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韩将军乃性情中人,这却无碍。”周瑜轻轻摆手,笑盈盈不紧不慢地谓道。
程普却是知道周瑜说地不过是场面话,别看周瑜年轻,他治军的手段可是严厉至极。说周瑜一来到军中,孙策便交予大权。虽然他们早知周瑜就是那个一直暗中为孙家出谋划策的高人,但当他们见到周瑜如此年轻,自然未免有些轻视。后来,周瑜有一次练兵,一个孙家老将就迟了一阵,周瑜就当场变色,杖打十棍,程普、韩当等人见事小,求情告免。哪知周瑜连他们两人都不给,执意要执法,更威胁若不听他的,他扭头就走,回去江东。众人见周瑜是孙策义弟,也不敢把他气走。不过说来也不得不佩服周瑜的手段,自从那回之后,众将士都十分准时。而且,周瑜确是极有本领,只练兵数月,便把曹操交来的数千俘虏练得各个骁勇善战,而且更难为可贵的是,这些人都对周瑜十分敬服。而又因是孙策领着众人操练,周瑜又常宣与其声威,为孙策树立威望。眼下再加上近日这十余阵的胜利,如今这数千部署都把孙、周两人视为神人,极其忠心。
程、韩等老将都很明白,如今孙家能渐渐重新起势,全因有周瑜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周瑜也赢得了这些孙家老将的信任。
“军师,不知公覆去哪了?”从昨夜起程普就看不见黄盖,又知周瑜奇谋百出,定是另有吩咐,不由好奇问道。
“呵呵,程将军且莫着急,今夜你便是知道了。”周瑜淡淡一笑,神秘地说道。程普听了,不由心头一震,对于今夜一战,更是充满了信心。
却说转眼间就到了夜里,正如周瑜所料,桥蕤早命部署在黄昏前进食,天色一黑,便开始撤军。
只不过桥蕤却没料到,自己的心思早就被周瑜猜透,其军刚是撤出营外,蓦然间杀声大作,斥候急来报告,说孙策正引一干将士,领轻骑来袭。桥蕤一听,吓得勃然色变,速问来敌多少。那斥候队长急答,来有千余部众。桥蕤这般一听,方才心头一震,暗暗想道:“那孙策虽是了得,但我此下尚有八千余兵众,合众厮杀,却也不惧。这小儿年少气盛,我倒可以趁机诱他深入,一举杀之!”且看桥蕤长得也是魁梧,身穿黄铜重铠,手提长刀,也是能征善战,而且桥蕤心思细密,否则也入不了袁术的法眼。
这下,桥蕤计策一定,想要将计就计,铲除孙策,立刻下令命大军摆开阵势,准备应战。
另一边,却说孙策驰马飙飞,率领程普、韩当等将以及一千轻骑火速地突入空旷的大营,从入口一路火速杀出。这时,桥蕤军已摆定阵势,见孙策一是杀出,桥蕤立刻一声令下,引兵汹涌迎上,眼看便要与之拼个玉石俱焚,决战到底。
孰不知,这时蓦然又有杀声从后暴起,后方的桥蕤兵部急望后看,正见又有一部人马从后杀气腾腾地奔杀过来。
“袁氏鼠辈,可还认得孙家的黄公覆哉!?”正见黄盖手提一对赤炎鞭,双眸瞪得斗大,背后更显现一面模糊的烈焰火牛相势,飞马正往奔杀过来,其后又见近有八百余精锐,气势如潮般追随着黄盖冲击而来。
“什么!这黄公覆是何时来到我营后埋伏的!?”桥蕤一听,刹时色变,此时其军也是阵脚大乱,这一前一后,都不知望哪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孙策先是悍然受到,手提浑重无比的霸王枪,一路冲突奔杀,急扫乱砸,霍然从人丛之内,杀出了一条血路。程普、韩当看得亢奋不已,也急是各提兵器,策马冲上厮杀,两人骁勇生猛,一人挺枪急搠,一人挥刀砍杀,左突右冲,杀得是人仰马翻。从后跟上的千余轻骑,这下更是士气大震,战意冲天,纷纷怒喝扑上,只顾追随着前面的三人奔杀。很快,桥蕤阵势便开始溃散起来。
“他娘的,快给老子挡住!盾兵何在,快快赶去!”桥蕤看得心惊胆跳,连忙喊道。
另一边,黄盖也率兵从后扑上,此时桥蕤军已然混乱,仓促抵挡,哪里挡得住凶猛的黄盖。只见黄盖手提赤炎鞭,策马急突,杀得敌众如波开浪裂,其后八百精锐也是凶猛,如狼群猛扑,杀得桥蕤的部署四处逃命,惨叫不绝。
眼下,正见孙策一部,黄盖一部前后夹击,人数虽是不多,但锐锋极劲,犹如两柄无坚不摧的长枪,霍地插入了桥蕤军的腹地。
“将军大事不妙啊!如今首尾已然崩溃,我看那孙策和黄盖不久便能杀到这里,未免遭其合击,将军还是快快逃命是好!”一员将领急急向桥蕤劝道。
桥蕤眼看如今局势,心知已无力回天,气得咬牙切齿,扯声喊道:“这孙家人何时变得如此可怕!定是有高人在旁指点!该死的畜生,就是他令我折损了将近两万部署啊!”
