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潇湘旧梦:红楼之慧玉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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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祖无计笑道:“为主公办事,属下不敢言苦,主公,叶神医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请主公……”

薛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许是病了这些日子,心里的火气有些大。”

祖无计忙说道:“属下明白,请主公休息,属下告退。”

薛蝌点了点头,瞧着祖无计退下,对薛宝琴说道:“妹妹,命厨下备些精致的酒菜,你亲自给叶神医送去,就说是你亲手做的,要说些什么不用哥哥再教你了吧。”

薛宝琴擦了泪,点点头道:“妹妹明白,哥哥你歇着吧,妹妹下去了。”薛宝琴走后,薛蝌靠着床头拉了拉床头的绳索,便有小厮从外面走来,跪着听吩咐,薛蝌沉声道:“叫文杏过来。”

少时一个十二三岁的丫环走了进来,她正是伺候薛宝琴的丫环文杏,因相貌普通,人又有些个粗笨,因此在薛宝琴面前并不得宠。她跪在床前低头说道:“奴婢参见主公。”

薛蝌嗯了一声,沉沉问道:“这几日小姐都做了些什么?”

文杏低眉顺眼的说道:“回主公,小姐曾去为您打扫书房,回来便临了幅画像,画像上是一位极为俊美的公子,小姐很喜欢那幅画像,每常一个人在房里瞧着那幅画像出神。因小姐不让奴婢在跟前伺候着,故而奴婢并没听到些什么。”

薛蝌眼神一沉,冷声道:“为什么不早来回禀?”

文杏低头道:“主公这几日病着,奴婢不得机会。”

薛蝌嗯了一声道:“去将画像拿来给我过目。”

文杏忙拿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打开来双手举起送到薛蝌的眼前,薛蝌低头一看,见画上之人正是金九,比他画的还要俊美几分,只看用笔设色,便知薛宝琴极为用心,显然已经是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薛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才说道:“下去吧,将画放回原处,好生伺候小姐。”

文杏磕了个头道声是,复又说道:“回禀主公,小姐这几日已经画了几十幅画像了,这一幅还是小姐画的极不满意的一张,奴婢才有机会拿了出来。”

薛蝌心里一沉,挥手命文杏退下。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若是妹妹心里没人,倒还能给她安排亲事,如今她显然已经对那金九用情极深,看来想将她嫁给叶神医的大徒弟是行不通了。可是只凭一幅画像,妹妹怎么就会这样痴迷,这也太奇怪了。难道……薛蝌心里心快的盘算起来。

就在薛蝌暗自盘算,薛宝琴去厨下吩咐厨娘做酒菜之时,叶天士和胤禟甄恪在屋子里用手交谈起来。

叶天士坐在桌前,胤禟和甄恪站在两旁,正好挡在窗子前,叶天士用手指沾了杯子里的水在桌上飞快的写了起来。

胤禟甄恪看了后轻轻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刚才在那薛蝌的房中,叶先生会表现的会那样反常。胤禟也伸指沾了水,飞快的写了起来,叶天士边看边点头,甄恪不时也沾水写些什么做为补充,就这样手谈了半个时辰,一便切都商议好了。

甄恪刚将桌上的水擦干,便听到有人叩门,叶天士沉声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薛宝琴的声音,“叶神医,是小女宝琴,刚才是家兄鲁莽,得罪了神医,小女特意下厨做了些酒菜前来向神医陪罪。”

叶天士微微皱眉,看了看胤禟和甄恪,轻轻点点头,然后才沉声道:“进来吧。”

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只见薛宝琴已经换下了刚才的盛装华服,只穿着粉红交领绣梅花上襦,系着鹅黄绫裙,一条绣水波纹的五彩腰封将她的纤腰束得不赢一握,云头绣鞋上两朵粉红绒珠将鹅黄绫裙勾起,看上却楚楚动人,自有一番江南小女儿家的娇怯形态。再往她的头上看,满头珠翠俱已卸下,一把油黑的青丝只用一枚碧玉长簪挽起,眼皮儿微泛红意,水杏般的双眼透着些许无助委屈,菱红的双唇欲语还休,两枚水滴形的碧玉耳坠在白玉般无暇的脸儿旁边轻轻摇动,让人瞧了便心生怜惜之意。

只是,叶天士是医者,是见惯生死的人,对他来说,美与丑并无甚么分别,所以看了这般楚楚可怜的薛宝琴,叶天士完全没有反应。而胤禟因为心中早就被黛玉占满了,所以薛宝琴长得再漂亮,也看不进他的眼睛,甄恪更是戒备的盯着薛宝琴,毫不掩饰心中的敌意。

薛宝琴微微福身道:“哥哥言语无状得罪了叶神医,宝琴替哥哥给叶神医赔罪。”

甄恪听了只冷冷的哼了一声,沉声说道:“说得好听!谁见过有这样赔罪的。”

薛宝琴的丫头小螺立刻呛声道:“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么,我们小姐给叶神医赔礼,关你什么事!”

叶天士眉头皱起,薛宝琴忙轻斥道:“小螺不得无礼,还不跪下给叶神医高徒赔礼。”

小螺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小螺给神医高徒赔礼。”

甄恪冷哼一声,因身世的缘故,甄恪最看不上这种仗着主子之势,眼睛长到脑门上的奴才,小螺说完便要起来,薛宝琴眉头微拧,沉声道:“公子不原谅你,你便不可起来。”

小螺不甘心的跪着,偷眼去瞧她家小姐。可薛宝琴却不理她,只向叶天士陪笑道:“叶神医,小婢无知无礼,宝琴定当重罚于她。”

叶天士抬眼淡淡道:“小姐如何自治丫头老夫管不着,若无其他的事情,小姐请回,免得平白坏了小姐的闺誉。”

薛宝琴眼圈儿一红,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哀声哭求道:“叶神医,您是万家生佛,宝琴虽是闺阁女子却也知道您的义举,一向对您极为敬佩,小女不能让家兄杀害您,可因小女与家兄为身世所累,纵是不归路也不得不走到底,小女兄妹的身份到底是极隐密之事,断不可为外人所知,小女不敢留难神医师徒,只求神医权且答应家兄的要求,容小女日后再想法子送神医师徒出庄,小女唯愿神医师徒出庄合便将这一切忘记,莫要对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