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以海得到保安团五营攻打松江府的情报时,新任两江总督刘汉祚坐守孤城,即将覆灭。
两万残兵败将守松江几无可能,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苏州府中逃过来的,还有部分是临时征召的。为了维持这两万大军,刘汉祚励精图治,几乎将松江府上上下下重重扒皮了,可是也只是勉力为之。这些失去了锐气的士兵比新兵还不如。因为搜刮太狠,那些团练武装都转头投奔金砺去了,所以此时守在松江的都是他的绿营兵马。
只是现在,这些绿营兵们正狼奔豕突,不敢回头一战。当张承武率着大军卷土重来时,江东大营的上上下下就如末日一般。不说那些绿营兵们,就是刘汉祚自己都知道没有希望了,战死将是自己最后的下场。
仅仅一日,张承武便率军破城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一切都是那么的容易。不战而降和抵抗到底或许都是同样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战时的信念。刘汉祚的部下缺少了当初在苏州府时的信念,于是他们败了。
低级军官很多或逃或降,但是高级军官却有了家族的羁绊。苏松提督张天禄战死,总兵曹虎自杀,升任巡抚不久的难兄难弟孙肇兴也在家中悬梁自尽了。不久前的相别便是永别,刘汉祚也要去了。虽然保安团不断的宣扬民族大义,但是刘汉祚还是觉得忠义更加重要。自己为朝廷尽忠就是最大的忠义。死,刘汉祚并没有后悔,但是他却遗憾没有亲眼见到保安团的覆灭。
一把火中,又是一任鞑子两江总督去了。或许这次鞑子不会再设两江总督了吧。
这一战过后,膏腴之地松江府又落入了保安团手中,总部势力稳健发展。
张承武奉命出兵前,仇天行约见了黄宗羲。这是黄宗羲第一次见仇天行,心中十分的激动。在会见中,仇天行虽然没有表示自己想要与鲁王结盟的,但是他却愿意为鲁王分担压力。五营一支偏师会出兵湖州府,如今浙闽总督金砺坐镇杭州府,保安团出兵杭州府北边的湖州府,这势必会惊动鞑子,为鲁王分担压力的。
事实上保安团确实出兵湖州府了,但是却不是为鲁王分担压力,而是牵制金砺的兵力,好吞下松江府这块肥沃的地盘。
受到这消息的鼓舞,鲁王军队声势大振,直有与保安团会师的气势。结果金砺不仅没能支援刘汉祚,更是让保安团的偏师袭取了湖州府后还守了下来。拿下湖州府后,五营顾不上原先的计划了,将整整一个五五纵队都派了过来。两万大军坐镇杭州以北,杭州以东还有鲁王的数万大军,一时间小小的浙江竟然有了三足鼎立之势。就这样不经意间,保安团的势力竟然侵入了浙江之中,这也是仇天行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他真的只是想派出一支疑兵而已。
浙江相对陷入一种平衡中,福建、广东两省却继续大大出手。
朱成功和耿继茂每日间大战不休,辖地百姓罹难无数,战火笼罩整个福建。朱成功器量较小,这几年来都没能跳出福建,直到现在还是和耿继茂斗得不亦乐乎。原本的历史上朱成功就是嫉妒李定国,数次毁约,导致抗鞑大业功败垂成。今世,南方抗鞑大业局势大好,朱成功也是仅仅着眼福建,而不是跳出福建前往江西。
不过虽然朱成功对江西不屑一顾,但不代表没人要江西。控制了半个湖南后,吴三桂放眼四地,竟然豪雄遍地,最后只能将势力向江西发展。眼下他奉永历为主自然不能侵犯广西,大西军势大维稳还来不及,自然不能轻易去拨动虎须。北方的新顺和祖泽远打的不亦乐乎,吴三桂肯定不会这么不知趣的去凑热闹。广东也有尚可喜和永历,江南省是保安团的地盘,于是吴三桂便大军进攻江西,一举将这偌大的一个省纳入了怀中。就这样,吴三桂一举成为南方有数的豪雄,单单论地盘都是保安团总部的数倍了。
江东大营的覆灭和江西省的陷落深远的影响了鞑子朝堂的风向。如今尚且还奉鞑子为主的江南之地已经没有一个完成的省份了。仅仅只有半个浙江、半个福建和半个广东。湖北本来就有半个在江北,如今江南这里的新顺一闹腾,这湖北南部的府县就更少了。江南省虽然还有安庆府和六安州在手,但是随着江西大营源源不断的抽调兵力支援湖北,这两地离失守也不远了。
所以鞑子朝中才有这放弃江南的风声,与其白白将数百万两投入江南,不如将江南放弃,让他们这些反贼内斗去。放弃了江南就能收回江西大营的数万雄兵,还有让祖泽远的部队腾出手来。毕竟陕西山东两地的团匪才是心腹之患,虽然屡屡打压但是就是消灭不了。
终于,华兴十一年正月,鞑子皇帝颁布圣旨放弃了江南。
主子一放手了,这留在江南的奴才们日子就不好过了。但是主子走了也没忘记这些奴才,还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
平南王尚可喜的藩国直接囊括了广东、广西、云南和贵州四省,简直算是一个国家了。而耿继茂的藩国也扩大到了福建、江西、湖南三省,略微逊于尚可喜。至于浙闽总督金砺干脆被封为定东王,藩国为浙江、江南两省。
虽然鞑子朝廷出了大血,将偌大的地盘赐予了三名铁杆汉奸。但是这三名汉奸却没有由衷的感谢他们的主子,甚至还在心中怒骂着。眼下他们最需要的是钱粮是兵力,而不是这区区的虚名。
但是即使他们再恼怒也改变不了鞑子朝廷势力退出江南的结局,若是他们再抵抗的话,下一个覆灭的就是他们了。
随着华兴十一年的到来,天下抗鞑之士欢欣鼓舞,他们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结局。在他们有生之年,这天下必将能实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将鞑子赶出关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