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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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散文(1)

父亲

王鹏

那一次,别人偶尔提到了父亲的名字,只是那么不经意间,我泪流满面。我才发现:25年过去了,父亲的去世依然是我最深、最真的痛。我总以为它可以痊愈,甚至觉得我会彻底地把它忘掉。但是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

我一直很内疚,我觉得我离“孝子”差得太远。在父亲去世的这20多年时间里,我从来没有梦到过自己的父亲,父亲的影像只留在照片里,从来都没有刻在自己的脑海中。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折磨着我,压在我心头,让我无法逃避。直到有一天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母亲说:也许他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母亲说的是对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最不想做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在父亲去世前的那段时间,父亲的手脚水肿,行动困难,但是每次看医生回来,他都很淡然,很少说自己的病情,尽管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

在附院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去看父亲,他平静地躺在床上。同去探望父亲的亲友问起他的病情时,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些不好的症状。我以为父亲会好起来,我以为父亲的病真的只是小毛病。但是那一次是和父亲永别,当天下午到家的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总在想,父亲为什么没有叮嘱我什么?父亲为什么在去世前没有让全家人都聚在一起说些什么?父亲是在担心,他把所有的爱都压在心底。

父亲去世前一年,当时还实行住房实物分配,他托亲戚买地皮,拼了命地找人盖了6间房子;当时家里煤还没有烧完,但是他不顾我们的反对坚持要拓煤饼,拓下的煤饼占据了半个院子;那时候平中搞基建,到处都能找到旧砖块,他领着我们兄弟三个到处捡砖,拉回来的砖垒起来比我家的院墙还要高。那时候的父亲还没有一丝得病的迹象,但是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那么拼命地干着,也不许我们休息,几乎到了不近情理的地步。我现在才知道,父亲,你那是放不下啊!你是放不下母亲,你是放不下还未成年的我们。

父亲,没有那6间房子,三个儿子结婚那该是多大的困难,你盖下的房子解决了儿子们的婚姻大事;父亲,你拓下的煤饼,我们烧了三年,那三年我们没有买过煤;父亲,你带着我们捡回来的砖,我们用它在以前伙房边上又盖了3间小伙房,那几年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伙房出租的钱帮了我们大忙。父亲,你最不放心的大哥,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你最挂念的姐姐,如今已经搬到银川了,日子过得很富足;您最疼爱的小儿子现在在大连,快成家了;您最担心我母亲,现在她已经挺过来了。20多年了,所有岁月的痕迹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脸上,但是她已经走出了您去世的阴影。我时常想,也许正是您的担心,让您早早地离开了人世。您是多么需要休息呀,但是您对家的那份担当和责任让您无法放下。

父亲,您留给我们的遗产中,最珍贵的东西我们一直都留着,并且会一代一代地把它传下去。

20多年过去了,我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哀乐。我是个泪点很低的人,只要听到哀乐,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但是,所有亲朋好友家的葬礼我都会去参加。我有个愚笨的念头,也许在那个场合我会遇到已在天国的您,尽管您并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在我的记忆里,您是个近似古板的人:不苟言笑,至少我很少见到您开怀大笑过。您去世后的这些日子里,我不止一次翻看以前的照片,竟然没有发现一张您笑的照片。我现在知道了,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从出门求学到立业成家,您就那么义无反顾地独自走了下来。从西吉到县上的园林场,再从园林场到林业站,没有任何背景的您就这么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也是后来从母亲的口中才知道,在您和母亲两地分居最苦的时候,其实您完全可以找人走捷径的,但是您没有。您从来都没有刻意地给我们说过什么,但是我们从您的行动中找到了答案:

凡事靠自己,靠自己才能“杀”出一条路来。父亲,如今您可以笑了,儿女们照着您的样子做到了。

父亲,您是遵纪守法的模范,直到去世前的一个月您都坚持骑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上下班;家里盖房子的时候,您单位也在盖办公室,可是您没有借用自己手里的那点权利谋过一分钱的私。做人,您从来都没有刻意教过我们什么,但是父亲,我们从您的行动中读懂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良心。父亲,如今您可以放心地笑了,儿女们学着您的样子做到了。

父亲,如今我总是刻意地想起您的样子,但是那是枉然。突然有一天,有人对我说:哎,你吸烟的样子像极了你的父亲;你盘腿坐在炕上的样子,像极了你的父亲;你的一举一动,和你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释然。父亲,我现在已经不再为梦不到您而内疚,因为您永远都在我们身边,从未走远。

守望幸福

王鹏

天凉了,母亲还在大连弟弟家中,但隔三差五的总会打电话回来,问得最多的是天气,嘱咐最多的是注意冷暖,不要生病。母亲是个极为节俭的人,但是在打电话上,从不计较。母亲,永远都是儿女们幸福的守望者。

