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去想吧,今天有个男孩子,用尽一切精神去迎合别人,不断压缩自己,为什么?他在害怕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最后一步。
「……不是的,」哭了,困惑转为痛苦,「不是为别人,都是为我……全都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再有人离开……」因为不想在被任何人抛弃,他怕。
「是的,现在你知道你自己哪里有问题了,到这里就可以了。」要立即拉住煞车,不过慢了一点。
「我不应该这样的……」眼泪越掉越多,少年陷入另一种恐慌,矛盾的圈圈。
纪怜之的信念是这样的,他必须以其他人作为第一考量,可是现在却发现,他从来为的都是自己。
「怜之,听我说」强制的抓着少年的头要他看自己,张浩维尽量放清语气,「想到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多想。」
『要听话』的习惯终是压过了思考,少年冷静了,缓缓点头。
「现在你知道朵姆小姐要你来看心理医生的原因了吧?你跟人的交流有障碍,」不能让病人自己做总结,这也是一种引导,
「就像你刚刚说的,你害怕他人离开你,所以你跟人相处的方式出了问题,而我就是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点头,人却显得茫然,张浩维抱着少年,持续而规律的拍着少年的背,「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而纪怜之,则是很慢的,抓紧了张浩维的衣服。
夕远在思考。
表面上他只是坐在那里看报纸、喝红茶──当然,动作都很优雅──其实在思考其他的事。最重要的,就是纪怜之的事。
那少年会带来危险,这是夕远的预感,而且他的预感很少出错。事情必须立刻解决,越快越好,要把纪怜之调离张浩维身边。
就像纪怜之对朵姆的重视,夕远也有必须要保护的人、最重要的人,那是他唯一的目的,只要能保护张浩维就好……即便是会牺牲纪怜之。
最好的方法是转诊。收起报纸,夕远思考着有哪些适合的诊所,而门在此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白发青年,笑起来相当好看,脸颊还有一个酒窝,「你好,请问纪怜之是在这里看诊吗?」
危险,来了……
很早以前八月就知道爱丽丝在替纪怜之找心理医生。
他本身是很不屑这件事的,他本来就对纪怜之没有好感,原因说不上来,八月就是对少年那种病态的听话和不知反抗感到厌恶。
浪给的名单上都是前科学协会的小孩们,同在科学协会待过的他不打算去找那些『同伴』,反正只要乖巧听话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