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恪不卑不亢的说道:“回九爷的话,梅花山遍植梅花已经逾百年,山土皆为落花所化,带有一种特别的落梅之香,所以甄恪可以断定那是来是梅花山的红泥花土。”
“梅花山,癯仙山庄,紫薇花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黛玉自言自语道。
甄恪躬身道:“请主人放心,甄恪这便去查。”
黛玉轻嗯了一声,甄恪便行礼后退下。胤禟觉得很是无趣,便说道:“玉儿,不如我们也去那梅花山走上一回。”
黛玉淡笑道:“九哥,现今还是先查清楚皇商之事吧,我想买卖皇商官凭之事会是引子,能引出一连串的东西。”
胤禟点头道:“好,我这就写密折回禀此事。”
来喜送来笔墨纸砚,胤禟下笔如飞,不多一会儿便写好了折子,用火漆封印,然后又写了一封家常的请安信,亦用火漆封好。胤禟将那封请安折子交于来喜,命他从驿站发出,发六百里加急。然后将真正的密折交给黛玉说道:“玉儿,你安排人将这封信密送京城。”
黛玉点点头,将素绢叫过来,命听风楼将密折火速送往京城,交由大阿哥转给皇上。素绢捧过一只小木匣将密折锁起来,那锁是特制的,锁上便没有钥匙能打开,等送到皇帝的手中只能使用武力将锁生生掰断,如此可以确保密折不会被人偷看。
密折刚刚送走,便有四阿哥快马送来的密报,原来四阿哥以借国库银两不归还为由,将几名曾经给太皇太后贡花的官员一总抓了起来,在审问中得知,那花并非他们自己挑选,而是紫薇花庐里的人推荐的。每一个官员都如是说,那么设计加害太皇太后的元凶便极有可能是紫薇花庐的主人。
胤禟看完后将信递给黛玉,黛玉飞快看过,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方向没有错。九哥,我想四哥很快会到金陵来,我们要尽快拿到薛蝌的罪证。”
胤俄在一旁插话道:“这个可太难了,他那里除了花还是花,别的什么都没有,现在他没有犯罪,也不好将人锁来严刑拷问,怎么拿罪证?”
黛玉对胤俄笑道:“十哥也会动脑筋了。”
胤俄嘿嘿一笑,瞧着胤禟说道:“我再不动脑子,九哥又该骂我了。”
胤禟倒没理会胤俄,只是沉声问道:“青玉,你瞧紫薇花庐给我们推荐的花可有什么问题没有?”
青玉一直在想素心佛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在意胤禟黛玉胤俄说了些什么,猛听得胤禟问他,只茫然的看着胤禟,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黛玉微笑道:“青玉,还在想素心佛兰么?”
青玉点点头,黛玉笑道:“先别想了,没准儿你不去刻意的想,那此有关素心佛兰的信息会自己跳出来。现在先回答九哥的问题,九哥方才问你今天这些花可有没有什么问题?”
青玉摇摇头道:“我想不起来有关素心佛兰的资料,所以不敢说这些花有没有问题。”
胤禟点点头,他看到青玉是如何的苦思铭想,便也不再追问,反正那些花绝不会送入宫中,就算是有问题,也害不了人。
就在大家正讨论的时候,门上的小厮跪在门外回禀,说是薛蝌公子在府外求见。胤禟微微吃惊道:“他来做什么?”
胤俄腾的站起来道:“来的正好,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青玉,我们两个将他拿下,只秘密的审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胤禟忙喝道:“十弟不许胡来。”
黛玉亦用不赞成的眼光瞧着胤俄,轻轻摇了摇头。没有黛玉的同意,青玉当然不会和胤俄一起去抓人,胤俄闷闷的说道:“不抓就不抓,我不爱见那种表面不一两面三刀的家伙,去睡觉了。”
胤禟也不在意,对黛玉说道:“玉儿,让林管事去将薛蝌接进来吧。”
黛玉点点头,自有丫环去请林守宗,林守宗一人去了大门口,将薛蝌接入府中,薛蝌四下里一瞧,他知道这宅子是临时租下的空宅子,也只不过是一两日之内,便能布置陈设的如此精致典雅,透着一股清贵之气,可见这四位京城来客大有来头,他心中越发有了计较。
来到正厅之外,薛蝌瞧见那金九和林文二人同时走了出来,胤禟抱拳道:“薛公子突然登门造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薛蝌脸上带着微笑,眼光却更多的停留在黛玉的身上,只笑着说道:“方才鄙庐帐房算错了帐,薛某深感不安,特来向金公子林公子道歉,并退还多收的定金,在下还特意选了一株千叶白莲做为赔罪的礼物,万请林公子金公子收下。”
胤禟非常讨厌薛蝌看向黛玉的眼神,不落痕迹往前一站遮住薛蝌的视线,淡淡道:“薛公子实在不必如此,我们尚未付清全款,又何来贵庐多收了钱的说法,只在结款的时候说清楚,便是薛公子的至诚了。至于公子所说以千叶白莲做为赔罪的礼物,更是大可不必。我虽不喜读书,却也知道千叶白莲乃是佛之象征,薛公子如此说法,实在是冒犯佛祖,恕我等不能接受。”
薛蝌不禁一愣,千叶白莲极为罕见,几乎没有人知道,怎么这位金九爷竟能一口道破?胤禟见薛蝌有些愣神,心中暗自好笑,他哪里能知道这些,还不是黛玉在他的背后悄悄以玉指写下“莲即佛”三个字,他才心领神会,诈了薛蝌一回。
“金九爷果然博学多闻,薛某佩服。”薛蝌忙说着场面话掩饰自己的吃惊,然后又说道:“金九爷虽然旷达,可是薛某却不能坏了花庐的规矩,若是金爷不收,那么……请林爷金爷赏脸,薛某将置酒秦淮之上,专候二位林爷二位金爷。”
胤禟听了微微笑道:“薛公子盛情难辞,我等却之不恭,那便讨扰薛公子了。”
薛蝌笑道:“金九爷言重了,那薛某便于酉时遣人来接四位公子。”胤禟淡笑道:“这便不必了,我们初来金陵,正想观赏金陵风光,薛公子只留下画舫的名号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