范仲淹说: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虽然我的母亲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但是我的母亲常常是处宁夏平罗则忧辽宁大连,身居辽宁大连则忧宁夏平罗。母亲的那颗心啊,总是悬在那里无法落下。平罗到大连40多个小时的火车,年过花甲的母亲年年都过去;大连到银川,最长的一次飞行,母亲坐了19个小时,前后转了3次机。腿脚不好的母亲就那么跟着转机的人流东奔西走,但是从来都没有掉过队。母亲就那么随意地给我们讲着,但是我的眼泪竟忍不住淌了下来。母亲呀,平日里总是喊着腰酸的您,为了儿子竟什么都忘记了。

记忆中的父亲,真正在家和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多,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外面。从隆德县搞社教,到县园林场当技术员,再到县林业站当站长,父亲不在家的日子里,母亲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在那个年代,每逢父亲回来的日子就是我们的节日,因为肉一定是免不了的。母亲早早地买肉做饭,抱着年幼的我,拉着才会走路的哥哥,就在父亲回来的路口站着、等着。有时候早,有时候晚,有的时候因为有事情耽搁,父亲没能回来。通信不发达,守望便是唯一能做的事情。父亲回来了,那便是幸福到家了:小小的屋子里弥漫着肉的香味和欢乐的气息。

父亲是个极疼爱孩子的人,为了让父亲能更多地享受到天伦之乐,每年寒暑假母亲都带着我们到父亲上班的地方——园林场。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父亲带着我们掏鸟蛋、摸鱼、打沙枣、做柳笛……母亲是我们最好的后勤部长,吃饭缺碗,就用茶缸;没有筷子,母亲就折些柳棍;怕我们吃不饱,就借了打饼子的鏊子给我们做饼子。有的时候,学校组织学生到农场义务劳动,为了离父亲近一些,母亲主动申请到农场。那时候农场不仅伙食差,住的地方也很简陋,但是因为能见到父亲我们总是欢天喜地地跟着母亲。那些年,母亲的心思一头在家里,一头在父亲的单位,短短的几公里,却牵动着母亲的相思和挂念。

父亲进城了,我们都上学了,姨母家的孩子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在那个凭票供应的年代,家里的肉票、布票、棉花票派上了用场。母亲是他们姊妹几个年龄最小的,也是唯一走出农村,考上大学的,所以每场婚礼父亲母亲都要参与操持,送亲、迎亲、待客,琐碎的事情总是让母亲焦头烂额。但是我们不知道,在那个贪吃的年龄,只要能去吃席我们就满心欢喜。我们能体会到的幸福和父母无关:家是要照顾的,班是要上的,姨妈家里的事情也是要兼顾的。那个时候母亲的心思一头在家里,另一头牵着自己的几个姐姐,割舍不掉的亲情,总是让母亲疲于应付。2013年我的小姨妈去世了,母亲难受了很长时间,让她牵挂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是无限的思念。

父亲去世了,那是一段失去幸福,堕入黑暗的岁月。但是母亲凭着那份倔强和坚强又把失去的幸福找了回来。每月只有300多元的工资,却要养活4口人,但是母亲却安排得井井有条。哥哥上班了,我和弟弟相继上学、工作。母亲最高兴的时候是孙女、孙子们相继出世,每个孩子都是母亲亲自从产房抱出来的。

每个孩子的每个手指、脚趾都捋一遍,一个个粉红的小手脚在母亲的手里伸展、蜷缩;每一张稚气的小脸,母亲都细细地端详;每一个小生命在母亲的守望下成长。

秋凉变天了,我打电话给在大连的母亲:妈,那里变天了吗?守望幸福的担子该卸下来了,您的儿女们长大了,到了该交接的时候了。

瀚泉海

王鹏

若说良田无限好,风光谁亚小江南。明珠般镶嵌在宁夏平原北部的平罗,深得贺兰山之雄浑,黄河水之灵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2008年7月,在第八届全国县域经济基本竞争力与科学发展评价中,平罗县经济社会发展综合实力在全国2001个县市中排名第525位,在西部874个县市中排名第93位,首次跨入西部百强县行列,成为宁夏第三个进入西部百强县的城市。

有着“塞上江南”美誉的平罗,因境内湖泊、湿地众多而闻名。它保存着中国西部最为完好的湿地生态系统,湖泊湿地水质优良。在平罗的湖泊水乡中,除了驰名于世的沙湖之外,瀚泉海正在成为一颗耀眼的明珠。

瀚泉海距国家5A级景区沙湖仅有一步之遥,与之遥相呼应的景观还有神秘的贺兰山岩画、奇特的古生物化石、古老的长城遗址、别具一格的玉皇阁,旅游开发极具潜力。

近年来,平罗县委、政府以瀚泉海湿地恢复整治为重点,整合开发跨区域旅游资源,加快了平罗与周边城市经济圈的接轨和融合步伐。

昔日的瀚泉海只是一个防洪、滞洪区,深藏闺中人未识。现如今,随着综合整治开发,瀚泉海的生态、旅游、经济价值日益凸显。

正在开发建设的瀚泉海生态旅游区面积为2.6万平方米,其中水域面积为1.9万平方米,是一个融生态观光、水产养殖、餐饮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景区。整个水域划分为生态景观区、特色旅游区和生态修复区。七星岛、金色岛、月亮岛、相约岛,形态各异,相映成趣。

