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者似乎对易笙的来历孜孜不倦,他像忽视了身边所有存在着的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向着易笙追问道。
“嗯嗯。”易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平淡与寡言,但在他的心内却已经仿似是如临大敌,这名老者带给他的压力甚至已经超越了剑皇,老者的气势就如同是波涛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地向着他扑面而来。
他也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台上的这名神秘老者纵使是在强大的官家,也绝对拥有斐然的地位,即使是在这几个新进驻铁马河城的超级势力中,也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老者突然地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中,出奇地,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胆敢去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他们似乎都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超级耐性,就如此静默地等待着,只有易笙依旧平静,平静地站着。
老者的身影突然地消失了,一闪烁间,老者竟然已经站在了易笙的跟前,这种消失和出现是无声无息的,就如同是他一直都是站在那儿从来没有变化过似的,他的手掌缓缓地举起。
宫泽的双眸陡然变得锋利黑暗而阴冷,这种气息还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出现过,她竟如魅影一样向着老者笼罩而去,她的身影很快,快得宛如闪电,空气中已经消失了她的影子和气息。
然而老者平静的眼神只是朝着半空中骤然一凝,一片隐晦的暗黑色空间竟然迅速地碎裂,露出宫泽如月一般的身影,她的脸色“刷”一下子变得苍白,然而那黑暗中如宝石一般的双眸竟然迅速开始变化。
一轮乌黑色的弯月陡然地出现在宫泽的眉心之上,月华再一次掩盖了她的身体,那道修长的影子竟然徐徐化月,老者恐怖的气势刹那溃散,空间骤然如遁入无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那玄妙的大殿之上笼罩着一层恐怖的威压,无边的深邃黑暗充盈在这片天地之间,它如月一样镇压在整座大殿之上,即使是那座掩埋在地底之下的恐怖魔法坛都不得动弹。
那名原本气息恐怖的老者脸色骤然剧变,疲倦而空洞的瞳孔中竟然刹那间布满了血丝,黑色的青筋如同暴怒的蟒蛇一样爬满了他的脖子,他的双瞳竟然在急速地放大,那殿台上的两名老者脸色也是猛然剧变。
易笙的左手迅速抬起,向着空间之内探去,如月一样的黑暗瞬间消散,一轮墨黑色的弯月徐徐消散,宫泽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易笙的身边,她的头微微地低着,乌黑的秀发有些散乱,秀发之下掩藏着一张苍白如纸的泛青的脸庞。
易笙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掌,掌心之上一道诡异的血符若隐若现,精纯的能量徐徐地注入到她的体内,支撑着虚弱的她不致倒下,而与此同时,易笙原本淡然的双眸也在这瞬间变得冰冷而无情。
明显,老者施展的这些所谓试探的手段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这名修为高深的老者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百世的英名,而迫使易笙他们真正动用自己的传承技能,以此来道破他们的背景甚至是血脉的来源。
可是他也算是遇上了易笙这个硬梗,不论他一再如何施压,易笙依旧平静得宛若无尽无际的汪洋,根本没法激起他哪怕只是一丝的波澜,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镇静得叫人感到心慌,直至老者开始施展杀招的时候,易笙依旧是冷静的。
至于宫泽在最后所施展的能力,易笙也有足够的信心掩饰得天衣无缝,易阵虚幻的本体早已经如无形的迷雾一样笼罩在全场所有人的身上,若不是易笙的修为与那几名老者的修为相差得实在太远了,他仅仅只凭这一着,就有信心一辈子把他们困顿在这层幻境之中。
