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水月逸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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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艳遇

时维九月,天高气爽。太湖水在落日余辉照射下,金光闪闪,波光粼粼。

湖中有一小舟,舟上有两个青年,书生打扮,却都腰挂宝剑。其中一人身穿青衫,双眼有神,道:“弄影兄,此处大好景色,倒令我想起王子安的千古名句。”花弄影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说的虽是滕王阁景色,用在此处也不为过。如此胜境,也只有王子安这样有才气的人才能赋得出!玄月兄,你说呢?”水玄月笑道:“弄影兄何必谦虚,你文武全才,七路风影剑鬼使神差,江湖中更是少有人敌;如今你又高中殿试八名,文才也是了得。”二人不时说笑。

花弄影和水玄月本是同窗好友,这次两人同去参加殿试,花弄影高中殿试八名,水玄月高中殿试九名。两人在殿试后,把京城玩了个遍,等到发榜,得知高中后,这才起程回家。花弄影再三要求水玄月趁此机会去游览江南水乡的美景,水玄月欣然应允。

二人一路说笑,倒也不觉得闷。小舟行得像飞一样,水玄月道:“弄影兄,你怎么发起呆了?”花弄影没有言语,只是用手向前指了一下。水玄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顿时间也惊呆。世间竟有这样绝色的美女,一身素服,似笑非笑,长发飘飘,与落日的余辉交相呼应,成为此刻太湖一道亮丽风景线。

白衣女子洗完了衣服,笑着离去,那笑声就像是百灵鸟的歌唱,清脆悦耳。花弄影从他的梦中醒来,急促道:“船家,快跟上那女子,跟上那女子。”船家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舟向女子离去的方向使去,花弄影和水玄月的心跳个不停。一个黑影进入二人的视线,不是白衣女子,而是个二十来岁的小渔夫。他离花弄影越来越近,近得几乎要把他们的视线挡住。

花弄影生气道:“走开,走开。”那渔夫不但没有离去,反而把船使得更近,彻底挡住了他们前进的去路。水玄月道:“花兄,何必对这样的人生气呢?让小弟来教训他一下便是。”当下,使出家传“水月剑法”中的一招“剑气东来”,刺向那渔夫。剑出奇的快,快得让人无法避开,可对方却避开了,只是那么一移,竟避开了江湖中有名的“水月剑法”。一向以家传剑法为荣的水玄月顿时涨红了脸,大声喝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那渔夫道:“两位公子,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呢,我只是一个打渔的。你们看,上好的金鲤鱼,活蹦乱跳的,两位要不要买几条?”眼看白衣女子即将离去,花弄影心中生起一股无名怒火,不耐烦地道:“你走开,我们不买你的金鲤鱼。”说着舞起他的风影剑。霎时,一股巨浪泼向那渔夫,他本以为可以将那渔夫逼走,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小渔夫竟无惧怕之意,只是将手中的活鲤鱼轻轻抖动,身体稍微一纵,顿时间,任凭周围的波浪怎么汹涌,他的船都是丝毫不动。白衣女子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那渔夫突然哈哈大笑,将手中金鲤鱼一扔,纵身一跃,跳入茫茫太湖水中,其身影轻巧至极,宛如一条飞鱼。

水玄月若有所思,道:“弄影兄,你可知那渔夫是谁?”花弄影道:“本来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从他跳水的身手看,我想他便是人称‘神行飞鱼’的采花大盗风易水。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此人好色如痴,前几年将火云山庄庄主铁路的小妾奸杀,铁路下出悬赏令,联络江湖豪杰四处追杀,扬言谁能将风易水诛杀,便将火云山庄让给他。至此,风易水就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有人说他被少林寺的高僧点化,出家当了和尚;也有人说他在太行山被捕头郑恶所杀。想不到他竟打扮成渔夫在太湖出现,真不知有什么企图。”水玄月道:“风易水出现定没好事,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花弄影点头为是,想起刚才的白衣女子,心中怅然若失,好似远在天边,望着一江太湖水,不禁诗兴大发,道:“波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船家,你可知道那白衣女子是谁?”船家回头道:“两位公子不是本地人?”花弄影道:“我是姑苏人,这位是我的好友,川西人士,此次我们殿试完毕正返回乡里。”

船家放慢了划桨速度,道:“这就难怪了,两位有所不知,刚才那白衣女子可是这太湖附近有名的大美女,叫做倪小小,家住无锡平远镖局。父亲倪荣,使得一手好流星锤,母亲欧阳青青是江南欧阳山庄的女儿,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花弄影心下大喜,好在平远镖局离家不远,回家后大可让父亲去提亲。而水玄月则有点悲伤,自家远在川西,离平远镖局相距甚远,好友又是本地人,喜欢那倪小小,甚至结成婚姻,也不是不可能,我怎么与他争。

船家道:“说起那倪小小,可还有段趣事。据说她出生那天,欧阳青青正在山中狩猎,遇一老虎而生。后来来了一个道士,给倪小小算了命,说她是天仙下凡,倾国倾城,只是说这话时,不住地摇头。”水玄月道:“这又为何?”船家道:“倪荣当时也问了,只是那道士死活不肯说,后来干脆连算命钱也不要了。”

花弄影道:“倪小小既然美妙绝伦,想必提亲的人也不少吧?”船家喝了口水,继续道:“是的,不少武林世家都向她提过亲,都被她给拒绝了。武当青阳道长的长子连化也向她提过亲,欧阳青青和倪荣都同意了,可倪小小死活不肯,说什么要是逼她,她就以死相拒。欧阳青青和倪荣没办法,只好不同意这门亲事。”花弄影和水玄月暗自惊异,连化是江湖中的青年才俊,深得父亲青阳道长太极剑的真传,想不到也被倪小小拒绝了,由此不觉为自己深表担心。

三人就这样不停地说笑着,船不停的前进。这时,一弯新月升起,月光如水,皓月当空,太湖水更显灵动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