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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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孩子与歌手

歌手的歌唱得非常好,听过歌手唱歌的人,都觉得歌手的歌好听。歌手当然很出名,小城人打开电视或走进各种晚会,都能听到歌手的声音或看到歌手的身影。可以这么说,在歌手所在的小城,歌手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但歌手的名声只局限于小城,在全国和全省,还没什么人知道歌手。不过,小城人相信,歌手的歌唱的那么好,假以时日,歌手一定会在全省乃至全国扬名。

但意外发生了。

有一天,歌手的声带坏了。歌手不但唱不了歌,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嘶哑的。歌手当然去看了医生,结果让歌手绝望。歌手的声带是器质性的问题,无法治好。这就是说,歌手从此不能再唱歌了,她要永远地告别舞台。歌手是一个视唱歌为生命的人,甚至把唱歌看得比她生命还重要。唱不了歌,歌手觉得她再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于是有一天,歌手走到了河边。

河边有一条堤,歌手从堤上走到了水边。那时候是春季,河里水很满,歌手只要跳下去,她便会成为小城人永远的记忆。

忽然一个孩子出现了。

孩子住在堤边上,刚才,他花五角钱买了一瓶泡泡水,现在孩子在堤上吹着泡泡。孩子吹一口,便有无数五颜六色的美丽泡泡往天上飞。孩子跟着泡泡跑,格格地笑着。当然,那些美丽的泡泡很快破了,消失了。但孩子一点也不可惜,孩子又吹了一口。于是,又有无数五颜六色的泡泡飞起来。孩子仍跟着跑,仍格格地笑着。

后来,孩子就看见歌手了。

其实,孩子一到堤上来,就看见歌手了。那时候孩子没注意歌手,但歌手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水边,孩子就把她注意上了。孩子后来走到了歌手身边,默默地站了一会,孩子开口了,孩子说:“阿姨,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儿呀?”

孩子又说:“阿姨是不是想不开呀,我老师说了,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一直站在河边发呆。”

孩子还说:“阿姨你为什么想不开呢,能告诉我吗?”

歌手看了看孩子,她觉得这个孩子非常可爱。歌手于是有了想跟孩子说话的欲望了,歌手说:“我是个歌手,可是我现在不能唱歌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孩子看着歌手,没接嘴,只吹了一口泡泡。立即,无数泡泡飞了起来。孩子看着泡泡,开口了,孩子说:“阿姨,我不会唱歌,但我吹的泡泡好美好美,你唱的歌也跟我泡泡一样美吗?”

歌手点点头。

孩子便把手里的瓶子递给歌手,孩子说:“阿姨也吹一下吧。”

歌手看看孩子,接过了瓶子。

孩子说:“阿姨吹呀。”

歌手就吹了一口,立即,无数五颜六色的美丽泡泡飞了起来。孩子见了,就笑起来,孩子说:“阿姨也会吹泡泡了。”

歌手说:“这有什么用,转眼,这些泡泡就会消失。”

孩子说:“不要紧呀,这些泡泡再短暂,它也美丽过呀。”

歌手觉得这孩子说的话很有意思,歌手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孩子说:“我老师这么说的。”

说着,孩子又看着歌手说:“吹呀,你再吹。”

歌手又吹了一口。

无数的泡泡飞了起来,阳光下,每个泡泡都五颜六色,十分美丽。孩子又去追那些泡泡,还拉着歌手一起去。孩子仍然格格地笑着,整个河边都是孩子格格的笑声。

显然,这时歌手已被孩子拉着离开水边了。

歌手后来再没到河边去,但歌手永远记得河边,记得那些美丽的泡泡和一个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