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中,此刻无人不惊,懿宗指着彩蝶道:“你…你说什么?”
彩蝶索性豁了出去,她咬牙道:“奴婢才是宁家的贵女宁彩蝶!驸马宁亭东是我的叔父,饶安公主是我婶婶!”她指着风燕道:“这个您册封的丽妃,本名缪风燕,是公主府的婢女!”
“彩蝶!”风燕已是沉不住气,她刚欲阻止彩蝶,懿宗已然沉下脸,“你是说,原本要入宫的是你,而丽妃却代替了你,入了宫?”
“是!”彩蝶大声道,“当日饶安公主为救被关在天牢的驸马,特意派奴婢入宫亲近皇上,找机会替驸马求情!怎料阴差阳错,在公主寿宴当日,奴婢发生意外,未能赶及回公主府表演,风燕知道奴婢不愿入宫,甘愿顶替,结果得到田大人赏识,更因而获选入宫!才导致如今局面。”
太后半信半疑道:“你把这事说出来,目的何在?”
彩蝶想起饶安夫妇,心中痛苦,沉声道:“公主和驸马已死,再无必要隐瞒真相,一切,应该回归到原来的起点上!”
她冷静地看向风燕,真相已揭开,风燕绝望了,她不再望彩蝶,她强自镇定,面对未可知的命运。
懿宗沉默半晌,这才道:“宁彩蝶,你可知,你所犯的是欺君之罪?”
彩蝶坚定地道:“奴婢知道,奴婢也甘愿承担责任。”
风燕见势不好,急忙跪下道:“皇上,请听臣妾解释!”
懿宗看也不看她,只指着彩蝶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太后眼看着风燕之事被揭发,心中大快,急忙道:“住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就回答哀家,你到底是姓缪还是姓宁?”
风燕无奈,只得低声道:“姓缪。”
她已知自己此次定无侥幸逃脱的道理,只要宫中人前去公主府上查探一番,便什么都会明白。
太后又问道:“你可是饶安公主府的婢女?”
风燕索性一咬牙,“是!”
“混账!都亲口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大怒,“先把这二人收监,再行定夺!
风燕和彩蝶被推推搡搡地又押入天牢,两人被关在不同的牢房内,却是比邻而居。
“为什么?彩蝶,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风燕趴在栏杆上,激动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顶替你入宫?我为什么要一直苦苦死守着这个秘密?我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子的,正因如此,我实在不可以看着你再伤害其他人,我要你变回原来的自己。“彩蝶平静地道。
“彩蝶,你真的觉得我是这么坏,这么无可药救,令你非得如此吗?”风燕低声问。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风燕……”彩蝶看着黑漆漆的墙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杀了有恩于你的驸马和公主,公主还是一尸两命!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你自己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不觉得自己双手沾满了血,变得很可怕吗?”
我是为了你……为了你而下毒手!风燕低着头,心中此时空空荡荡,只觉得万分无力,但这无力感又逼得她定要说些什么。
“彩蝶,不管你理解与否,我没有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变的不是我,是你!”
“不!我已经不认识现在的你!我要一切回到原来的起点,我要令你变回原来的风燕!”
风燕嗤笑一声,“你还是先想一想自己吧!你可知道,你我现在生死难料,你的努力很可能会白费!你要不要这样天真?”
“我认为值得,我绝不后悔!”彩蝶坚定地道。
风燕冷笑一声,不再多言。
此时的段府书房里,飞鸿从宫内耳目那里得知风燕和彩蝶的境况,心焦如焚。只急的在屋内不断踱步。
段韬看不下去,皱眉道:“飞鸿,你千万冷静,冲动只会坏事。”
“爹,你劝孩儿要忍耐、要理智...可孩儿只感到自己十分窝囊!身为靖王,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我这王爷做得还有什么意思?”飞鸿急怒道。
“你就这点出息?除了儿女私情,你就不懂顾全大局?飞鸿,你以为你以靖王的身份,就能救得了她们?我老老实实跟你说,你这样子只会连累你自己!我们段家、蔡家也要付出代价!”段韬怒道。
蔡景见状,急忙上前好言道:“太后是相信你患了失魂症,才稍稍对你放松,没有再动杀机,王爷,你既是患了失魂症,缪风燕和宁彩蝶的生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为她们出头,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患失魂症是假的!”
段韬冷冷道:“到时,你我必被指为串谋欺君,涉嫌谋反!这样,莫说风燕和彩蝶,就是我们与你共谋大事的诸位朝廷忠臣,也势必在劫难逃!抄家灭族!这一点,你想过吗?”
飞鸿咬牙不语,段韬继续道:“我早已有为此事作牺牲的准备,可是,蔡大人,还有将会追随蔡大人起义的众兵将,你有考虑过他们吗?”
蔡景眼看着飞鸿的脸色越来越白,急忙上前慨然安慰道:“成大事,不拘小节,我蔡某个人牺牲算得什么?但靖王爷你可有考虑整个大唐江山?你可有惦记,多少百姓因为皇上的不分轻重、不思作为而饱受折磨?”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那么眼下,蔡大人,太后和皇上还未有定案,是否还有转机?”
段韬淡淡道:“只能见机行事了,此时此刻,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