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冒牌贾史氏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藏在她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这林黛玉怎么可能知道?“你胡说,你分明是六亲不认,不想认我这个外祖母……”冒牌贾史氏嘶声叫道,可那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心虚。
胤禛见时机差不多了,向黛玉点点头,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贱婢休得胡言乱语,来呀,带人证。”
贾母想不出还会有谁能证明她的身份,便抬头去看,一见焦大横眉怒目的瞪着自己,贾母心中寒意顿生,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颤声叫道:“王爷明鉴,这恶奴一向对老身心存怨恨,他说的话不足为凭呀!”
胤禛冷冷道:“他还没有说话,你如何便知他的话不足为凭?”
贾母顿时被问住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焦大将荣国公的遗书连同半截玉镯呈上,胤禛看过之后点头道:“荣国公亲笔遗书在此,贱婢翠英,你还有何言抵赖?”
翠英,这个名字已经有几十年不曾有人叫过了,贾母也早就忘了自己的本名,只拼命摇头道:“那是假的,国公爷根本没有留下遗书。”
胤禛冷声道:“来人,去存档处调取荣国公的手书折子比对字迹。”先荣国公的手书很快送到,胤禛便师爷做了比对,师爷大声回禀道:“启禀王爷,下官对比过字迹,这血书确为先荣国公亲笔所写。”
胤禛命书吏那那血书的内容高声颂读一遍,公堂之外一片哗然,大家都不敢想象世上还会有这等荒谬之事。翠英抵死不认,黛玉却指着冒牌贾史氏头上的一枚弯月形的木簪说道:“来人,将那木簪取下。”
衙役上将将木簪取下,翠英的神色立刻变了,黛玉命人点火将那木簪子烧了,片刻之后木皮烧尽,露出藏在其中的半截玉镯。与焦大呈上的那半只刚好能对拼成一只完整的手镯。
翠英心知大势已去,她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便向柱子上撞去,可是却被什么拽住了,翠英回头一看,只见青玉甩出鞭子缠住她的身体,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至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诅咒之声不断涌向翠英的耳鼓,她猛然转身叫道:“你们这群背祖忘宗认贼作父的东西,你们还知道自己是汉人么!”
冒牌贾史氏翠英忽然向在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大声责问,惹和胤禛大怒,他重重一后惊堂木,大喝道:“将贱婢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翠英一听这话血往头上撞,她知道刑堂大堂用刑的规矩,凡打板子,必要剥了衣服打的,她是汉人,本就重名节胜过一切,就算是冒充贾史氏,她也没让老国公碰她一下,两班如狼似虎的衙役将翠英拖下去用刑,翠英横心咬舌自尽,却被见惯了的衙役将卸了她的下巴,打板子是可以让百姓围观的,两旁的百姓叫囔道:“打,打……”
翠英的衣服被撕下,露出大半截白生生的身子,两边的闲人瞧了,说什么的都有,翠英双眼充血涨的通红,板子打在身上的痛远不及被人剥了衣服示众的痛,她心里恨的有如火烧一般,却没有想过今日受辱之果,就是她过去害死荣国公夫妻种下的因。
四十大板并没有打死翠英的身子,却打死了她的灵魂,受完刑被拖回大堂,翠英便如行尸走肉一般,眼睛直直的,没有一丝生气,不论胤禛问什么,她都一言不发,胤禛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形,他看向林海,林海略一思忖,便明白其中的原因。他示意胤禛先退堂,将翠英拖下去押后再审。胤禛点点头,依林海之意处理,外面围观的百姓们见退了堂,也都各自散去了。
在那些围观的百姓之中,有一个相貌很普通的男人皱眉往堂上看了一眼,眼光飞快的在胤禛林海黛玉青玉身上扫了一遍,就匆匆混入散场的人群之中。
黛玉秀眉微蹙的站起来,胤禛见了忙走过来问道:“玉儿妹妹,你不舒服么?”黛玉摇摇头道:“不是,刚才我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危险的感觉,这感觉一闪而过,现在又没有了。”
林海听了淡笑道:“玉儿,许是你太紧张了。”黛玉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青玉则拉着黛玉的手说道:“姐姐别怕,青玉会保护你的。”
黛玉浅笑,捏捏青玉的小鼻子笑道:“是啦,我们青玉少爷最厉害了。”
胤禛浅笑着说道:“二叔,玉儿妹妹,青玉,我们一起进宫见皇阿玛吧。”
林海摇摇头道:“不了,我过几日就要回去,我们一家人难得有几日的团圆,便哪儿也不去了。”
胤禛点点头,看着林家三口上了车轿,方才上了马往宫里去了。
“公子,属下刚才去了刑部,原来那荣国府的贾史氏是个假的,她的真实身份是公主的侍婢,公子,您看属下是否要将她救出来?”
“我让你打探林家姐弟的消息,你去刑部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自作主张?”一个面色惨白,半卧在床上的年青男子抄起床头的茶杯便向站在下面回话之人重重砸去。这个男子就是当日在点石轩后门刺杀黛玉的凶手。他被青玉所伤,他的师傅费尽心力才保住他的性命,却无法保住他苦练十多年的武功,并且因为丹田被破,他这一生再也不能练武功,从此成了一名废人。这男子将黛玉和青玉看做不共戴天的死敌,一心要用最凶残的手段将林家姐弟折磨的生不如死。黛玉青玉回到京城之后,这男子便一直派人打探她们姐弟的行踪,好伺机下手掳人。
“禀公子,那林家姐弟今日就在刑部大堂,属下就是跟踪她们才看到了公主的侍婢。”那名男子的头被茶杯砸破,殷红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他也不伸手去擦,只面无表情的解释。
“知道了,你下去吧。”床上之人的声音似是和缓了几分,沉沉的吩咐。这男子就是台湾郑氏的三公子,郑克定。郑克定的母亲是原是个青楼女子,被国姓爷瞧中赎了出来,进门一年便生下郑三公子,因郑太夫人一直不承认他是郑家子孙,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极隐密的存在,台湾平定之后,郑家归降朝庭,可是郑克定却因为名字未曾上族谱,并没有得到任何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