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傻瓜,我怎么会不信你?”望进她黑眸里的忧伤,他用力拥她入怀,一双大手紧紧搂住她瘦弱的肩头,“只是,最近发生了些事情。”
“什么事?”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只是有些担忧的问着,小手也不觉揽上了他的腰肢。近来,他总是让自己很惶惑不安,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不太好的事情,我们怀疑…”慕容烈顿了顿,犹疑着要不要对她说下去。
“是他?”林果儿敏感的从他怀里挣开,抓着他的手,略微有些激动,仰首问道,“是他吗?他回来了吗?”
躲过她询问的眼神,慕容烈口里干涩,深吸一口气,他不愿意一提到那个男人,她就表现出这般急切的样子,他的心会跟着痛的,真的,一阵阵的收紧着,发酸的疼。
“不确定,现在还不确定,不过,也许,他并没有失忆…”慕容烈直直的垂着双手,任她拽着问着,如果真的是他,他的果儿会离开自己吗?他又重重的望向林果儿。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失忆了。”林果儿松开他的手,像痴了般,呆呆的坐到了凳子上,他一定是失忆了,否则那时,他怎么会不认得自己。
“萱姐姐说过,为了给他治伤,不得已用了一种可以控制人的记忆的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因为这样,他才不认得我。”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像是专门安慰自己似的。
“果儿…”温柔地蹲在了她旁边,握起她纤弱的手,“也许不是他,我想…”慕容烈努力挤出一丝暖暖的笑,继续说道,“他应该在别处,和琴萱生活的很好的,不要再想了,好吗?”
他深情的凝视着她,这些年来,他过的很幸福,因为有她,还有念儿。果儿也过的很幸福,他看的出来,她也是爱着自己,爱着现在这个家的,只是,她的那颗心不是完整的,始终缺了一小块,他知道是为那个男人,他也始终容忍着那个角落的存在,只是,如果那个角落突然要延伸开去,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那他又该如何?
“嗯。”用力的冲着慕容烈点点头,一双小手落入他的大手里,暖暖的柔柔的,很舒服也很安全,林果儿眉头轻舒,淡淡的笑了。傲,一定不是你,对吗?你现在应该在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在没有林果儿的地方平静的生活着,对吗?
“娘,你看,念儿在大白猫边上又画了一个小花猫,”慕容念稚嫩的声音适时响起,兴致勃勃的跑过来,拉起慕容烈和林果儿去看。
一只慵懒的大白猫边上有只精瘦可爱的小花猫,那只小花猫还穿了件水蓝色的衣服。
“娘,大白猫是你,小花猫是念儿,你说好吗?”他仰起小脑袋,一脸兴奋的征求着林果儿的意见。
“好…”林果儿浅笑着,手依然握在慕容烈的掌心。
“那爹呢?”慕容烈扬起眉,似吃醋般的笑问着慕容念。
“呃?是哦。”慕容念突然一拍脑门,手里的水彩又沾到了额头,“爹,是个大黑猫,我给爹画个大黑猫。”一边说着,又一边过去,调着黑色的水彩,在小花猫的身边,又添了只大黑猫,肥肥胖胖的很似可爱。
望着慕容念可爱的小身子趴在地上认真作画的样子,林果儿和慕容烈相视一笑,原来幸福就是这般简单。
院落的一角,栽着几棵苍绿的桂花树,一个紫色身影隐在树后,一双恨恨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屋里温馨的一幕。手里的水色丝帕在修长的手指间绞了又绞。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脑海中一条条梳理着事情的脉络。
这一夜,她噩梦连连,都是关于他和他的。
第二日一大早,趁慕容烈出府之后,林果儿便乔装也紧随其后,当然,她的目的地和他不一样,而是热闹的街市,不为游玩,只为那天那个像他的影子。
一身浅蓝色的男人衣衫,松松夸夸套在身上,中间一根蓝色腰带束起,看不出身材,乌黑的发丝全部盘于头顶,一顶黑色的狐皮帽子,活脱脱一个俊逸的少年公子。
虽然慕容烈说不确定,可是,她知道,那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他一定真的就在这附近,那天救喜儿的人应该就是他,她似乎已经闻到了他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敛了敛眉,用力的深吸一口气,一颗心竟也七上八下的。
许是还早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路旁的一些小摊贩们叫卖着,她幽幽的走着,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着,直觉他就藏在某个地方,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望到。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她听到人们的尖叫声,“快闪开,快闪开…”
发生什么事了?她回眸一看,一辆马车疯了似的向自己飞奔而来,踏过的地方,扫倒了不少摊点。
呃?她惊呆了,黑亮的瞳仁里只有发疯般要撞向自己的马匹,额头的汗珠慢慢的渗了出来,她吓的腿肚子抖了起来,却忘记了闪躲。就在她满以为自己会被踏于马蹄之下,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的时候,身子却突然轻盈起来。
耳边响起“吁吁吁”的声音之后,她确定疯马被制住了,缓缓睁开水样的眸子,望见一双紫褐色的眼眸。
他带她从空中缓缓落下,她在他怀里静静的有如处子,一双眼睛只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有一双紫褐色的眼眸,那里面蕴藏着浓浓的笑意,他的嘴角轻轻的上扬着,那弧度真好看。
突然,感觉到头顶少了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摸,发现帽子不见了,再看到他眼里戏谑的神色,而且手里多了一顶帽子,她气急,长的好看也不能随便抢别人的东西呀,她用力地推开他,却不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头青丝随风扬起,别样纯美惑人,他拉住了她,满眼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