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水月逸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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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仗义

水玄月自上次回到家中,整日惆怅,想到好友即将与所爱女子结婚,越发不是滋味。呆在家中,觉得索然无趣,除了整日习武,便是喝酒。酒是他的唯一精神寄托,有时,不免喝得大醉。他希望醉了,能够忘掉一切的不快。只有在醉的时候,他才能得到解脱。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整日借酒消愁,把自己弄得憔悴了许多。想到如此,他便想离家出走,去打发心中的抑郁之情。就在水清收到花家请柬的那日,他决定去拜访师父,江湖中有名的“北腿王”金云龙。他自幼跟师父学艺,十五岁年回到了家中,一别竟是八年。师父怎样了,他好久没有去看望师父了。于是禀明水清,只道心情不好,出去散心。

水玄月离开了家,踏上了去归德府城的道路。川西距归德府城相距甚远,水玄月心情不好,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散心。于是他倒不着急,一路上竟是放慢脚步,遇山访山,遇水乐水。这一日,到了湖南境内的一个小镇,只见意境萧瑟,方圆百里,竟没有人烟。心中纳闷,不知为何会如此。所到之处,十家九空。他走了十几里路,才找到一户人家,说要寄宿一晚。没想到男主人竟给他跪了下来,道:“大爷,你就大发慈悲饶过我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可没得罪你们呀。”水玄月被他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这位大哥,你这是为何,我把你们怎么了?请起,请起。”那男的依旧不停磕着头,只道求饶。水玄月把男主人扶起来,道:“我只是过路的,想在你们这里住宿一晚,别无他意。”那男的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好久道:“你真是过路的,想在这里住宿一晚?”水玄月点了点头。

那人叹了口气,用手擦了一下额头汗珠,道:“吓死我了。”水玄月道:“这位大哥何故如此害怕?”那人的老婆道:“你不是本地人?”水玄月道:“是的,我不是本地人,我的老家在川西。”女的道:“这就难怪了,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水玄月道:“大嫂,我路过此处,怎么看到到处尸体遍布,荒无人烟?”男的道:“你有所不知,本来我们这里是很太平的,家家户户过得都很好。不久前来了一伙人,说是白莲教的,让我们喝圣水,不喝的话就要杀了我们。”女的道:“这伙人一点理都不讲,他们说我们在这里受苦受难,不如到天国享福去。只要喝了圣水,跟他们一起练圣功,就可以到天国。”水玄月听了,怒道:“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国,简直是妖言惑众,分明就是欺骗你们。”

女的望了一下门外,把手放在嘴边,示意水玄月小声点,道:“你这话在这里说还可以,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可就惨了。”男的道:“是啊,那伙人一点人性都没有,惨无人道,心狠手辣,动辄就把人的喉咙割断。唉,真是太狠了!我们这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水玄月道:“他们这样横行无忌,你们怎么不去报官?”男的道:“这里的地方官昏庸至极,再说早就被他们收买了。几日前我们这一位叫张胜的年轻人因不服他们的行为,去县衙告官。谁知道被陈文德这狗官打得死去活来,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水玄月突地拍了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还有天理吗?大清的官吏是干什么来着的?”男的道:“唉,这世道哪有什么天理,这些当官的平时作威作福,一到有难了,还不是自顾自,哪里还管得了我们这些百姓。我们被逼得大部分都喝了圣水,可结果自杀的自杀,疯的疯。有的简直就像着了魔一样,为了早日升上天国,把自己整日关在房里,练起所谓的白莲圣功,竟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有几个血性的,不喝他们的圣水,也被他们活活的埋了。”

听到这里,水玄月哪里还能坐得住,直把拳头捏得“吱吱”作响,道:“大哥,这伙人现在何处,我去找他们。”女的吓了一跳,道:“大同,你把门关上,这位兄弟你还是忍让一下吧,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我们哪敢跟他们斗啊!只好躲一天是一天了。”王大同道:“孩子他妈,你去给这位兄弟做饭去,这么晚了。想必他也饿了。唉,如今这世道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们整日提心吊胆的。这位兄弟,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天一亮你就走,远离这是非之地。”婴儿哭了起来,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步伐声。王大同夫妻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不好了,他们来了,这下完了。”说话的时候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好在女的让婴儿止住了哭,道:“这位兄弟,你快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去开门。”女的索索走向门边。进来的是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为首一人极其猥琐,手中拿着一把板斧,在房中扫视了一番,对女的吼道:“你们竟敢违背我们的意思,很好。”女的吓得发抖,竟说不出话来。

