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冲到奶奶身边坐下。他扶着奶奶干枯瘦弱的身躯“奶!今天你生日,我请你吃饭!”王瑞咬着下嘴唇,想着100块钱就一肚子气,这个死汽修店店主,看将来怎么收拾他!
“王瑞,你个小傻瓜!”奶奶无限怜爱的望着他,眼光中饱含深情。
“奶奶,你怎么叫我傻瓜啊,你看我不知道多聪明,我还打工赚了100块钱呢!”王瑞从裤兜里拿出带着恶心唾沫的人民币,心里一阵反胃。虽然王瑞学习成绩倒数第一,但是奶奶从来都不说王瑞傻,从来都认为孙子是最棒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叫自己傻瓜了呢,声音还,这么暧昧…….
“傻小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奶奶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人老了就是多愁善感,奶奶接着说“从15岁开始,我爱了你70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没变,我却老的要死了。”
“奶奶,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从15岁开始,难道我生下来的时候你不爱我?还有,我才15岁,你怎么能爱我70多年那么久!”王瑞想着糟糕,奶奶今天脑子怎么有点糊涂了。如果她犯了老年痴呆什么的,这以后的日子可麻烦了。
“王瑞,你相信长生不老吗?”奶奶没理会王瑞,继续颤颤巍巍的问他。
王瑞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奶奶这把年纪了,想着长生还可以,想着不老,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呀。“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放心吧!”
“哎,王瑞,奶奶给你讲个故事?一个童话。你一定要仔细听,好不好!”
王瑞点了点头,想着奶奶就算糊涂了,也哄着她吧,想到偏偏奶奶在生日的时候糊涂,心里又一阵黯然难过。
“在100年前,在中国西部有一个原始大森林,里面住着两个小孩,小男孩聪明机灵,小女孩漂亮可爱。两个小孩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家族,虽然两个家族在森林中各自占有自己的领地,互不往来,但丝毫没有影响两个小孩的友谊,他们从光着屁股开始玩到大,关系越来越好,好到每天不能见面就心神不宁,感到无趣的程度!”
王瑞开始心不在焉,想着要不要送奶奶去医院,她从来不给自己讲故事,虽然15岁前的事情自己记不清楚,但是15岁以后她第一次这样反常。而且他最不喜欢听长故事了。看奶奶这架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森林中两个家族各有不同的使命。小男孩的家族首领长手长老擅长巫术,年轻时做过五年的赶尸人。因为手太长,做赶尸人不能有太明显的特征所以后来放弃。他可以预言未来,会读心术,巫术出神入化。他有个最得意的学生,18岁,名叫云昕,是族人中少有的天赋迥异的孩子。而且,那孩子好像身体中有异于常人的结构,无论时间如何变迁,她却好像永远都是18岁的样子。长手长老最喜欢云昕,去哪里都带着她,好像她是自己的接班人。云昕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过,把他的所有特长都全部学去,包括预言和读心术。”
“这小男孩,一定是这个长手长老的儿子吧?”王瑞想着奶奶编故事还是本事差点,说了开头就想得到后面了。不知要不要说成一个罗密欧朱丽叶的故事啊,太长了,赶紧打断一下!
“不是,小男孩,是云昕捡的。云昕在15岁的时候,预言能力已经非常强。有一天早上,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发疯了一样跑了很远,目光呆滞神情悲伤又恍惚的站在大树中,寒风吹得她只打冷颤,她呆呆的站了一整天不愿意离开,可是什么都没发生。这时长手长老也到了这里,两个有预言能力的人在这里相遇,他们预言的事情却意外的没有发生。
长手长老一把拉过冻得要死掉的云昕。云昕抓狂的拉着他的手喊着“这里应该有一个孩子!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一个独特的无以伦比的孩子!!!没有他,我们怎么办呢?”长老搂着她面色沉重不说话。两个人在那做了一个族人都无法理解的决定,他们开始从那里出发,浪迹天涯去找这个孩子。
花了两年多,他们两个抱着孩子回来了,他们说这个神秘的孩子能够干扰他们的预言能力,使他们找不到,他们花了好大力气,在遥远的喜马拉雅雪山脚下,终于找到了这个孩子,并把他带了回来。这个孩子就是那个小男孩!”
