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铁嘴父子其实就是武术世家,世代开武馆的,同时也都是淮南鹰爪门的高手。别看宋铁嘴现在那样,当年跟高老爷子俩号称南北双绝,只要他们俩看上的宝藏,从没失过手,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就都不再干了。老爷子倒腾起了古董,宋铁嘴也就回到淮南老家享天伦之乐去了,宋铁山那一身本事还是宋铁嘴传的,不过听说这宋铁山虽然生性憨直,但天赋有限,只继承了宋铁嘴的十分之四五本事。
我一听吓一跳,那宋铁山看样子就十分厉害,这样还只继承了宋铁嘴四五分功夫,那宋老头岂不是非常厉害!这一群人看起来,也就我、胖子、翠儿、付先勇四个弱一点儿了,一想到这,心里很不是滋味。马上转移话题,闲聊起来。
车开了半天,到了上海,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一艘大船,还有两个航海专家早早就在等候了。东西收拾补充妥当后,大家就上了船,上了船我就蒙了,我这人就这点毛病,一到水面上东南西北就分不清了。那阴娘子竟然晕船,吐得不成样子,着实被齐家兄弟嘲笑了一通。阴娘子苦于晕得难受,气得也不理他们,自行回船舱睡觉去了。
船上有现成的鱼竿,我们几人坐那儿有说有笑地钓着鱼,倒也悠闲自在。付先勇更是烧得一手好鱼,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海上什么没有,就是鱼多,每天几人都能钓到不少各样平日难得一见的海鲜,这下一行十数人大饱口福。
船在大海上开了两天,我们就享受了两天悠然自得的生活,我们钓鱼,付先勇烹饪,什么红烧、清蒸、油炸、清炒换着花样吃,大家难得的清闲。
9.遭遇巨兽
今天下午,大家吃完饭又都坐在甲板上继续钓鱼,老爷子今天也兴致颇高,竟然没跟宋铁嘴下棋,也拉着宋铁嘴跑来跟我们一起钓鱼。没一会儿,已经收获不少,渔网装了大半兜了,晚上一顿美餐又跑不了了。翠儿虽然一条没钓到,不过却最高兴,每人提起鱼来她都跑前跑后忙活。
这不,我刚提起一条不知名的海鱼,翠儿就跑过来,高兴得大呼小叫。李哥那边也提了一条,紧跟着每人都提了一条上来,大家都非常兴奋,拿了鱼又放下钩去。谁料钩一放下,马上就有鱼上钩,大家提起放下忙得不亦乐乎,片刻渔网就装得满满的,再接着就直接丢在甲板上了。
天宝忽然大叫起来:“天啊,快来看,快来看,好多鱼啊!”我们忙凑过去看,果然在船左边,一大群五彩斑斓的小海鱼蜂拥而过,在碧蓝的海水中看得真真切切,十分壮观。
船上几个水手却“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不停地磕头祈祷,有位年纪大点的还跑进船舱拿了几大束檀香点了起来,边点香还边大喊:“快把渔钩都提上来,快把渔钩都提上来,海神爷显灵了!”
我心里暗笑,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就算有海神爷,真要看上我们这船肥肉了,几炷香就想打发了?
