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戴斌换上小云早已买好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突然眼睛一亮。原来，小云并不似自己老婆那样把灯光调得很暗，而是很亮很亮。她正站在床边，一只脚搭在床沿上，整理着自己腿上的黑丝袜，身上穿的不是那种妇人的两截式睡衣，而是一件衬衣，下摆正搭在翘挺的臀部上，臀部诱惑的曲线欲盖弥彰，小云一转身，戴斌才发现，小云穿的居然是很少见的蕾丝吊带，一条腿上的系带还没系好，诱惑地晃悠着，一条丝质的小内衣似乎遮不住那片芳草。小云羞涩地一笑，问：“哥，喜欢吗？”
戴斌顿时将她搂在怀里，下身的勃起顿时就顶在小云的小腹上面，还不断跳动。戴斌顾不上说话，麻利地挑开小云的牙关。小云被戴斌强烈的拥抱融化着，她在他的怀抱里窃喜，自己在杂志上看来的装扮确实起到了挑逗男人的效果，这热烈的反映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番激情之后，慵懒的小云连丝袜挂在腿上都懒得脱掉，像只小猫一样靠在戴斌的怀里。而激情之后的戴斌却十分清醒，虽然他很想留在这里过夜，但理智告诉他不行，他起身开始穿上衣服，一面心里暗暗计算，如果小云出口留他在这里过夜，那这个女人自然不能长久，他需要的是一个宁愿默默奉献的情人，而不是任性的小情人，那会很快把他推向深渊。当戴斌把外衣穿好之后，小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倒了杯热水给戴斌。戴斌很是高兴，喝了口水，热情地把小云拥在怀里，热吻了几下，顺便抚弄了几下余韵尚未完全消去的胴体，然后问：“上次给你的钱还够用吗？”小云笑着说：“还没用完，等过一阵子，我还是想出去找个正经的事情做做，省得整天没事干。”戴斌说：“要不，我给你安排安排。”小云说：“不用，反正我是去找工作，钱多少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小云俏皮地看着戴斌说：“不过，我还是指望着你养的哦。”戴斌笑着说：“养就养呗，怕我养不起你啊！”
四十七
当省里来的车队在众人翘盼中出现在邻县的路上时，李省长的清水市调研之行拉开了序幕。
还是老规矩，市委书记宋之杰，市委副书记、市长戴斌，市人大主任，市政协主席四大班子领导在清水与邻县的边界处等候着。当车停下来时，李省长睁开正在小憩的眼睛，皱了皱眉头，秘书顿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下。李省长想了想还是起身下了车。
李省长握着宋之杰的手，皱着眉头说：“之杰同志，大会小会我讲了多少遍，我们下来不要迎来送往，你们就是不听！”宋之杰微笑着说：“是是，下次我们一定注意。”宋之杰也不跟李省长争辩，他知道，他要是真的不来，不说李省长心里有什么想法，就那些随行的大员们回到省城还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出来，这迎来送往的事情如果真能禁得住，也不是李省长或者宋之杰能起得了头的事情。
李省长依次和市里的各位头头握了握手，随行的厅长们也与市里头头们客气了几句，返身又上了那部丰田柯斯达面包车。即使是一路疾驶，也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藕香园。李省长下车之后看见市委副书记刘子寒带着几个人在为其准备下榻的小楼前候着，没有看见预想的大场面，李省长很高兴，他是十分从心里抵制那种作风的，虽然很多时候他也只能入乡随俗。
午餐很简单，宋之杰与李省长的秘书一起陪着李省长用餐，戴斌则作为地方的东道主陪着厅局长及随行人员在宾馆的宴会厅用了午餐。午餐虽然准备了各式各样的酒水，但大家都很自觉地只取了少许的红酒意思了一下，因为下午要去调研，不能喝许多的酒，而且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大家中午都想早点休息。李省长用完餐后，宋之杰知趣地简单汇报了下午的安排就出了房间，让领导早点午休。旋即，他来到宴会厅，也端起一杯红酒和大家意思了一下。在市委书记到来之后，午餐也就很快结束了。宋之杰、戴斌等市里的头头们按照事先的简单分工分别陪着各位厅局长到房间后也就离开了。
中午的时间，清水市的各位头头们除了人大、政协的几位能安心休息之外，其余各位都按照自己的分工把下午的安排再次检查了一下。宋之杰没有一些具体的事务，但他还是把钟鸣和市局警卫处长叫来，询问了一下警卫工作的安排，询问今天的治安情况，叮嘱一定要把警卫工作做细。钟鸣点点头说：“宋书记，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下午2点半，李省长准时出现在小楼的门口，那些个厅局长也都围在面包车的边上，直等李省长上车之后，大家才上了车，车队又从藕香园的大门鱼贯而出。
有成新型建材有限公司早就在办公楼门楣上拉起大横幅“热烈欢迎省领导莅临我公司视察”，两根大圆柱子被鲜花围着，崭新的红塑料地毯一直从门厅铺到下车的地方。有成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正在那里指挥着有成集团副总以上的干部排着队。自然，盛装的李有成站在了迎接领导下车的位置，场面虽然有些俗气但不失喜庆。
车队驶进大门，稳稳当当地停在办公楼前，车门正对着红色的塑料地毯，司机师傅的技术还是不错的。李省长在警卫员身后下了车，李有成满脸笑容，微微弯腰把手伸出去，随后下车的宋之杰向李省长介绍说：“这位就是有成集团的李董事长。”李省长微笑着伸出手，和李有成的手握在一起，笑着说：“我们还是一个姓的宗家呀！”这句话说得李有成脸上更加灿烂，连说对对对，手几乎都舍不得放开。宋之杰转身一伸手示意李省长朝办公楼里面走，李省长看了看，先依次和有成集团的干部们握了握手，然后对宋之杰说：“我们还是先去车间看看吧，等会儿听汇报。”听领导发出指示，宋之杰立刻转个方向，把手朝前微微一伸，向李省长示意一下车间的方向。李省长就大步走在了前面，负责介绍的李有成和宋之杰一左一右地把李省长围在中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车间离办公楼不是很远，一会儿就到了。进了车间后，听着轰鸣的机器声音，李省长露出满意的笑容，早就布置过的那些工人一起鼓起掌来欢迎这位省长。李省长微笑着伸出手逐个和工人们握着，每握住一双长满茧子的手，李省长不禁都用一点点力，看着兴奋的一张张普通的脸庞，李省长能感受到那真切的喜悦。当李省长握住一位五十多岁老工人的手时，他停了下来：“师傅，今年多大了？你原来是哪个单位的？”那位工人憨厚地笑着说：“53了，原来是清水钢铁厂的，这里除了年轻的，40岁以上的都是从钢铁厂过来的。”李省长又问道：“工资怎么样啊？”工人说：“还行，在咱们清水不算低，有这个工作岗位我们就都很满意了。”李省长说：“那就好！那就好！工作强度还受得住吗？”“行。”工人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说：“省长，别看我今年50多了，只要有工作岗位，我可是浑身是劲儿！”一席话把大伙儿说得都笑了起来。李省长转过脸对这李有成说：“李董事长，你看看，招到这样的工人是你企业的福气啊！”李有成欠着身子说：“那是那是！”
