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踏入围困他们整整四天的旅馆,这时候接待大厅里,无数人都在为了终于获得自由而欢庆,压根没心思理会去而复返,又跟柜台服务人员要了一个房间的穆亚等人。一伙人自然也乐得轻松,谢绝服务员引路的好意,自行找到了客房位置。
很好,环境安静、清幽,也没有外人打扰了。不过,兔子依然认为,牠做出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牠被迫漂浮在拉到房间中央的茶几上,四面八方,九个人或坐或站把牠团团包围,架势像极了随时准备展开斗殴的黑帮份子,吓得兔子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直跳,小眼睛眨巴眨巴,模样好不无辜可怜……
──奈何就是没人中计!
「一群没有同情心的冷血动物!」心中狠狠腹诽一顿,兔子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牠又不是皮在痒,敢透露那种不敬情绪,铁定是在找虐。
明□□里怨得要命、怕得要死,不过鉴于未知的原因,祕宝盒灵情愿继续委屈自己,「好了,要问什么你们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及此,兔子人模人样地翘起二郎腿,彷彿在暗示牠输人不输阵的决心。
「穆亚。」尤姆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提醒穆亚代表发言。
「又是我?」
「不然谁开这个口,都会有人有意见。」斐恩解释,无人反驳的沉默,好像是无声认同了他的说法。
既然是大家推举出来的,穆亚也不去无意义地推诿,大大方方站出来,「小黑,设下困杀幻三重复合魔法阵的人呢?」
「他?」兔子眨眨眼,头一歪,「那个术者逊毙了。区区一个阵中阵的变化,就超出他的能力承受范围,七孔流血挂掉了。」
多半也知道了点模范生的仁慈心态,祕宝盒灵避重就轻,只说术者使出超过能力范围的手段而亡,没说他会动用非常手段,其实是受到牠的支配。换言之,那位可怜可悲的术者,死因乃是被一只兔子玩挂的……
「他的同伙呢?」
「没有。他的任务就是把你们拖延在这里。」
「拖延我们?为什么?」
穆亚皱起眉头,其他人听了这话表情也不太好看,悲观点的已经在怀疑那个最糟的可能性,有几成实现机率?而兔子的发言,无疑是把他们的恐慌变成现实──「赤足墨云兔。那伙人手中也有一只赤足墨云兔。」
有些话无须说得太直白,光「赤足墨云兔」一词,已经足以说明许多问题。最明显的现象就是血杀和索西多不约而同,再也坐不住地跳起来。
手边有赤足墨云兔,又蓄意拖延他们的行程……这两点加起来,但凡一个脑子清楚的人都可以猜到,已经有一队具备开启祕宝资格的队伍,在路程上领先了他们,随时可能抢先夺走皇家祕宝。
「血杀,坐下。」
「圣骑士先生,急也不急在这一时。」斐恩也拉住压力很大、判断力有些失常的索西多,温言劝道:「不如我们先听听看祕宝盒灵出现在我们这里,并且附身小黑的原因,再做下一步安排也不迟。」
他的话同时也是在指点穆亚,下个问题该怎样提出。
「是啊,小黑,如果你是祕宝盒灵,你应该选择那只比较近的赤足墨云兔当媒介才对。照你的说法,我们的距离应该比较远……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要说?」
「对。」穆亚郑重地望着牠。
实际上,纵使穆亚没有任何反应,兔子也很清楚答案是什么,因为两旁不怀好意的嘴脸,已经充分说明了众人的想法。
好吧,兔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兔子很识相,发觉众人脸色不好马上见风使舵,哈哈傻笑道:「哎呀,不要这么严肃,开个玩笑嘛!」
大伙对兔子的「玩笑说」,显然不太领情,一个个面皮都没有放松的迹象。见状,兔子赶紧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头头是道地分析:
「我这样说好了,经过我的测验,他们那伙人不符合获得祕宝的条件,要操行没操行、要品性没品性、要德行没德行,说是恶霸都抬举他们,简直是扶不上墙的一滩烂泥!这种垃圾,就算他们有赤足墨云兔,也过不了我这关。」
「至于你们嘛……幻杀阵破得漂亮,有勇有谋、有英雄有枭雄……喔,还有我的宿体好像挺喜欢穆亚你的。在只能二选一,祕宝势必得重见天日的情况下,我当然倾向于选择你们。」这话说到最后,兔子脸浮现的谄媚,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牠这番话是否有拍马屁的嫌疑。
扶不上墙的烂泥,都可以在他们之前夺得祕宝盒,岂不是暗指他们不如烂泥?那么,试问他们应该算作什么?
幸亏和牠对谈的是穆亚,天生就对拍马屁反应迟钝,才能面色不改,按照他的节奏继续往下问:「照你这么说,幻杀阵还是在你的协助下破解的。那么,你费了这么多工夫,想必心里也有一份计画了吧?而且这份计画,需要我们配合?」
闻言,兔子大点其头。
「那要怎么做你还不快点说!」塔迪按捺不住插了话,恰好他的发言,也代表了目前众人的心声。
「我利用那边的赤足墨云兔,控制他们最强的一个人拖住了全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我支持不住前,日夜兼程赶过去,抢到秘宝盒,然后赶跑或干掉他们。」兔子甩甩耳朵,小眼睛闪动红光,透露出那么一丝丝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