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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镂玉洞箫

“啪!”从天而降的石块奇准无比的砸在他的左肩之上,重重的,立时一片火辣辣地痛。箫音顿止。

黑暗中,李家大小姐极度讽刺的声音道:“怎么了,吹呀,为什么不吹了,不是吹得很好吗?哼,难道是遭了天遣了不成?”

忍痛还箫于林,张自忠回头欠身道:“小姐好。”

李琪颀手执晶莹剔透的镂玉洞箫,绕着恭敬而立的张自忠转了一圈儿道:“你也知道我是李家大小姐吗?那么,敢问先生为何前倨而后恭?莫不是离了主人的狗又想着另一席的骨头?”

张自忠淡淡地道:“夜色渐寒,小姐请回,迟恐寒气侵扰千金之躯。”

“啪!”洞箫在张自忠的左臂处留下一紫淤血痕,李琪颀冷笑道:“我李家的柴房倒像是成了你张自忠的府地了。哼,我李家养的狗还不吠主人呢!边狗都不如的东西,我李家养你还有何用!马上给我滚!”

即使早已失去了锐利的眼神,但张自忠也能清楚地“看”到大小姐盛怒的表情,他不再多说什么,按照标准的礼仪一躬身后,慢慢地进了他的柴房。

他明白,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论怎么说,结果都是一样!一个存心找揸的人会在重重地暴打你一顿后指着空空如好的碧瓦蓝天冷冷地怒道:“为什么要指使那群乌鸦从我家门前口的上方飞过?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看你是找打!”

一脚踹开张自忠那从来都只是虚掩着的柴门,丢下一锭银子,李琪颀冷冷地道:“收拾好你的东西,拿上这银子给本小姐马上滚!”

深深地看了一眼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兀自泛着淡淡地莹光的镂玉洞箫,张自忠从一堆柴禾中帛出一封书信,用一粗柴压于火漆早已掉得精光的破旧桃木小桌上,再环顾了一下他这居住了半年的柴屋一眼,默默地走出了从这一屋的柴中走了出来。

没想到他这无家可归的流浪落魄之人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出去,眼中闪过倔强之色,李琪颀咬起洁白整齐的玉碎小牙,冷笑道:“拿过你所有的东西,我李家可用不得狗用过的垃圾!还有,听清楚了——本小姐是让你滚出去而不是走。”

张自忠回首,看向柴屋的眼神已没有了半分的留恋,但当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李琪颀手中那晶莹剔透的镂玉洞箫之上时,其淡漠的眼神立即盈满不舍的眷顾,顿了顿,收回目光,回头,用他那一如既往之稳定的步伐边走边淡淡地道:“那封信是留给公子在适当的时候用以夺取嫣家所掌控的盐道的一点建议。张自忠双手空空而来,自然双手空空而去,当不会给李字世家留下任何狗用过的东西,”之后,再顿了顿,续道:“至于这‘滚’之一家子,请恕在下白下一介,不懂其含义了。”

李琪颀冷冷地道:“你别以后有我哥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就有恃无恐,哼,别说本小姐打你一顿,就是杀了你,他又能拿本小姐怎么样?”

稳定的步伐中,张自忠边走边道:“贱命一条本就是公子捡过来的,若小姐要代公子收回的话,在下自别无怨言。”

李琪颀闻言秀眸闪现浓浓的恼怒之色,纤掌一击,“啪”地一声中,两个青衣小婢立时从黑暗中闪出,并肩拦住他的去路。

“重责一百!”

“可是小姐,少爷……”左边的小婢怯生生地道。

李琪颀立时横眉怒道:“让你们打,你们就打。大哥他怪罪下来自然同我自己顶着。你们给我记住了——这一百杖要全部打在他的两条狗腿上,本小姐今天就来教教他这‘滚’之一字是怎么做的。我说过要他滚出我李家他就得滚出去,本小姐的话向来不打折扣!”

那小婢不敢再吭声,默默在从身后抽出出来时李家大小姐特意要她们带上的沉木大杖,与右边的小婢并肩而立,迟疑地慢慢举起那沉木大杖。

漆黑的夜里,她们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她们知道,那是一张只有在谈笑风生中才会不自觉地从眼中漏出浓秋般落寂的沉痛的脸,沉痛并不会写在他的脸上——而是早已注进了他笑容背后的血液之中!

