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可喜的带领下,五千精骑向着应山滚滚而去,应山大难在即。河南光州的陈晨面对的敌人虽然没有这么恐怖,但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他面对的敌人竟然是曾经的同伴。
独自一人逃回光州后,一营顿时大哗。谁也没想到,当初兵强马壮的一营援兵竟然全军覆没?那可是两万人马啊,可是一营绝对的精锐!如今,就这么没了?
这责任太大了,谁也负责不起,哪怕是陈晨也不例外。
当时,一营中的白派就翻脸了,纷纷站出来要陈晨承担责任,要求陈晨让出营长的位置,由原训导官马顺福继任。
见白派要逼宫了,红派纷纷挺身而出。指责白派这是无组织无纪律,公然逼迫营长,这是要造反!
只是这次救援安陆,红派损失力量颇大,许多核心人物也是牺牲在其中。所以,会议上,红派的声音很弱。
见到这样的场景,陈晨终于理解了当**校里仇天行说过的话。
“在抗鞑的过程中,可以有合作者,毕竟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但是却要小心抗鞑成果被其窃取。”
如今这幅场面,一切的责任都是陈晨自己的,这让他伤心不已。再加上数万条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迅速逝去,这让他一时间产生了悲观厌世的感觉。所以,一时间他竟然有了退隐的想法。
“这次失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我自愿退下来。”
说到一半,他还看了一眼马顺福,然后接着说道:“一营营长职位由马顺福同志担任。”
“什么?”
“不能啊!营长!”
“营长,您是团长任命的!谁也不能逼你退位!”
“我王大有只认你陈营长,不认什么马营长!”
红派议论纷纷,对陈晨让出营长之位愤愤不平。
而白派则是欣喜不已,斗了这么久,总算是胜利了,从今以后一营可是自己这派的掌中之物了,光州也是自己一方的天下了。
马顺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陈晨,但没有说什么。他与陈晨是老搭档了,走到今天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也是必然。开始时,他还对有亲朋故知投靠一营欣喜不已,面对他的劝说,陈晨也相让了颇多,他的那些亲朋故知也迅速的占据了一些领导岗位。可是却不成想,渐渐地这些人心越来越大,十分不满那些泥腿子坐在自己头上,所以挖空心思的劝说自己成为白派的领导者,然后凝聚起来和红派相斗。最后,白派成功了,自己不仅成为其首脑人物,还渐渐的与红派斗得旗鼓相当。如今,更是一鼓作气利用一场大败夺得了一营的领导权。真是一次偶然造成了一次必然。
对于陈晨,马顺福十分愧疚,可是自己也要面对亲人好友恩主等人,最后只能对陈晨愧疚了。
让出了营长位置后,一营迅速分裂了。大约五千人马拒绝承认马顺福,团聚在陈晨身边。似乎只要陈晨一声命下,他们就会向白派发起进攻,内战一触即发。
最后,顾全大局的陈晨再次妥协了,他要求红派放下武器,向白派投降。只是那些军官们都知道,只要自己一放下武器铁定就会被白派整编清洗的,所以对于陈晨的命令他们誓死不从。
在几次商量无果后,陈晨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他毅然的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带着红派的人马去别的地方发展。
这次,红派和白派都同意了,并且,白派还十分大度的为红派兵马补足了物资。就这样,陈晨带着红派的五千人离开了光州,离开了自己一手创立的根据地。
临别前,马顺福和陈晨见了一面。
陈晨并没有责骂马顺福的忘恩负义,反而是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顺福同志,今天他们能这样对我,明天就能这样的对你。你性格敦厚,不是他们的对手,平日里要提防点。其实最好的还是将他们都逐出一营,虽然这样很困难,但却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们可不是意志坚定的保安人啊!”
只是听了陈晨的话,马顺福摇了摇头,落寞的说了一句。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然后喝了一杯酒后,便独自离开了。
果不其然,和陈晨预料的一样。半月后,鞑子河南方面的大军压进,惶惶不安的白派又做出了投降的决定,他们将马顺福及其亲信都束缚起来献于鞑子,做了自己的投名状。
与保安团作战已久,第一次得到了这么高级别的俘虏,鞑子顿时大喜,为了震慑那些逃亡的团匪和资助团匪的乱民,鞑子选择在省城将马顺福和亲信们明正典刑开刀问斩,以儆效尤。
就这样,陈晨和马顺福这对曾经的搭档从此阴阳相隔。马顺福因为自己的心软外加耳软,与其说死在了鞑子刀下,不如说是死在了自己的亲朋手中。乱世之中,忠厚老实人只能生活在底层,若侥幸获得高位后,那铁定就是横死的下场。
带着五千团丁离开了光州城,陈晨不知该往何处去。
一旁的王大有问道。
“营长,我们这是去哪啊?”
一营分裂后,陈晨自然又成了营长,只是这营长只有三个大队的兵力了。
想了想,陈晨说道:“我们去安徽!安徽的颍州府霍丘不错,离这里又不远,翻过了大别山就到了。”
当陈晨的部队走入了大别山时,一处寨子拦住了去路,寨子上飘荡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志字。
此时,寨子里也发现了陈晨的部队,顿时锣声四起,寨中的人纷乱起来。不久之后,寨子大门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带着兵马走了出来。离陈晨还有三丈之地,女将抱拳呼道。
“请问诸位好汉可是保安团的队伍!”
陈晨上前,拱手说道:“不错,我们就是保安团一营的队伍!”
说这话时,陈晨眼中还有一丝黯然。
听到陈晨亲口承认自己是保安团的队伍,再加上飘扬的安字大旗和杂乱的服饰,女将早已相信了。
“本将志宁凤就是这座山寨的寨主,还请保安团的好汉们进寨一叙。”
陈晨听女将话语之中态度诚恳,又见其容貌俊美长相可人,顿时心生好感,便将大队人马安置在外,领着数十名亲兵跟着志宁凤进寨了。
进寨后,志宁凤杀猪宰羊宴请了陈晨一群人。
席中,陈晨得知志宁凤乃是前明一游击将军之女,自幼习得武艺。其父因不愿投降鞑子,在领兵独自与鞑子作战时阵亡了,志宁凤便带着父亲旧部领着家人和村中的乡亲们在大别山落了草。保安团兴起后,声名都传到了安徽来,志宁凤心中向往不已。只是她不是一个人,身后可是有一个数百人山寨羁绊的,如此才绝了前去投靠的心。
当志宁凤得知自己面对的竟然是一营的营长陈晨时,心中是惊喜不已。在细探之后了解到陈晨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娶妻后,眼中更是异彩涟涟,这岁数与自己真是太相仿了。
于是,当下志宁凤便道。
“对于保安团抗鞑伟业本将心慕不已,早有了相投之心,怎奈山川相隔,行走不便。如今,万幸将军行经本寨,此乃天意,本将自当毁寨追随,还望将军接纳。”
听闻这话,陈晨心中大喜。不仅是接纳志宁凤后可以扩充自己的实力,还有他本人对于志宁凤也是很有好感的。志宁凤的英气逼人,高挑的身材和俊美的容貌让还没有接触过女人的陈晨小心肝砰砰的直跳着。原本抑郁的心情在遇见志宁凤后便一扫而空了,陈晨感觉天都蓝了几分。
第二日,志宁凤便带着族人和部下跟着陈晨离开了山寨,向着霍丘而去。陈晨又有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