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将要被处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闱,风燕正在宫中不安地来回踱步,忐忑地等候彩蝶。
不久,彩蝶匆匆而至,她一路跑得匆忙,此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急急问道:“风燕,我刚才听到消息,太后要在三天后处斩驸马?这是真的吗?”
风燕扶住她不稳的身形,道:“是,这事已传遍宫中,我才急着找你商量…皇上突然昏倒,原因是狂犬症复发!”
彩蝶讶异,惊问道:“皇上狂犬症复发?”
风燕点点头,“是,皇上现在还昏睡不醒,太后想起前事迁怒于驸马,说如果驸马没有进献昆仑犬,便不会发生此事。”
彩蝶越听越怕,事情转变得太快,她难以接受,急躁地问:“那怎么办?我们快去求皇后,让她想办法。”说时把风燕一拉,正想往外走去。
风燕按住她的手,灰心地说:“皇后说她已向太后求过情,但太后一意孤行,还说谁再求情,谁就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又看向失魂的彩蝶,丧气道:“驸马不在了,我们留在皇宫这座大牢房还有什么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彩蝶想到前功尽弃,辛苦这么久,牺牲那么大,如果换来这个结果,不甘心也不值得,她看着风燕,揽着她,安慰道:“风燕…别这样…”
她还想再劝说,谁知一开口,自己忍不住先哭起来。风燕无言,只好反手把彩蝶抱拥,泪亦默默的流了一脸。
似乎,事情再无转机,她们走到绝境里,无力扭转。
彩蝶突然想起一人,擦了擦泪道:“我去求华妃。”
也不等风燕开口,转身又跑了出去。
而华妃也是万分忧虑,她向来与皇帝感情深厚,如今皇帝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茶饭不思,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解救方法。
掏出那日在自己枕下搜出的安全符,将希望寄托到神灵上,一边看,一边默默祷告:“平安符,如果你真能保人平安的话,就请你好好保住皇上性命,让皇上早日醒过来。我愿用余下的寿命换回皇上。”
彩蝶此刻正好赶了回来,看见华妃神色凝重,心中也难过,宫中上下为了皇帝,哀伤重重,她咬咬牙告诉自己,此刻除了华妃,宫里没人能帮她了。
她讷讷地叫道:“华妃娘娘。”
华妃回过神来,问:“什么事?”
此事错综复杂,彩蝶我了半天,不知如何说起。
华妃心情本是不好,如今看她这样,不耐道:“有事直说吧!本宫最怕人吞吞吐吐。”
彩蝶突然下跪,也不拐弯末角了,直言道:“娘娘,彩蝶求娘娘救东亭驸马一命!”
华妃反应不过,愕然道:“你要本宫救驸马?”看到她脸上担忧的情色,心下生疑:“你与驸马有何关连?”
彩蝶也不敢直接说出驸马是她叔父,稍微改了下措辞,委婉道:“彩蝶不敢再瞒娘娘,彩蝶原是一名孤儿,体弱多病,本来早该死在街头,幸亏驸马人好,把我收进府中抚养成人,驸马对彩蝶来说,犹如再生父母,希望华妃娘娘见怜,救驸马一命!”
华妃见彩蝶一脸真诚,怜悯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今天这事,确是驸马闯下的祸,只深深叹了口气:“如今太后下了禁口令,本宫恐怕也无计可施。”
虽则太后下了禁口令,却仍有不怕死的闯宫求情。
她在宫内担忧皇上健康,心情烦躁,坐立不安。门外突然传来喧哗的吵闹声。
片刻后,只见饶安公主头披髻散,哭着跑进来,后面跟着皇后和段韬,饶安直直下拜求情道:“太后开恩,太后饶命!驸马进献昆仑犬,只是希望皇上高兴,万万没有料到会惹下弥天大祸,望太后能饶他死罪!”
饶安见她不作反应,跪着向前,抓住她安置在膝上的双手,又继续哀求:“太后,驸马是儿臣夫婿,希望太后看在儿臣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太后这才冷淡地看她一眼,含着隐隐怒气,道:“驸马是你夫婿,你便要哀家放他一条生路,皇上是你亲弟,更是哀家亲生骨肉,他被你夫婿所害,现正倒在床上,昏睡不醒,生死未卜,又有谁能给他一条生路?”
饶安闻言,心中冷了一截,但仍再央求:“太后,皇上受伤,臣儿也担忧、自责,但恳请太后收回成命,就算是为皇上积福,让皇上早日康复,望太后成全。”
段韬见状,也连忙下礼:“老臣也求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撇开饶安,肃容道:“段卿家你不必再多说了!哀家主意已决!
段韬与皇后对望一眼,只得生生吞下之后想说的话。”
饶安仍不死心,张口想继续求情,却被太后硬生生打断。
“别再说了,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驸马那条命,哀家还要把图谋的人全都一一定罪!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说话间,把目光狠狠射向皇后身上,皇后自是心虚,身子再一凛,不敢出声。
众人知道,事到如今,驸马难逃死罪了。
闯宫失败,段韬拉着饶安往宫外内,正好碰上卸值的飞鸿,三人一道而行,虽有宫内花团锦绣的艳丽风景,却舒缓不了悲伤人的泪。
飞鸿陪着伤心不已的饶安慢慢走着,心中也是灰色心情,异常沉重,蓝天白云,飞花青鸟,也照亮不了黑暗绝望,也温暖不了寒冷的心。
飞鸿安慰道:“驸马三天之后才行刑,三天之内,若皇上苏醒过来,事情便有转机,公主也别太伤心了!”
饶安用丝帕抹去泪水,抬头苦笑道:“转机?!哀家为了营救他,费尽心思,可是现在…救不了驸马,还害苦了两个女孩…”
飞鸿闻言,电光火石般,似乎有什么事渐渐明朗,大愕道:“害苦了两个女孩?公主,这话何解?害苦的又是谁?”
饶安见飞鸿一脸紧张,满目骇色,心中更难过。
她深深吸了口气,坦白道:“事到如今,哀家也不妨向你直说,众所周知皇上喜爱歌舞女色,对华妃为令是从。于是哀家为了营救驸马,和皇后商议,想把彩蝶送进宫中,希望能得到皇上垂青,乘机向皇上求情,请皇上赦免驸马之罪,但又怕彩蝶少不经事,风燕知道后,自愿代替彩蝶入宫…”
飞鸿恍然,脚步一时不稳,扶住了身边的古树:“原来是这样!”
饶安看他这样,别过脸去,又道:“后来彩蝶为了帮忙营救,也自愿进宫当宫女,她们两人牺牲自己,想把驸马救出来,可是结果…还是一样!”说到这里又是伤心不已,自怨自艾,飞鸿却仍如五雷轰顶,真相像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心,他现在甚么也听不到,只是为以前误解风燕而难过,也为彩蝶而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