李琪颀在避风的地方高高挂起气死风灯,两小婢举杖的慢速度不得不因此而加快那么一点了。举杖的同时,两人借着微弱的红晕不解地看向一脸平静的张自忠。因为,她们看到刚刚与她们相距不到一尺半之距的张自忠不知在什么时候已不动声色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至了三尺之远,而这三尺之距,不巧正是这沉木大丈最着力的地方。

两小婢偷偷地用眼眸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小姐,她们不敢问历来对她们这些下人爱护有嘉、温柔知理的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如此针对这位少爷非常器重,学识非常渊博的先生,不敢问向来不爱与人计较的小姐为什么会对上次少爷代先生向老爷提前的事如此耿耿于怀——而且就算是报复,一次两次也应该够了,实在没必要这充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他的,不敢问的她们只能将双手中高高举志的沉木大杖一先一后地击在了张自忠的双腿上。

双双八分力道的沉木一击,吃痛下的张自忠紧咬牙关,双手前探牢牢地抓住横长于他面前的臂粗树枝,介以稳住他这受重力下欲闪扑的身体。

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漆黑的夜,微弱的风,只有一点红星的气死风灯下,“一、二、三、四、五……”沉闷与清脆的声音有规律的交替着。

漆黑的夜,微弱的风,沉闷与清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交替……

“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七十一、七十二……”两小婢已渐渐举不起手中的大杖,因为那沉木对向来只服伺小姐而从不做粗活儿的她们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因为沉木上那来自受杖之人渐趋渐浓的鲜血,因为那不堪重击的颤抖身影,因为那不肯低头的昂然背影!

“……七十七、七十八……”麻木地数着一下又一下地杖击数,李琪颀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渊下去。是的,自己是李家大小姐,自己知书达礼,自己温柔有嘉,自己一笑百媚,不论李府内外,哪个不是见了就赞不绝口?即将成为大嫂的祈露也常常取笑自己说:“见了你还不动心的男人一定的病。”“将来要娶你的那个男人一定会成为金陵所有风liu才子们的公敌……”哪个女孩儿没有虚荣心?自己飘飘然。

事实也证明了自己的魅力。在街上买东西时那些年青的老板不但从不收她的钱,而且还生怕她不要似的一个劲儿的往自己手里塞——不管东西有多贵重。不时还传闻如果自己不要的话,他们往往会被同行之人所瞧不起,他们自己亦引之为毕生之奇耻大辱。

可是,就为了这一管好只是“稍稍”精致一点的洞箫,他,一个李府小小的下人,竟然死守不放,利诱威逼等等什么都软硬不吃,让自己在未来的大嫂面前丢尽了脸……哼,不放又怎样?本来这洞箫也不算什么,除了晶莹剔透、材质有些特殊外也没什么非常吸引人的地方,但既然你把它当成宝,我就偏把它当柴火棍来烧!你不给是吧?不给我就抢!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下人还能争过我一个大小姐……!你别以为给李家做了几笔生意就有什么了不起,不把我这个李家大小姐放在眼里,你清高是不是?你清高我就打,见一次打一次!

“……八十二,八十三……”你还肯服输低头吗?我倒要看看你的牙关到底有多紧!

打!

“……八十五,八十六……”

血流了一地,两小婢再无力高举那濡血的沉木大杖,但在小姐铁青冰冷的脸色下她们又不得不奋力举杖,她们不敢在这种时候有违小姐的意思。

“……八十八、八十九……”

你仍然不肯低头吗?心中苦笑时忿然再起,既然你硬挺骨头,那么,就让我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这沉木大杖硬!

“……九十五、九十六……”

漆黑的夜,微弱的风,沉闷与清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交替……

“停!”

小婢如蒙大赦,稍稍松气时便已脱力软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平生头一次对贴身小婢用上了这种她从不出口的词汇。挑起慢慢倒下的一沉木大杖,沉木逆风而起,呼啸而下。

“啪!”习武多年而且颇有功底的李家大小姐这一杖又岂是两小婢所能比拟?一杖下来,那早已因用力过度以致虎口大裂、鲜血淋淋的双手终于将臂粗的树枝抓断,整个人亦在腾空一杖后重重地抛跌而下。

“啊……”牙关终破,张自忠终于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拖着大杖走到双腿血肉模糊、鲜血沽沽而出的张自忠身前,心中突然怜痛时却又重重地踢出一脚,冷冷地道:“这是第九十七杖,还剩三杖,你,想继续吗?”

双腿在巨痛中早已渐渐麻木,不停地颤抖中,张自忠没有开口。因为,他不愿呻吟!因为他虽然自少淡漠,但他也自少坚信一句话:男人,流血丢命不掉泪!所以,包括在那致的温柔一剑下,他亦只是细审对方的梦幻容颜,任由鲜血狂泄!他相信,男人,流血丢命不掉泪!