但是已经成功脱胎换骨的灵魂化形诀还是易笙最强大的底牌之一,它如梦似幻的能力已经不再如从前的那般单薄了,它的迷幻如同无境界的古老咒语一样,笼罩在人们的心里,它是梦幻里一个真是无比的世界,域名为超幻想。
但纵使是如此,易笙还是愤怒了,他漆黑的双眸陡然深邃如寒星,银色的诡秘的星,一道冗长的银色手印仿佛是从空间外而来,直接印在老者的胸膛之上,那殿台上的另外两名老者旋即脸色剧变。
可是,即使是那名修为高深的老者本身,都没来得及阻止这一道悄无声息地出现的诡异手印,更何况是还在殿台上的他们?一个银色的如怨灵一样的鬼面兀然地出现在老者的胸膛之上,仔细一看之下,那鬼面的模样赫然正是那名老者的样子啊。
老者的眼珠骤然变成一阵惨淡的银色,如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薄膜一样诡异而恐怖,“呜呜——”的凄厉啸声竟然不停地从老者的口中传出。
当前只有那名老者最清楚自己体内的情况,平静浩瀚的灵魂海之内,如同在突然之间投进了一颗恐怖的炸弹,狂暴的力量在不停地撕碎他所有的灵魂防御,埋藏在灵魂海之下的灵魂盘竟然渗出恐怖的血丝。
而那张恐怖的银色怨灵鬼面则如同一柄锋锐而冰冷的尖刀,直接向着老者的丹田之上笼罩而去,易笙一直沉默的嘴角兀然地开始吟唱起冗长的咒语,那张恐怖的怨灵鬼面在老者的身上越来越清晰,也散发着越来越恐怖的气息。
可是这名老者也不愧是一代绝世的强者,在稍稍的惊慌而后便能迅速冷静下来,体内奔涌着的土黄色魔力如同无数结实盾牌组成的盾阵一样守卫在他的丹田之上,岑黄色的魔力迅速反扑,压制着那张恐怖的银色怨灵鬼面。
可是,即便是如此,却能够清晰地听见,越来越凄厉的“呜呜呜”的啸声从老者的体内传出,那爆炸的灵魂海之上,兀然地出现了无数银色的气泡。
“噗噗噗——”
那银色的气泡一个接着一个地爆开,那赫然正是无数张银色的怨灵鬼面啊,那阴森的“呜呜”啸声如同无数狰狞的灵魂一样,竟然开始吞噬老者的灵魂力量,那一张张银色的怨灵鬼面在吞噬了老者的灵魂力量而后,竟然开始迅速地胀大。
“砰砰砰——”
当那一张张银色的怨灵鬼面胀大到一定的程度以后就会迅速爆炸,如同无数的小型炸弹一样,殷红的血丝已经不停地从老者的嘴角流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得到这个名不见经穿的小子竟然如斯的恐怖啊。
易笙的左手兀然地离开了宫泽的那只小手掌,掌心之上法印飞驰,手掌俨然已如银铸的一般诡异而刚硬。
那飞驰的法印陡然在易笙的掌心之上形成一个迷你型的超级法阵,纵是以那殿台之上两名修为高深的老者的眼里,也无法道破那个法阵的玄奥,易笙的手掌悄然一翻,那只银色的手掌便要朝着那名老者的天灵盖之上拍下去。
“小笙,小心——”就在此时,从大殿的另一侧的偏门之外,官南落的声音突然大声地呼喝道。
易笙的手掌当即化攻为守,掌心之上那个迷你型的超级法阵陡然胀大,如同一层守护结界一样把他和宫泽的身影守护在内,而就在此时,那名隐忍的老者突然发出一声沉闷而嘶哑的低吟。
黄岑色的能量如同苏醒的怒龙一样,骤然如潮水一样向着那层银色的守护结界呼啸而至,易笙与宫泽的生硬陡然如同断线的风筝,向着大殿之外飞出去,殷红的鲜血不停地从两人的口中喷出。
林木原本还挣扎的眼神陡然变得冷锐,巨剑的虚影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身后,身影如剑,剑光一闪,下一瞬,他便已经出现了在易笙与宫泽两人的身边,易笙此刻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角还不停有一股股的血沫不停喷出。
那名老者似乎真的愤怒了,身上的气息不断升腾,恐怖的威压俯瞰全场,清晰可见地,黄岑色的能量如同一张恐怖无比的大网,直接从他的灵魂海之上掠过,老者的老脸也是猛然的一阵痛苦与狰狞。
大网恐怖的威压骤然镇压在那一张张狰狞的鬼面之上,那银色的能量瞬间破碎,转瞬便荡然无存了,灵魂盘虽然有些创伤,可是也立即控制在灵魂海之上散乱的灵魂力量迅速平静下来。
老者疲倦而空洞的双眸陡然再次锋锐如秃鹰,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凝视着大殿外那具瘦弱的身影,这位威名显赫的老者这次真的是差点儿在阴沟里翻了船啊,若不是凭借着在修为上的绝对差距,那阵恐怖的灵魂爆炸恐怕就会就此而毁了他。
老者的确是想试探出这两个天赋凛然的孩子的传承,官氏一族派遣至铁马河城的这三位老人,无一不是修为显赫之辈,其中以这名老者的修为最高,易笙的猜测也并没有错,老者的年岁足足要比剑皇老者高出百岁有余,是要比剑皇还要上一个时代的强者了,修为也还要更精进一些。
他也是这三名老者中唯一的一位官家的嫡系子弟,“伏地魔师——官尺老鬼”,也正正是因为他传承着官氏一脉的嫡系血脉,他才最是深悉官南落对于这个古老的魔法家族来说究竟是意味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