷的发抖。
轩啸天心中一沉,倒是有些紧张,轩箫珞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刚才的一番话闹触这白炎老儿心中的怒火,那这鬼魅快的塞进去的药丸颗粒便是旷世绝毒,轩箫珞可就有危险,见他如此驻地颤抖,不自觉捏起来拳头,冷汗从袍中流淌到手臂上。白炎老儿倒是知道他关心自己的儿子,也是冲他一笑,意味地调侃,道:“哦?你倒是有些紧张。”
他一听,便知道自己失态,祥装镇定地松下拳头,向白炎老儿尴尬一笑:“有冒于前辈。敢问珞儿刚才吃的那药丸是什么?”也不知白炎老儿有没有理睬他,只见他抬头瞭了瞭半空中的月色,随后低头从腰间拿取出一罐子,倒是与草市街头斗蟋蟀的罐子一样,自顾自的低头喃喃道:“…时间该到了…”
残半弧月,暮霭半遮身子,却挡不了光色满地,此时已即将入更。
忽而听见那罐子似乎有虫子啼叫,声似“斯斯”,哀婉啼人,轩箫珞精神绷紧,耳鼓微动,细细侧听,果然有虫子在叫,俄而这时白炎老儿开口:“好了。”那轩箫珞顿时感到那股苦涩之意,猛潮般的退去,恢复如常倒没感到什么不适,仿佛没吃过那药丸。
轩箫珞还在回味于恍梦刹那间,又听刚才坑害他的老头儿开口说:“放心,我怎么会毒我徒儿呢?”然后老儿含笑顿了顿,又是冲着他大笑了两声,接着说:“这是金华叶子制成的黑色药丸,叶生必定有金华虫相伴,叶虫相长,一颗叶伴一虫,方才这小娃子吃了这颗黑色药丸,药味儿贯入全身,这虫必定将你当成伴生金华叶子,不管你在哪儿,有着这虫儿的引导,不管你在哪儿都可将你找着儿。”
白炎老儿越看这小娃娃越是心喜,越想越觉得倒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不禁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形象倒是在轩箫珞心里,却越发觉得这怪老儿好似无比的阴险狡诈,试这样诡异的法子,看样子倒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时,轩箫珞心底还没彻底抱怨完,耳畔忽而传来轻微的及脚步声,疑惑地转头向后看去,月光遍及不到的树林深处,只见几把火把在一排排杂乱树枝下摇摇晃晃地向这走来。倒是白炎老儿先喊了一声“别怕”,意是看出他的不安,轩箫珞又在心里嘀咕:我怕什么,倒是你强装镇定,你这怪老头装的倒是蛮像的,若是来的都是绝世高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被打趴下。
白炎老儿殊然不知他在想什么,若是知道,脾气再好也要猛揍一顿他。
几只火把明晃晃地到了明处,轩箫珞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四带头着村民来这儿,只见李四满脸诧异地打量这老头,扭头转向轩箫珞问道:“公子,这是…”轩箫珞刚刚才受了委屈,本想好好欺白炎老儿一番,后想想若是失了他的颜面恐会勃然大怒,不堪后果,还是没好气的,瞪了白炎老儿一眼说,道:“这是我刚认的师夫”说到“师父”时好似是咬牙切齿,特别委屈,音味儿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