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了多少?”她问道。
“两百七十万,正好现在已经到账,总数不就是三百万了?”我向好伸伸三根指头。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真把我吓一跳。”
我一挥手,无所谓地说,“不就是三百万吗,半辆ROLLS-ROYCE而已,不,如果是幻影,半辆也买不动。”
“好啊,你果然是个阔少爷。”女郎说着,一只手把我的脖子一搂,竟在我右颊很响地啧了一口。
我靠,虽然咱内心里也有点小色色,可你这么做,发展也太快了,我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你就往我脸上嘬,总不会把我当兄弟。你是觉得发财的一刻到了,那三百万,你按百分之一的比例就有三万。
把两个小青皮哄到赌场,一转眼就进账三万,还不激动得心中开花?一个简吻算什么。
可是姐呀,你别高兴得太早哦。我的钱长着倒钩,你们小心聪明反被聪明钩哦。
女郎现在走路都是一步三扭了。她带着我来到桌前,将POS机交给龙哥过目。
龙哥一看上面显示的钱数,顿时也眉开眼笑。他把银行卡抽出来,扔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哈哈一笑。
“不错不错,来的是二代少爷,随随便便就带个三百万,真真切切是玩儿的。我龙哥在世面上也算混过一阵子,见到的少爷也多了,像这样有钱大方的少爷还是难得的。佩服佩服。”
“没什么没什么,我也是初出茅庐,还请龙哥多多指点哈。”我故作谦虚地回答。
“好说,好说。”龙哥向女郎一挥手,“请带少爷去上桌吧。”
女郎妩媚的冲我一笑:“来吧,少爷。”
“叫我小小吧。”我一边走一边说。
女郎先带我去拿了一把筹码,这样可以让我在任何地方下注了。
女郎把我带到一张桌前,这里围满了人,正赌大小。“下注下注,请下注。”一个身穿黑色马夹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L型杆子,向周围的人吆喝着。
我看看莫武,他的脸上堆满了惶恐不安。
女郎一指台面对我一笑:“好了,少爷,你在这儿下注吧。”
我答应了一声。顺手就下了十个注,“押大。”
众人押毕,庄家撒出骰子,只听一声宣布:“押小的赢噜。”
得,十个注一下子没了。每注一万,就是十万。
我看一下莫武,他嘴唇发青,脸色发白,紧张得手都在哆嗦。
刚才他还以为我真有什么能耐,可以只赢不输,没想到一上来,十万就打了水漂,连个泡都没泛一下,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朝他咧咧嘴,没有说什么。
庄家又在吆喝:“下注,下注噜,押大还是押小,请下注。”
我又下了十个注。“再押大。”
众人有的押大有的押小,情绪激昂,个个两眼发绿,紧盯着庄家手中的骰子甩出来。
骰子在玻璃碗里滴溜溜地转着。停下来。
“押小的赢啦。”又是一声吆喝。
又是押大输了。
十万块又被吃啦。
现在只剩十万了。
我不看莫武,但我能感知他浑身的温度下降了一半,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口,二十万都没了,翻本的机会失去了一大半,如果再来一次失手,三十万打水漂,他怎么向舅舅舅妈交代?他们已经够惨了,而这笔钱是他舅舅擅自作主截留下来交给他这个外甥,意图翻一翻的,假如全部折进去,那不是在他们本来流血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我没动声色。
一阵忙乱之后,又要开始。
“来来来,押注押注,押大还是押小,快快下注,就要开噜。”庄家在催促。
我把仅有的十个注押上去。“押大。”
庄家看了看我,问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事不过三,第三次一定会是大?”
我没吭声。
有人取笑,这小兄弟是一根筋,咬死大的。
很多人都押小,只有我押了大。
“看好了,在掷了。”庄家一声喝,手中的骰子扔进碗里。
两颗骰子在玻璃碗里滴溜溜地转着。
按照正常情况,早就应当停了,可它们像两个跳舞的小人,在转着,转着。
“咦,怎么不停呢?”众人都有些惊讶了。
庄家也搞不清了,吃惊地望着两颗骰子在玻璃碗里不停地转。
忽地,两粒骰子停住。
庄家喝了出来:“押小的赢了……”
随着这一声,莫武啊呀叫了出来。
我没有回头,朝庄家一摆手:“慢,你看错了。”
庄家一愣,问道:“怎么看错了?不是小吗?”
“明明是大,你怎么看成小?”