王大同颤道:“几位大爷,我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啪”的一声,王大同挨了两记清脆的耳光,脸顿时肿了起来。那人道:“这下,你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吧,给他圣水。”王大同的腿立刻软了下来,求道:“几位大爷,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想加入白莲教啊!”那人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怒道:“不加入白莲教,你们就得,嘿嘿!”把明晃晃的大刀在王大同面前一闪,王大同夫妻哪里还能说出话来。那人见了,笑道:“白莲教有什么不好,喝了这圣水,你们就不用在这世上受罪,就可以到天国享福去了。喝吧!”一声勒令,王大同夫妻不由自主的端起了那杯圣水,即将喝的那一瞬间,王大同突然将圣水泼在地上,乞求道:“大爷,我们真的不想去天国,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宁愿在这世上代代受罪。”那人骂道:“下贱的种子,很好!”转头望了他老婆一眼,淫笑道:“你们不喝圣水可以,除非------”眼光不停地在王大同老婆身上打转。王大同结巴道:“不,不,你们不能这样。”那人道:“滚开,下贱的东西。”一脚踢开了王大同。那人狞笑着向王大同老婆走去。他忘记了这房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水玄月。就在他欲行不轨之事的时候,背后突然重重地受了一拳,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水玄月悠然道:“你们几个不顾别人的死活,强行让人喝你的圣水,这是什么行为?”那人挨了一顿打,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间两眼生火,把手一挥,其余几人冲了上去。他们哪里是水玄月的对手,片刻工夫就被打到在地。水玄月拿着圣水,道:“你们老让别人喝圣水,看来这水味道不错。来,你们也尝一下。”随手抓起一人,往其口里一倒,那人随即便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而死。其余几个吓得半死,惊恐的望着水玄月。那人道:“臭小子,跟你拼了。”“呼”一拳向水玄月打来,水玄月竟不躲闪,也是一拳,打了出去。拳头碰拳头,别人也许不会这样做,但水玄月偏要这样做,不为什么,就为心中的一股不平之气。“咯吱”几声响,那人手上的骨骼尽断,痛得直冒冷汗。王大同夫妻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快,那么短的时间,那几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就被打得不成样子。为首那人狼狈地带着手下离去,临走时抛下一句话“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王大同夫妻跪倒在地,感谢水玄月的救命之恩,王大同道:“这位兄弟,你快走吧,他们还会来的,不会就此罢休的。”女的道:“是啊,兄弟,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会武功。可老拐是催命阎王,没人斗得过他们的。”水玄月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走的,如果我走了,只怕会连累你们。不把此事彻底解决,我是不会走的。”两人感激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深夜,水玄月躺在床上,隐隐听到房顶有走动声。他悄悄的跑了出去,只见两个人影一晃而过,水玄月暗自称奇,想不到会有轻功这么好的人。他跟随两人到了附近的一片森林。两人四下望了一下,方才说话。一人道:“姚连兄弟,这次江湖大会在岳阳楼召开,要选出一个德才兼备的英雄来领导群雄。风教主很看重,他要领导我们推翻咸丰,拥立恭亲王登位。”姚连道:“赵生兄弟,听说这次湖南,湖北,四川,江西,贵州的同道都到了,其中快刀门的,丐帮的,紫金门的当家也说要参加。”水玄月想道:原来他们在密谋造反,怎么江湖也涉入政治了。赵生道:“这次风教主在九月十六的江湖大会上,可是势在必得,我们这次出来就是奉了他的命令联络江湖各大门派的人物。”赵生又道:“江湖中谁不肯给王爷的面子,他德高望重,就是少林的智力大师,武当的青阳道长也都让他三分。”两人窃窃私语,说个不停。

水玄月懒得再听下去,只道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哪里有资格去参加这么壮大的盛会。再说,这等叛逆的大会不去参加也罢。一路上就这样想着,不觉回到住处。门开着,屋子里乱糟糟,好象有人来过,他知道出事了,四下里找不到王大同夫妻的影子,莫非老拐来过,挟走了他们夫妻。他到处寻找,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施展轻功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杨柳树。只见一伙人手举着火把,其中一个便是被他教训的李高明。他正点头哈腰地跟一个光头说着什么,光头不时点着头。王大同夫妻被他们绑了出来,脸上血迹斑斑。可怜的他们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光头望着他们,道:“说,那小子在哪?”王大同看着他们,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道:“你们这群恶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恨你们。”“哎哟”一声,他喊了起来,左边一个耳朵已经被削了下来,疼的昏死了过去。光头看着他的老婆,笑道:“那小子是你的相好的吧,不然你们怎么会如此护着他?说,在哪?”王大同的老婆看到丈夫被折磨得昏死过去,咬牙道:“不知道。”光头奸笑道:“来啊,把她的衣服脱了。”几人顿时围了过去。水玄月此刻哪里还能忍得住,想到王大同夫妻对他的诸多好处,自己若不把他们救出,还算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正要出手相救,却听耳边响起阵阵琴声,切切清音,不绝如缕,竟把那伙人给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