笑归笑,大家还是嘻嘻哈哈地把鱼竿拿了上来。齐二哥拿得慢了一点儿,忽然钩子一沉,鱼竿“咔嚓”一声已经折断。大家一惊,齐二哥刚想离开船边,一条后面有大象鼻子般粗细、前面只有手臂粗细、上面还疙疙瘩瘩的触角已经伸了上来,一卷就卷住齐二哥的腿。齐二哥一个愣神,已经被卷倒在地,顺着甲板向海里拖去,大家刚想上去帮忙,那触角一抬,把齐二哥高高地举了起来。
骤逢突变,大家都有点慌乱,眼看那触角就要卷着齐二哥缩回海内,忽然一道身影凌空飘起,半空中追上那触角,刀光一闪,那触角卷着齐二哥一起掉了下来。待到那身影落地,却是那矮瘦的姜品海,手中刀已不见,也不知藏到身上什么地方去了,原来这偷儿除了会飞外还有这手,怪不得偷遍全国从没失过手。
齐二哥一落地,一个翻身跳起,左右双手中已各自摸了一把柳叶飞刀,面上犹自惊魂未定。翠儿回头就向船舱内跑去,我正暗夸翠儿这次变聪明了,却见翠儿又跑了出来,还抱着一抱武器。大家除了齐二哥身上有飞刀,姜品海身上藏有看不见的刀子,我身上有玄龙匕外,全都赤手空拳,见翠儿拿了武器出来,忙上前拿枪的拿枪,领刀的领刀,全都弄了一件兵器在手上。
我的玄龙匕由于携带方便,一直带在身上,只拿了把冲锋枪在手上。天宝一手拎把冲锋枪,一手提着乌金斩马刀,其他人也都各自拿着武器全神贯注地戒备,那几个水手更是不停地磕头。
船身忽然一晃,后面船桨好像旋着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有一个水手跑出来喊道:“发动机熄火了,后面好像旋着了东西。”
老爷子大喊道:“你们快进船舱,这里危险。”话音刚落,又一条触角“哗”地从水面钻出,横空直扫众人。
老爷子站在最外围,首当其冲,也不慌张,一抬手就是几发子弹,谁知打在那触角上虽然射穿了几个洞,来势一点儿也不减。
转眼间那触角已经扫到,一卷把老爷子卷在当中,老爷子随手丢了枪,身子在触角当中使劲一转,那触角已被削成两半,吃疼之下一松,老爷子落了下来,稳稳站在甲板上,手里已多了一把精光四射的软剑。
老爷子一落地马上喊道:“大家小心,这可能是条大章鱼,枪对这种软体动物没太大的伤害,换带刃的兵器。”大家忙丢了枪,有刀的抽刀,没刀的赶紧跑进去找,只有宋家父子就空手站在那里。
阴娘子这时也蹿了出来,一条精钢乌蛇鞭圈在手中,大概有一两丈长,通体乌黑,闪身与我们站到了一起。我怎么也没想到阴娘子的乌蛇鞭竟会这么长,一直以为就跟普通的九节鞭差不多的。
其时船已经慢慢停了下来,甲板上几个水手早跑进船舱内躲了起来。那海中之物连吃两次亏,大概有些恼怒,竟然从水底一下把船顶得晃了几晃,阴娘子“哇”的一口又吐了出来。
齐大道:“阴娘子,不是兄弟看不起你,你这样不但帮不上忙,恐还会连累各位朋友,我看你还是回你的船舱去吧。”
我忙道:“对,对,翠儿陪这位大姐回船舱去。”
我本是想借机让翠儿也回船舱躲起来,不料那阴娘子毫不买账,张口道:“齐大你少消遣人,就是喂了海怪,我阴娘子都不会像你们兄弟当缩头乌龟!”
齐家兄弟一起大怒,刚想争吵,宋铁嘴喝道:“你们再吵我现在就把你们扔下去,信不信?”面上已有怒容。
三人倒也不敢得罪宋铁嘴,刚收了声,猛地一连几条触角出现在船身左侧,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分别向众人卷来。
几人分别迎了上去,天宝仗着武器锋利,首先手起刀落砍断一条,转身又劈向卷向翠儿的那条。老爷子也软剑一抖削断一条,宋铁嘴竟然上前一把抓住触角,十指深陷入肉,双臂一运力,硬生生撕了开来。接着阴娘子的乌蛇鞭、姜品海的袖刀、齐家兄弟的刀和我的匕首都各自弄断一条,李哥竟然用他那丝绳镖的丝绳一圈一拉就勒断了一条,等这海怪弄完了一定找机会问问他那丝绳是什么东西做的。
天宝本想帮翠儿斩的,被阴娘子抢先出了手,翠儿、宋铁山、龙四、付先勇则根本就没抢到,不过付先勇的兵器很奇怪,竟然是一对弯钩。
付先勇笑道:“今日大家把这东西弄死,我做一道‘一鱼七吃’给你们尝尝。”
众人本有些恐惧,被他这样一说,一起应道:“好!”其中就数天宝和龙四这两个浑人的声音最大。
我见付先勇一句话就挑起了大家的精神,也不禁暗赞这小子确有领导才能,难怪老爷子把几家生意都放心地交给他管。
船身又猛晃几晃,显见海里这玩意儿已经发怒,好在船够大,不然估计早被掀翻了。海内那家伙晃了一会儿,大概知道想把船弄翻是不可能的,也就放弃了。
10.力斗海怪
过了半晌没有动静,正当我们大家都以为这东西应该是走了的时候,“哗”的一声,从船左边升起一物,赤红的外皮,一块一块的疙瘩在外皮上极是恶心,两只黄浊的眼睛深深陷在头内,一张大得离谱的嘴巴里面全是钢刀般的牙齿,整个身体像一座小山一样慢慢浮出水面,下面起码还有数十条粗大的触角在扭摆摇动。我喊道:“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大!”
