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水月逸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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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解

柳叶飞没有死,关键时刻,她用了银须细针,要不是窗外飞扬的落叶,她不会想得到。三根银须细针齐声发出,迫得杜边收回了可怕的一击。柳叶飞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然而她很快傻了眼,那三根银须细针全被杜边接着了,而且原路返回向自己袭来。“尝尝自己毒针的滋味吧!”杜边道。

柳叶飞晕倒了,她没有避开那三根银须细针。杜边道:“一个也不要走。”水玄月看到杜边的武功远胜于自己,劝林沁雪道:“师妹,你先走,这里由我来对付。”林沁雪见师兄不顾性命让自己先走,大为感动,道:“不,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水玄月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只得由她。这时杜边的“奔雷一击”已经向水玄月袭来,劲势刚劲有力,水玄月推开了她,硬是接了杜边的一掌,顷刻间手臂隐隐发痛,很是发麻,而他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随即喷了出来。

林沁雪看到师兄为了救自己,被杜边打得口吐鲜血,十分心疼,关切地道:“师兄,你没事吧?”水玄月调整了一下气息,摇了摇头。杜边道:“刚才我只用了三成功力,这次就不那么幸运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急劲如风的“奔雷两击”。水玄月不敢怠慢,使出了“水月剑法”中的一招“沧浪逐水”护住了自己,剑起回旋,一时间竟削弱了杜边的急速攻击。然而杜边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再者水玄月经过刚才的那一击,元气大伤,此刻两人正在相持阶段。林沁雪看到师兄的困境,救护之心甚切,一个飞身风叶刀砍向杜边的身后,不料却被杜边左手一挥,重重地摔在地上,重伤在身。杜边骂道:“该死的丫头,竟然从后面偷袭我,你们把她给我杀了。”

“谁敢伤我徒弟一根毫毛,我宰了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声停人到,一个五十来岁的满脸络腮胡子的老者,瞪着大眼走了进来。“师父”,“师叔”。叫师父的是林沁雪,叫师叔的是水玄月。此人便是江湖中与“北腿王”金云龙齐名的“南拳王”铁飞虎,也正是林沁雪的师父。“师父,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林沁雪看到自己的师父,竟忘记了自己有伤在身,欢喜万分。“好徒弟,我看你迟迟不归,便猜想你会在途中出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哼,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我铁飞虎的徒弟。”

林沁雪指着杜边,狠狠地道:“师父,是他。他抓住了我,要威胁你交出拳谱,你快替我出这一口气吧。”她看到水玄月的额头一直冒冷汗,知道他快要支撑不住了,便催促道:“师父,你快出手呀,杀了这恶贼。”铁飞虎叫道:“原来是他这混蛋,竟敢伤我的好徒弟。我非宰了他。”重掌一推,五指紧握,一拳攻向了杜边,呼呼生风。杜边此刻正在力斗水玄月,而听脑后呼呼风声,便知道对方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反手避开铁飞虎的一拳。这样水玄月便摆脱了困境,但却气喘吁吁,浑身乏力。杜边避开铁飞虎这一重拳,道“铁老前辈,这次我们是奉了恭亲王奕訢之命,请你入京共同谋划大事,你老又何必动怒呢!”铁飞虎把头一晃,道:“你抓我徒弟在前,伤我徒弟在后,这又怎么解释?”杜边笑道:“这只是个误会嘛,老前辈又何必耿耿于怀呢,我们只不过想跟令徒一齐去请你罢了。至于伤了令徒,纯粹是在下失手所致,我向你赔不是,还望老前辈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铁飞虎怒道:“你花言巧语骗不了我,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对什么王爷非常不感兴趣。不管是谁,只要伤我徒弟,我不让他好看。水玄月,我不想看到你,你快走吧,不然的话,我连你一块教训。”林沁雪责怪他道:“师父,师兄是好人呢,要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铁飞虎吹胡子瞪眼,道:“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是金云龙的徒弟,我就不想看到。小子,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水玄月知道铁飞虎的脾气倔强得像头牛一般,只要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她扶起昏倒在地上的柳叶飞,不时地回头望着林沁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铁飞虎哼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林沁雪想到刚与师兄重逢,就要分离,着实难过。杜边怒道:“铁老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铁飞虎怒不可止:“我铁飞虎生平什么酒都不吃,就喜欢吃罚酒。你小子大胆无礼,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看招。”一招‘猿猴上树’使了出来,杜边回了一招“观音坐台”闪开了他的一记重拳。铁飞虎脾气火爆,使出的拳头火辣无比,杜边绰号“奔雷三击”自是以外家功夫见长。两人当真是硬碰硬,有如钢筋碰钢筋,不时地发出撞击声。在这种情况下,谁的内力强就占了上风,铁飞虎老当益壮,内力自是不弱。不到几个回合,双方都是满头大汗。杜边暗想:这老家伙果然厉害,若这样苦战下去,恐怕我占不到半点便宜,还会性命不保。当下一个“鲤鱼翻身”跃出了数步,尽管如此,也还是吃了铁飞虎的一记重拳,顿感胸闷难当,头晕目眩。

