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维常常有种感觉，这个叫纪怜之的孩子是来这里发呆的，而事实也很接近。
「嗯……你对于来这里有什么想法吗？」病人沉默医生不能跟着沉默，不然不会有进展。
「什么想法？」
太好了，还有点反应空间。张浩维松了口气，「你觉得来这边是要做什么的呢？」
「跟医生聊天，然后情况就会有好转。」
「……谁说的？」
「朵姆小姐。」
真是简明扼要的解释，「那你觉得你有好转吗？」
「什么有好转？」
「………」事实证明知道跟理解是两回事。
「那，你最近心情如何呢？有发生什么开心的事吗？」
「开心是指？」
「……告诉我最近有没有什么让你想笑的事好了。」
意外的，少年点头，「有，昨天，朵姆小姐回来了。」然后露出浅浅的笑容。
这算是进展吗？「那真是太好了」张浩维微笑，「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不是进展。
第一次会谈时的催眠结果让张浩维知道纪怜之的问题出在母亲身上，少年深深恐惧着身边的人会离开他，这是一种小时候留下的印象，也影响了人格。
纪怜之会尽力做好一切，努力的程度离强迫症只差一些，为的就是不希望别人离开自己，这种情况在母亲死后变的更为严重。
他认为是自己的任性、希望母亲早点回家而害死母亲的，这使他变的更加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压抑到以为自己没有想法，只是一味迎合他人。
要激出少年自己的想法。一个方法在张浩维脑海里成型，「怜之你知道为什么你需要来看心理医生吗？」
「朵姆小姐要求的。」果然。
「你认为你自己有病吗？」少年的表情困惑。「你没有自己的想法，怜之，你有任何事情是为了自己而做、为了自己而说的吗？」
「……我想死。」
「那是因为你的母亲，不是吗？」不给少年喘息的机会，张浩维又拿起桌上的水果蛋塔，「这些则是为了我跟上官，对吧？」
这是一个赌注。看着少年脸上越来越多的困惑，张浩维的背上早冒了一堆冷汗，必须掌握好分寸，不足则下次这方法不会再管用，超过则少年会当场崩溃，张浩维要的是中庸效果，他要纪怜之自己了解自己哪里有问题，而非迎合他的话。
「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会思考的，怜之，你很聪明，」这是张浩维看过纪怜之的在校成绩跟逻辑推理评鉴后确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