王瑞听得扑哧一乐“奶奶,他们扯淡呢吧,肯定这两人相见恨晚日久生情,但是迫于师徒和长老的身份,不便于那什么?他们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欢愉之后,生了个娃,然后回来告诉大家。咳咳,我们是可以预言的,这个孩子是个神奇的孩子啊。其实是个孽缘吧!”
“王瑞,你不能这么说!!”奶奶严肃的制止住他。
王瑞用手挠挠脑袋,傻笑了一下。也对,奶奶说了是童话吗!自己干嘛这么认真。
“小男孩被带回来之后,族人簇拥着喜爱着,说这孩子一定有神奇的本事,一定是未来族人的领袖,可是他一天天长大,除了调皮捣蛋吃喝拉撒之外,没有一点神奇或者有出息的样子,长老和云昕好像也都无奈的放弃了他,任他到处乱跑。就这样,他就认识了另一个族的小女孩。”
“另一个族的人擅长的就不是巫术了,他们很早就送自己的孩子去全世界各种最优秀的学校读书,学习最尖端的科学,他们的全部积蓄,都是用来培养这些聪明绝顶的孩子们去做更聪明的发明创造,简单的说,他们的族里有很多科学家,他们出去读书之后,只在某一年2月初春的时候回来一起过牯藏节的一些重要的程序,然后离开。牯藏节13年一次,他们也就13年回来一次,跟他们族的吴长老都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几天,然后参加仪式之后,他们就都会悄悄的离开。这个小女孩,就是其中一个科学家的女儿,但是她爸爸在她出生以后,就出去搞科研了,所以,小姑娘也成了疯丫头,因此认识了小男孩。两个人整天一起玩,好得跟一个人一样。”
“后来,小女孩就和小男孩相爱了。该相爱了吧,奶奶!”奶奶讲得离谱,却有点逻辑,还用了苗族人的习俗牯藏节,听得王瑞入了迷。
“可惜的是,小男孩并不爱小女孩,只爱捡他回来的美丽绝伦的云昕,而小女孩却深深爱上了小男孩,每天看不到他就会紧张的要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两个小孩慢慢长大。有一天,他们两个去森林的湖边玩,那是个美丽的午后,我现在还记得。两个人正在湖边追着玩,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穿着黑色的道袍,怒目圆睁的盯住小男孩看。小女孩吓坏了,躲在小男孩后面偷着向外看。道士声如洪钟,面目英俊,大声喊“我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他们把你藏在这了!他们以为把你放到眼皮地下,就能管住你的力量,就能让你不变成一个恶魔?!!真是天真,我还是尽早毁了你,斩草除根。”道士说完,一个巴掌就劈过来,眼看要剁到小男孩的脑袋,小女孩一把把他向后一拉,道士扑空了。紧接着伸出双手来一把抱住小女孩狠命向后一扔,小女孩被狠狠摔在湖边的地上,晕了。
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曾经醒过来,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湖水起了很大的波澜,好像狂风大作的海面,湖底发出五颜六色的彩色的光芒,很是漂亮!又看到道士狠狠掐住小男孩的脖子,从身后拔出一把利剑,刺向小男孩的咽喉,小男孩双手握住剑,手上的血疯狂涌出来流下一地,突然道士踉踉跄跄的向后猛退几步扔下剑,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小男孩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看过这三个片段之后,她实在太累了,闭上了眼睛。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吴长老的床上,身边已经不见了男孩和道士的身影,她呼地坐了起来,大喊男孩的名字,跑到湖边,只看到了那个道士的尸体,死的很惨烈,好像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一样,变成了一个破了皮的肉饼。因为那是在长手长老的领域,吴长老追上她后拉她回家,她大哭着问小男孩哪里去了,长手长老和云昕两个人以及身后数位族人目光阴郁的看着她和地上道士的尸体,仿佛大难临头!无法言传的悲伤和恐惧,那表情,是那小女孩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那小男孩被道士弄死了吗?谁把道士从高空摔下来的?”王瑞迫不及待的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