杜边定了下神,强忍着疼痛,道:“铁飞虎,恭亲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走着瞧吧。”在“鬼头刀”薛松和“丧门刀”于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开了。林沁雪道:“师父,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铁飞虎道:“他好像是什么王爷的走狗,杀了他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他的,也不想跟官府斗,这样我们以后就没有安定的日子过了。走吧,我们回去。”

水玄月扶着柳叶飞离开了杜边他们,刚走出不远,就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正是在树林里威逼王大同夫妻的那伙人,其中自然也有老拐。他们个个拿着兵器,凶神恶煞地盯着水玄月。老拐阴沉地道:“小子,放下你身上的人,否则别怪我们。”李高明指着他道:“在镇上救走那对夫妻,跟我们作对的就是这个小子。”老拐道:“真是冤家路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千辛万苦找你,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上次你破坏我们的好事,这次要跟你好好算这笔帐。”水玄月知道他们是白莲教的,想到柳叶飞落入他们的手中定没有好结果,再说他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柳叶飞,便道:“不知道你们跟这位兄弟有何过节?”谁料,他们哈哈大笑,荒山野岭,声传百里,有如鬼哭狼嚎一般。

老拐道:“兄弟,哈哈。”又是一阵狂笑。水玄月莫名其妙,心想这伙人受了白莲教的控制,连男女也不分。想到这里,越发觉得不能将柳叶飞交与他们。水玄月道:“别说我认识这位兄弟,就算不认识,也不能将他交与你们这班邪恶之徒。”老拐咬牙切齿,道:“那就尝尝我的板斧厉害吧。”两把板斧平行地向水玄月飞来,黑夜之中,衬托着火把,光亮无比。水玄月纵身一跃,双脚踩着板斧,躲过了两把板斧的袭击。老拐望他这般身法,似曾在哪见过。他双手紧握板斧,使出一招“开天辟地”兀自砍向水玄月,可水玄月不是寻常人,使出“水月剑法”中的一招“清风明月”,轻巧地化解了对方的一记杀招。“我想起来了,金云龙是你什么人。”老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我的师父。”水玄月道。

“好,很好,今天我就先教训他的徒弟。”老拐自言自语道,自鸣得意。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直看得众人惊呆了眼。水玄月想到这样苦战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及时解决了他,及早离去,于是不慌不忙地使出了家传剑法中的“天水一月”一招,同时配合金云龙所教的腿法,竟将老拐逼得没有了还手之力,最后落败。板斧的碰撞声,周围的呼喊声,惊醒了昏迷中的柳叶飞。她看到老拐他们,用尽所有的力气喊了一句:“住手。”她断断续续地道:“你们------快-----走。”老拐他们看着柳叶飞,迟疑了半天。柳叶飞拿出一根银须细针,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死给你们看。”这一招居然起了作用,老拐、李高明吓得浑身发抖,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声“保重”就陆续走开了。这种关心之情竟不像仇人冤家所能做到,令水玄月大惑不解。柳叶飞呼了一口气,朝水玄月笑了一下,又昏了过去。茫茫黑夜,何去何从,水玄月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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