“叩三个响头,本小姐就饶你一命。” 李琪颀很想将萎缩在地上的他搂入怀中怜痛一番,但从她口中说出的却是这类令她自己也瞠目结舌的话,之后,她又听见自己说:“三个响头过后,本小姐说不定还会考虑将这破箫还给你。”

微风尘沙,迷乱张自忠的眼睛。模糊梦幻容颜的她。“……*无边,桃花深处是你娇羞的梦幻容颜,……秋风渐寒,落霞残角是你流泪的冰冷双眼……,*无边,桃花深处是你娇羞的梦幻容颜,秋风渐寒,落霞残角是你流泪的冰冷双眼,也是你这温柔的夺命一剑……”

用力在哈哈一笑,惨淡的笑容下,张自忠摇摇晃晃地扶树而起,贴树背身而立。

气若的李琪颀玉牙紧咬,沉木大杖旋风而起,呼啸而下。

“啪!”

“啪!”

第一百杖!杖至半空,泪已流下。因为,这第一百杖,她的目标已不再是张自忠血肉模糊的双腿,而是,他的后脑!

杖至半空,泪已流下。

早已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但金陵三少之一的李家大少却仍处于神魂巅倒中。

她的一颦一笑无不尽显女性的多情与妩媚。哈哈,权靖国、赵新宇,你们没想到吧,绝代风华的惜惜公主竟然会邀请我李占锋明日再共进晚餐,哈哈只哈,气死你们这群假风liu!

漆黑的夜,微弱的风。月亮星星什么的都躲到哪儿偷笑去了?

“先生,先生,惜惜公主邀请我们明日共进晚餐……”虽然离柴房还有十来多丈,但兴奋得俊脸充血的李占锋已忍不住高声嚷报喜讯。

兄长的声音传来,头脑终于稍稍清醒的李琪颀执杖的玉手慌得一偏一颤,力道猛收,但离收发自如的境界尚有十万八千里之距的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收回了三成。

“啪!”

一偏一颤的沉木大杖下,张自忠的后背骤然开花,无边的黑暗痛楚下,张自忠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倚树滑下,鲜血在树干上刻出一道浓浓的血痕。

无名的悲绪涌上心头,扔掉浴血之沉木大杖,李琪颀掩面痛哭。

在这里听到妹妹的哭音便知大事不妙的李占锋加速赶到,入眼便是被鲜血浸透了的一双沉木大杖,断折的枝叶,浴血的树干,满眼惊恐的两小婢,掩面痛哭的小妹,以及树下一动不动、浑身是血,双腿模糊的张自忠。空气中,飘荡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混乱而血腥的场面顿时将这李家大少的一夜美好心情瞬间一扫而光。小妹悲凄的痛哭又让他张大了的责备之嘴不得已地闭了上去。从未听过小妹如此悲痛的哭声的他只能慢慢地走过去,将地上双腿和背部血肉模糊的张自忠缓缓抱起,然后,沉重地消失在这漆黑的夜色里。

漆黑的夜,微弱的风。风中,断断续续的是玉人莫名悲凄的哭泣。

风乍起,迷离着黑色的夜,迷离着黑夜那黑色的眼睛。

尚午时分,俊雅的李家大少李占锋一脸肃穆地来到东厢一号房——这是李家最豪华的客房,只有李家最亲密的朋友和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入驻的。房中那超大舒适的锦绣楠木大床上,躺着原本无论如何也只肯住柴屋的张自忠。

“公子。”见他进来,张自忠双手撑床欲下床见礼。

李占锋忙上前一把按住他,喜道:“先生你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了吗?我立即叫下人送参汤来。”

听着对方也许是发自内心的关切,因腿痛难忍而不得不俯面躺下的张自忠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皮肉之伤而已,在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多谢公子关心了。”

长长地舒了口气,李占锋自责道:“先生,实在对不起,小妹她太过分了。此事我马上禀告父母,重责过她。请先生还要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先生自可选择我李家的任一产业作为我们李家赔偿给先生的罪礼。若先生不要这些,也请随便提任何条件,我们李家定全力以赴来满足先生。无论如何,请先生不要离开李家,不要离开占锋。求先生了。”

抚了一下腹部仍旧的剑伤,心碎之下张自忠哈哈一笑道:“公子言重了。对在下来说,只要在下不死,也只要公子不弃,在下必当永远追随公子左右。”

李占锋大喜感动中方待以肺腑之语再稳定军心,门口脚步声响起。

“你来这里又想干什么?” 李占锋脸色大变,沉脸道。

不理兄长的沉喝,李琪颀低头走到床边,偷看了脸色依旧发白的张自忠一眼后,扭过头去轻声道:“昨天晚上,我……这支箫你还是想要吗?”