李省长朝后退了退，大手挥了一挥，对着工人们问：“大伙儿，在这里工作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完看着大家。他看着人群里一位妇女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李省长笑着对她说：“有什么想法就说嘛！”那位妇女显然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和这么大的场面，特别是李省长背后一圈干部们都急切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发言。她结结巴巴起来：“省长，我，我们就是担心厂子效益不好，我们这些四十多岁的退、退不了，再找工作又难，领导，您可要给咱们新厂子好政策啊，咱可不想再，再过那苦日子了。”说这话，妇女眼圈有些泛红，似乎又勾起那段下岗时艰辛的日子。李省长听着心里一酸，多么好的工人啊，这么快就把新企业当做自己的厂子了，多么质朴的要求。他拍拍她的手，对她说：“你放心，有你们这些有主人翁精神的工人，是企业的财富，也是国家的财富，有了你们，我相信，你们的新厂子一定会红红火火的。”李省长的声音刚落下，车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在众人的簇拥下，车间里的视察自然热闹地结束了，领导们都进了有成新型建材有限公司的会议室，等李省长在主位坐定之后，各位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也都坐了下来，自然是省里来的在一边，清水市的在一边，虽然不是商业谈判，但官场上的规矩就是这样。
戴斌的汇报开始了，稿子修改了好几遍，虽然市委书记宋之杰也改动了一些地方，但变动不大，丝毫不影响戴斌对稿子的熟悉。说句实话，清水钢铁厂的改制工作戴斌是从头抓到尾的，汇报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李省长偶尔打断提个问题，戴斌也对答如流，李省长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点点头，虽然脸上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对汇报基本是满意的。
戴斌汇报完之后，李省长笑着说：“刚才听了戴斌同志的汇报，感觉很不错。”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宋之杰继续说，“清水钢铁厂的改制工作基本上是成功的，清水市市委、市政府是做了不少的工作，也为我省国有企业改制工作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教训。”
听到“教训”两个字，戴斌神色滞了一下，旋即就恢复了正常。看来清水钢铁厂第一次改制的不成功还是给省里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幸亏这次扭转了局面。
李省长的话没有停滞：“我谈谈我的想法，刚才在车间里我很有感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我们这些国企工人是十分优秀的，他们也是能理解在改革过程中所面对的困难，他们没有向政府要求更多，要求的仅仅是一个可以满足基本生活需要的岗位，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同志们啊，他们不是包袱，我们的党是以他们为基础的，他们是主人翁。我们有责任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把他们安置好，让他们在劳动岗位上继续发挥自己的特长。刚才听了戴斌同志代表清水市做的汇报，我想提醒大家两点，一是继续做好清水钢铁厂工人的安置工作，对那些退休的、失去劳动能力的工人要妥善安置好，过去他们都是为国家建设出过力的，市里面要认真研究，不能简单地安置，安置他们的经费要企业负担；二是要千方百计地为企业发展创造条件，只有发展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不能改制改好了就不管不问了，要为企业服务好，为企业发展创造良好条件，这方面市委要多做工作！”
宋之杰聚精会神地听着，记着，当记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禁在“这方面市委要多做工作”后面划了个“？”。是汇报的内容让李省长感觉到市委在改制工作中做得不够吗？还是指下一步要在投资环境上让市委这方面做得更多一些呢？宋之杰带着这些疑问继续听下去。
李省长这时面向李有成说：“李董事长，非常感谢贵集团在清水钢铁厂改制工作中为清水钢铁厂的工人们创造了这么多的岗位，关于下一步企业的发展问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也算是我到企业做个调研吗！”
听了李省长的话，李有成很谦虚地环视了一下各位领导，半欠着身子开了口，说完一些感谢领导来调研，感谢市委、市政府对企业发展的关心之后，他绕到了正题上，而他的“正题”却让清水市的头头脑脑们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