庄家顿时傻眼了,愣了愣,揉揉眼,果然就是大。
众人瞪大眼睛细看,确定是大。
“啊,真的是大,”庄家一拍自己的脑门,“我居然看走了眼。”
哗啦啦,十个筹码回到我的面前。
我朝莫武扬扬眉毛。
莫武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这小子,也太经不过风险了。
继续押注。
我又押了一次,这一次又给吃了。
又剩十个注了。
谢天谢地,最后十个注押下去又赢了。
我又把二十个注一次性押上去。
莫武又一次担心了,在背后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没理睬。
结果赢了。
现在是四十个注了。我本钱回来,又赢了十个。
我又将四十个注全部押上。
又赢了。
一共有八十个注了。
三十万本钱,一下子赢了五十万。
最后在赢了一百个注后,我说声没劲,就离开这个桌。
女郎迎上来,故作惊喜以夸道:“小小,我没说错吧,你果然鸿运当头吧,一下子赢了这么多。”又问道,“接下来,想玩什么?”
“赌大小,太没艺术性,没有玩牌那么有味。”
“你想玩牌?玩什么?”
“有没有纸牌?”
“纸牌?当然有哇。”女郎说着,把我引到一张桌前,马上就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在对面坐下来,另两个穿白衬衫的背剪双手站在他左右。很明显是老板和两个跟班。
“想玩什么?”黑西装问道。
“打沙蟹,行不?”
“随你便。”
女郎拿来一盒原封的纸牌,由我开封抽出牌,再推给对方做牌。
对方明显是个牌技高手,洗起牌来十分娴熟,将拆开的两叠牌左右手往上提,就像拎起了两条白色的弹簧,然后纷纷相互交叉,只用手轻轻一按,就洗完了。
然后将牌往桌子中间一摆,向我做个手势,“你先请。”
我们轮流抓牌,抓到两张牌后开始叫注。
“十注。”我叫道。
“跟。”他毫不迟疑地说。
三张牌时,他叫了二十注。我跟。
当五张牌在手时,他叫五十注。
我决定放一手,就是不跟。
不跟等于输掉二十注。
进行了几轮后,我面前的一百个注只剩下二十个了。
莫武急得抓耳挠腮,那是我从赌大小那里辛苦挣来的,没想到在打沙蟹中输惨了。还剩二十个,只需半付牌局就会玩完。
对方脸上也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心中暗笑。
但就是这二十个注,从此就稳住阵脚,再没出去过一只,反倒是面前的注越堆越多。
最后此人站起来,狼狈而去。
我赢了两百个注。
也就是说,我除了返回三十万,又挣了两百万。
再看女郎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但她极力维持着虚伪的笑意,却紧缠不放,问我再玩点什么?
我摇摇头,叹口气说:“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高手,我不在乎输赢,只想跟高手过过招,可这里根本不这样的人。”
话音刚落,从角落的桌子边站起来一个人。低沉地问道:“谁说没有高手?”
那人朝我走来,右腿一瘸一拐的。竟然是个瘸子。
他五十多岁样子,剃着平顶的头发略有些花白,脸上横肉饱绽,眉毛像两把利剑挺着,一双不算很大的眼睛里闪动着鹰一眼犀利的光。
他在我面前站定,打量我一番,问道:“小伙子,你要找什么样的高手?”
我做一个手势,却没说话。
“你想玩什么?”
“牌九。”
“好,如果你想玩的话,我来陪你玩几把,怎么样?”
我显出开心的样子,“你会玩牌九?”
他咧嘴一笑,“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会了。”
“哇,那你比我牛,我是幼儿园毕业时才刚刚学会。”
“呵呵,这么说来,你也成熟得不晚嘛。”
两个人迅速在一个空桌前坐定,女郎将一付崭新牌九拿来放在桌上。
“谁做庄?”他问道。
“当然是你。”我说道。
他把牌做好,“打哪门?”
我选了天门,下了五个大注。
一个大注等于十个小注,等于十万。
五个大注就是五十万。
开局不利,五十万被他吃了。
“头赢,不是好赢哪。”我取笑道。
他也莞尔一笑,“这叫开门红,你今天有多少钱,全放在这儿吧。”
“你搞错了。”我微笑道。
“怎么?”
“是你得准备一笔,让我带着走。”
“准备多少?”
“五百万。”
“嚯,口气不小,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力气背得动。”
我们一边言来语去,一边密切关注着手中的牌。
这一次来来去去很是坚韧,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能胜过一筹。我看得出来,他有些焦虑了。
一副牌做好,他示意我:“下注吧。”
我看了看他的手,他的手里拿着骰子,只等我下了注,他就扔出去,确定我们该拿哪一付牌。
我把面前的注往天门上一推,“全出。”
他一惊,“怎么,你要让我裹牌?”
所谓裹,就是将对方手上的注全部包下,一记决定输赢。
“没错,裹不裹?”我问道。
“你可不要后悔呀,一战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