话一出口,李琪颀自己的心便又是乱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是来道歉,说声对不起的,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却又是这种话?难道自己还在等着他屈服不成吗?那又有可能吗?

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对方始终一言不发,李琪颀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滴地沉渊下去,沉入深深的苦海之中去。良久方听到兄长说:“先生睡着了,你把箫放在这里吧。”

睡着了?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睡着了?芳心忿然再起,原本准备只要对方一服软,不,也只他口气上稍稍一软自己就立即将之归还的洞箫被她再度收之入怀,头也不回地愤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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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落。

将邀请函拿了又放,放了又拿的李占锋愁绪百结。好不容易能力压赵新宇和权靖国二人而得与和名动天下、绝代风华的惜惜公主把酒言欢,并有幸再度得之一邀共进晚餐,可是,可是人家特意要自己带是的人如今却躺倒与床……

懊恼不已的李占锋对惜惜公主的眼光赞叹不已。她居然能从画的工笔、诗的涵意中推出字的形体不属于那作画的本人。“这幅字画中惜惜最赞赏的不是这也几近乱真的神来之笔,也不是这故作深沉沧桑的诗意,而是这尽显江南山水之灵气的字的俊雅之形,想必这应该是公子所墨吧,惜惜不胜心折。不过这画的工笔虽远不及公子之雅俊字体,倒也不太多见,若惜惜能同时见到公子与执画笔之人,就真的不虚此金陵之行了。”

“……”

一想到这儿,鼎鼎大名的金陵三少之俊雅李少李占锋便飘飘然起来,令惜惜公主心折……嘿嘿……嘿嘿……

一想到那万中无一的绝代风华,再也按捺不住的李占锋抄起邀请函便匆匆冲进东厢一号房。

时值夕阳西落。

“公子神采飞扬,定是大喜在即。不知公子手中之物可是惜惜公主的大红请贴?”在李家特意重金请来的金陵最好的郎中前御医人称王御的妙手下,虽不足一天的时间,张自忠腿上的伤便已结伽,虽还不能自由走动,但既已开始发痒生肌,相信用不了几天便可好个七七八八了。

早知此事定能像从前一样被对方一眼猜出,自见惯不怪的李占锋嘿嘿笑了笑,将邀请函展于张自忠眼前。

“还有在下?”张自忠疑惑在问道。

李占锋慌忙解释道:“先生我名字是我透露的,惜惜公主说先生的画笔与我的字形俱为一绝,我一时高兴,就将先生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个,请先生不要见怪。”

张自忠点头表示理解。他,也大致明了其中的经过。他甚至可以猜出当时李占锋在惜惜公主面前溃不成军的样子。看来,她的绝代风华不仅仅只是传闻而已。不简单啊。感叹间,张自忠面露难色:“按理说在下是完全应该陪公子去一趟的,只是……”

李占锋肉痛地大度一笑道:“先生这是什么话?慢说先生现在身体不适,就算先生无恙,只要先生一句话,皇帝老儿来了咱们也给先生拦下,不见就是不见。况且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卖艺女人!”

看着他满眼的不舍,张自忠暗自一叹道:“其实在下还是很想见见那传闻中绝代风华的惜惜公主的,若公子不嫌麻烦的话,弄一辆有被褥的马车来就应该可以了。”

心下狂喜,但表面上李占锋却仍是一幅犹豫的样子,为难的表情中道:“这样劳累先生不太好吧,依我看,不去也罢。”

摇了摇头,趴在床上的张自忠笑道:“公了此言差矣。佳人有约怎有不去之理?况且还是绝代风华的惜惜公主?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公子不想以后遗憾一时的话,就请叫一辆马车来吧。”

李占锋再难掩饰心中的喜色,眉飞色舞中道:“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叫下人准备。”说未毕,便匆匆而去。

看着那从未经历过风雨的俊秀背影,张自忠陷入了沉思。****图、亲笔邀请函,它们之间似乎已不能孤立地来看了。沉思间心中一紧,难道说……是他们找来了吗?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又是怎么和这色艺双绝的惜惜公主联系在一起……不,应该不是他们。张自忠慌乱地安慰自己,是的,不会是他们。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早已死了,连尸也验了!可是……莫非有人事后还开棺检尸吗?难道,自己边放弃、连死的权利也没有吗?难道两兄弟非要你死我活不成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