桥蕤满脸狰狞地咒骂起来,这时又听杀声,桥蕤心头一揪,急是望去,正见孙策已杀到不愿,顿时霍然色变!
“桥蕤你这袁氏走狗,休想要逃!我孙家与袁氏有不共戴天之仇,袁氏之下,皆我孙伯符之死敌!”孙策嘶声暴喝,浑身气势轰然暴起,正见一面唐猊凶兽相势,遽然显现而出。那唐猊凶兽浑身坚硬蓝毛,根根竖起,形态如狮虎,凶猛绝伦。
据说唐猊乃洪荒巨兽中皮毛最为坚硬的怪物,好斗凶戾,更是洪荒巨兽中的霸王之一。
却听孙策怒吼一声,天地如似颤抖起来。桥蕤吓得立刻拔马就逃,其麾下将士一看孙策逃去,哪里还敢逗留,纷纷急是拔马随去。孙策立瞪霸王目,浑身霸气泯然,手挺霸王枪,策着天黄虎倏然追杀过去。几个桥蕤将士欲要拦截,却都被孙策单枪匹马赫然杀开。
另一边程普、韩当眼见孙策正往追杀桥蕤,都是精神一震,连忙各是引兵前往追赶,各是怒骂。
与此同时,黄盖也正引兵杀来,看见敌方中央大阵里有人急往东面逃去,便猜到肯定是桥蕤开始逃跑了,便也嘶声怒骂。
于是,只听骂声四起。想着自己带来的两万部署,就此丧失,自己如今更如丧家之犬,遭到敌人的穷追猛打,桥蕤气得牙齿都快咬碎,心中恨透了孙家一干主仆,心里只想着回到安阳后,定重整兵马,非歼灭孙家上下,以雪今夜之耻。
故而当下桥蕤忍辱负重,只引着数百快骑,迅速地从东面逃命。其部署见桥蕤逃跑,自是失去了继续抵抗的斗志,纷纷四处逃命。孙策见状,见桥蕤已然追之不及,倒也反应够快,立刻复回厮杀,大喊投降免死。程普、韩当、黄盖等将见了,也纷纷反应过来,纷纷喊降。而此时桥蕤部署大多已失去战意,这下一听,各是丢下兵器投降。
于此,孙策擒得了大量的俘虏,辎重、军器、宝马更是不计其数。待战事结束,天色已亮,孙策遂是占了桥蕤的营寨,整顿俘虏。
却看旭日徐徐高升,就如当下的孙家。就在孙策刚是占了桥蕤的营寨,周瑜却也已整顿后一干辎重以及战备物资,率兵来到会合。
此时,在一处营帐内。孙策卸了甲,周瑜便快步赶上,拱手贺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如今得到了这些俘虏,只要再经一些时日操练,我孙家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军队了。”周瑜笑容满脸,眼神晶亮,如沐春风一般。
“哼,那袁术、曹操、吕布都是我孙家仇敌,待我孙家东山再起,我一定会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孙策目光里闪烁着满是仇恨的光芒,冷声喝道。
周瑜听了,倒是默然,先不吭声。孙策一皱眉头,遂又说道:“当年曹操与吕布狼狈为奸,算计我父,他却以为我不知道!如今我忍辱负重,投于他的麾下,也不过一直等候时机,暗蓄势力,等待复仇罢了!”
“主公,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说。”这时,周瑜忽然张口问道。“你我兄弟又何必遮遮掩掩!”孙策想都不想,立刻说道。
周瑜闻言,长吁了一声后,方才徐徐说道:“曹操已立新朝,而毕竟天子尚在,汉室未亡,如今各地不少诸侯,已纷纷表示拥护。若我孙家与之翻脸,可就成了叛国反贼,失了大义!”
“那又如何!?试问如今天下又有几人是真心服那曹操,不都在等着看他何时遭到诸侯围攻,步那董卓后尘!”孙策振声喝道,看来是不怎么看好曹操新立的朝社。
“主公,你倒也想错了。曹操此人深不可测,更有经天纬地之才,麾下又不乏荀氏叔侄等有才之士,武将中又有曹、典、夏侯兄弟等帅才虎将,比起当年的董卓虽不如其势大,但其根基够稳。想必不出十年之内,曹操恐怕就会成为天下拥有最大权势的权臣,而在此之前,我孙家绝不可轻举妄动!”周瑜双眸发光,疾言厉色而道。
孙策倒是听得皱紧眉头,呐道:“这又是为何!?”
“主公且想,待那曹操成为天下拥有最大权势的权臣,定会遭到那些忠于汉室的儒生笔诛口伐,到时各地诸侯也会趁机诋毁曹操,各安罪名。这时我孙家再顺应天命,率天下有志之士合力推翻其朝稷,不但可以保持忠臣之名,更可借此建立大业,此方乃最善之策!”周瑜不愧是与卧龙、凤雏齐名的天纵奇才,这一番话说得就连对曹操极其痛恨的孙策,也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