付先勇在旁边面色也变了:“这应该是深海里的东西。”
我大喊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怕什么?有什么办法对付?”
付先勇耸耸肩道:“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怎么对付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一般不出来,都是躲在深海的巨大岩洞中等着猎物送上门去,然后用它那巨大的嘴巴一口吞下,大的像鲸鱼之类的,也是一口就咬断了。”
我原先只以为是只大章鱼,心想章鱼就算再大也不够我们几个砍的,没想到出来这么大一个怪东西,就是放那儿不动让我们几个用刀砍,估计都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砍完,这下不没戏唱了嘛!
几个人一时都吓呆在那里。那东西却不给我们时间想清楚怎么对付它,一扬触角就猛地砸了下来,几人连忙跳开,“轰”的一声,甲板已经被砸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那怪物又扬起几根触角,死命向下砸来,“轰轰轰”连声巨响,甲板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还好大家全是身手敏捷之辈,没有人被击中,饶是这样,仍旧个个狼狈不堪。
那齐家老二,抖手射出一把柳叶飞刀,却因距离太远,射到一大半力道已失,落到海里。我灵机一动,伸手捡起一把冲锋枪,抬手一梭子,全数击中那海怪,那海怪照单全收,却不见吃疼。
那海怪又猛砸几下,眼看甲板上就要无立足之地了,那齐二又抖手射出一把柳叶飞刀。我暗骂傻货,又不是没试过,刀就算多也不用这样浪费啊,何况听李哥说他这飞刀一共就只有十二把而已。
没料想齐二等那把飞刀脱手,抖手又射出一把,后面的去势甚疾,片刻竟然追到第一把飞刀,刀尖“当”的一声钉在前面刀柄正后方,前面那把本来已力微势弱,被后面这把一催,新力又生,“嗖”地射向那海怪的眼睛。
那海怪体积庞大,躲闪不易,飞刀“刷”地直直钉入眼内,深入至柄,那海怪震天吼叫一声,巨大的头颅摇晃不停,显是受了重创,一只招子就算不废了也好不到哪去。
大家一起喝彩,连阴娘子也叫了声好,齐家老二也不禁面露得意。我更是羡慕,毕竟这手飞刀绝活能玩得像他这么漂亮的,全中国也没有几个,至于外国人,才捡了咱们中国人一点儿破烂,更别说了。
这边喝彩声刚落,龙四暴喝一声:“去!”精钢手一挥,竟然把姜品海一把向那海怪掷去。姜品海像一根标枪一样被龙四笔直地掷向海怪,待到力道稍泄,他双腿一弓一蹬,一个翻落稳稳落在那海怪头上。
姜品海一落下,袖中刀已出手,双手抱刀向下乱捅数下,然后双腿又是一蹬那海怪的头,身形已经凌空而起,向船****来。然而距离太远,力道已用尽时,距离船仍有几米,老爷子随手捡起一块船板甩手打出,姜品海脚尖一点船板,疾挪两步,又凌空翻起,稳稳落在船内,众人又是一声震天喝彩。
姜品海这几下说起来比较慢,实际上只是一刹那的工夫,前后连一分钟都没用,真正是玩得眼花缭乱。等我明白过来,心中已经敬佩到极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不起了。
那海怪连吃两回巨亏,好在头上肉极厚,不然就被姜品海捅死了,它愤怒到了极点,在水中一晃,竟然向船身直撞而来。“轰”的一声,船身被撞个正着,剧烈摇晃起来,接着十几条触角一扒,船身又是一晃,龙四、宋铁山、天宝、李哥、齐家老大竟然一起掉下水去。
龙四身形急坠之下,反手一拳击在宋铁山脚板下,宋铁山趁这一击之力一个翻身,还顺手一把提住天宝,竟然又翻了上来。李哥一失足已经“嗖”地打出丝绳镖,钉在甲板上,反手又一把捞住齐家老大,一带丝绳,几个起落也翻了回来。龙四却“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龙四一落水,那海怪已经伸出触角卷了过去,我心“刷”地提到了嗓子眼,天宝转身就想跳下去却被李哥一把抱住,眼见龙四被那海怪一下卷住,“哗”地提出水面。那海怪把龙四提出水面,却不往嘴里送,只是高高举起,似在炫耀般在船边晃来晃去。