走进瀚泉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的碧波万顷。周围小岛环湖叠翠,郁郁葱葱,绿树、蓝天、碧波、白鸥自然和谐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优美而清新的画卷。

“万顷清波映夕阳,晚风时骤漾晴光。暝烟低接渔村近,远山高连碧汉长。两两忘饥鸥戏浴,双双照水鹭游翔。北来南客添乡思,仿佛江南水国乡。”瀚泉海以独有的风貌向世人展示着自然、纯朴的生态之美。

紧邻瀚泉海,亲水大道西侧的石嘴山生态工业园区,是目前西部唯一的一个生态工业园。全国工业五百强企业——吉利集团轿车项目已经落户园区。

西线高速公路已列入宁夏高速公路建设计划,可望拓宽平罗通往外界的快捷通道,让平罗融入银川半小时经济圈。在区域布局中,瀚泉海生态旅游区正担当起宁夏“后花园”的角色。

天无涯,水无边。天连水,水连天。如今,瀚泉海交通水路两便,珍珠般散落的湖泊湿地被黄金水道串联在一起。瀚泉海因为与艾依河、阅海湖、沙湖、星海湖逶迤相连,越发显得悠长壮美。平罗正显示出全国生态旅游特色县的独特魅力。

瀚泉海的保护、修复和重建让平罗的天空更蓝,人们的呼吸更顺畅。与西部其他地区相比,平罗人已经拥有了更多的绿色“GDP”。大批新型工业企业的进驻,为平罗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有了择水而居的鲜活生灵,有了江南水乡的绿草繁茂,有了鸟飞鱼跃的生动景象……瀚泉海是西部地区科学发展的产物,更是平罗建设者的大手笔。

瀚泉海的美景令人向往,瀚泉海的潜能有待开发,瀚泉海的未来风光无限……

平罗,一座由黄河孕生的朗润之城,是一个每个旮旯、每滴水中都充盈着些许人文气息的风雅之地。

如果我们把平罗几千载的历史揉进人文波涛之中,用心加以品味,你或许能呼吸到,感受到她的浓郁且安详,凝重而博大的独有神韵。

漫步于平罗,每一处历史遗存都无不勾起人们无限的遐想,即使那毫不起眼的一砖一瓦。田州塔、钟鼓楼还有玉皇阁、武当庙,每一处地名都浓缩着一段历史,在那一个个并不显眼的古迹背后都记载着动听的故事。

从秦汉到唐宋,从明清到近代,几乎历朝历代之沧桑烟雨都能从这里找出踪影。更有从灵山秀水间孕生出的特色鲜明的人文气息,让这里笼罩着诗情画意,浸润出难以言表的儒雅。

——题记

风雅平罗

王鹏

平罗地处银川平原北部,自然条件良好,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穿境而过,使平罗享受自流灌溉之利;巍巍贺兰山以其雄健的体魄,抵挡了来自西伯利亚和蒙古的寒流与风沙,使平罗免受风沙之害。

站在高处极目眺望,你或许会禁不住发出由衷的惊叹!因为呈现在你眼前的是天接黄河的壮丽奇观:远处黛山延绵,伟岸的贺兰山骏马般驶入你的眼帘。

山水交融,携手孕育着平罗,天造地设出一块美轮美奂的天府之地。

黄河滚滚东去,使兹地自古因水而兴,缘水而盛。平罗人确实应该感谢上苍之厚载,让平罗既拥黄河,又怀抱百湖。如果你在平罗上空俯瞰,但见河天浩瀚,沟汊纵横,湖泊密布,一派水乡泽国的景象。

那大大小小的湖泊像一面面镜子,一件件碧玉,一块块翡翠,镶嵌在平罗黄河两岸,如月落中庭,似玉洒大地。

上古地质变迁,黄河水的冲刷、淤积和改道,使平罗全境形成众多湖泊。历史上有72连湖之说,迄今为止,全县境内仍有大小湖泊81处。位于县境的沙湖,水域面积是杭州西湖的5倍。而像沙湖大小的湖泊,平罗县域内还有好几处。

湖泊具有景观、水源、运输、游憩与生态环境陶冶、人文历史沉淀等特殊功能。世界上许多地方因湖而城、因湖而名,遍布平罗大地的那一处处湖泊,像一个个“肺”,为这座城市吐故而纳新。

襟山带水的平罗,因水而兴,缘水而盛,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在西部彰显出少有的空灵与大气。江河翕张之自然亲和,也造就了平罗一种独特的人文亲和。

这种人文亲和,代代传承,历久弥新。

古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历史就是这么眷顾平罗,既让她“拥河抱湖”,又让她山峦绵延起伏。而且,贺兰山也如穿境之河、镶嵌之湖一样,蜿蜒于平罗的北部。横亘于宁夏平原北部的贺兰山可谓人文积淀深厚,堪称“千古名山”。

据地质文献记载,在遥远的古代和早古生代时期,今天的平罗地区不过是茫茫大海之一粟,从归德沟、小西峰沟所发现的化石,便可以佐证。随着漫长而又复杂的地壳运动,平罗地区成了今天这个模样,真可谓“沧海变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