龙四大喊道:“玉兄弟,快给我一枪,也让我死得痛快点。”
话音刚落,只听那阴娘子“咯咯”一笑道:“看你这么大块头,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活够了吗?”鞭随话出,数丈长的乌蛇鞭已反卷住那海怪的触角,一捏鞭柄前面一个红点,鞭身中旋锯飞旋而出,几下锯断了那海怪触角,那一节触角卷着龙四又向海内落去。
阴娘子又长鞭一抖,鞭梢半空中打了一个结,一下套住龙四,向上一提,龙四也不是弱手,顺势一翻就稳稳落入船内。
龙四一落入船内,翻身向阴娘子拜倒:“龙四谢大姐救命之恩,以后水里火里,全凭大姐一声吩咐!”
那阴娘子又“咯咯”笑道:“乖,起来吧!要是真这么听话,以后别大姐大姐地叫,就叫我姑奶奶吧!”说完“哇”地一口又吐了起来。
听阴娘子前一句话时我心里一个念头刚一闪,谁知道阴娘子又接了这么一句,大家一时都愣在那里。
龙四也愣在那里,阴娘子也不扶他,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还是天宝走过去扶起龙四,口无遮拦道:“叫姑奶奶我看不合适,你们俩年纪差不多,正好四哥也没老婆,我看四哥就以身相许吧。”
一句话说得阴娘子脸“刷”地就红了起来,龙四也有点忸怩。
我也正有此意,赶紧顺着说:“对对,四哥也是英雄好汉,阴大姐又貌美如花,正好美人配英雄。”
阴娘子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甩声鞭响道:“再胡咧咧本娘子请你们吃乌蛇。”
天宝吐了吐舌头,我也马上把嘴巴闭了起来,阴娘子的乌蛇鞭绝对不是那么好吃的。
11.鲨鱼群
那海怪到口的美味被阴娘子抢了过来,还折了一个触角,这下更是恼怒,又连续撞击船身,力道更猛更凶,但是由于大家已经有了经验,都紧紧抓住栏杆,反而没有掉下水的了。
那海怪撞了几下见没有效果,复又举起触角砸了下来,天宝笑道:“原来你也就这两下子啊!”大家一拥而上,几下解决了。那海怪的触角被我们几个连斩带削地弄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十几根也不敢再砸上来,但也不离开,就这样僵持着。
僵持了半个多小时,我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办?就这样耗下去?”
付先勇笑眯眯地道:“不用,有人替我们来收拾它了。”
我忙道:“谁?神仙、妖怪还是菩萨?”
付先勇也不说话,用手一指,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碧蓝的海面上只有几个小黑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刚想骂人,付先勇抢先开了口:“那是鲨鱼群。我们斩断了这海怪的触角,血液流在海水里,鲨鱼几里外就能嗅到,这不,引来这么多,怎么也够这海怪喝一壶的了。”
我不屑道:“鲨鱼才多大一点,等于给这海怪送大餐来了。”
付先勇道:“你不要小看鲨鱼,它们是名副其实的海上霸主,海洋中最凶猛的动物。它们的牙齿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能轻而易举地咬断手指般粗的电缆,身体的完美构造及狩猎技巧能确保它们适应各种各样的海洋环境,更能像人类一样成群结队互相配合狩猎,被称为海中之狼。反正这群鲨鱼够这海怪受的,等下难免还会有别的鲨鱼嗅到血腥味赶来,大家就等着看好戏吧!”
付先勇说完,竟然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掏出烟卷点了一支抽起烟来。我仍不敢大意,定睛望去,那群鲨鱼很快就到了海怪附近,正围着海怪不停转圈游动,似也有点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