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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个人的旅行时光(6)

愉快的旅途,时间总是很快过去,不大一会儿,我们就到了甲根坝附近的碉楼,大家都下车去照相,大团的白云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小蝶和小敏不断摇头说太遗憾了,要是有点光线就好了。此时二宝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我给你们光线吧,但我喊了半天‘啊却拉噶’,小敏你居然没一点反应,所以太阳就不出来,如果你心动了,太阳自然就出来了。”二宝开始抬头冲着天空狂喊“啊却拉噶”“却啊拉噶”,说来也奇怪,不大一会儿,云朵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阳光慢慢游弋过来,刚好照在碉楼上,一小会儿后,阳光隐去。大家意犹未尽,二宝又开始冲着天空喊,不一会儿,云层又裂开一条缝,阳光又投射了下来。上车后,二宝又开始了新创作,在沙德附近,小敏这只曾经走甘南、越茶马秋腊桶、徒步泸沽湖到亚丁,多次晃荡在川藏、滇藏线上的驴子终于忍不住了,下车一通狂吐。大家一致责怪说都是二宝惹的祸,二宝委屈地说这么快她就吐了,不关我的事!为了防止出人命,小敏和我换了位置,我坐在二宝前面,我和二宝两个都是GG,同性相排斥,二宝于是开始对同排的柳柳发功,说涮晕一个是一个,涮晕两个是一双。在涮与被涮中,我们连莲花湖附近最美的一段河流都没拍,现在想想有点后悔,那条河与川藏南线上通麦天险附近的风光极为相似:蓝色的河水卷起雪白的浪花,河床里巨石遍布,河边是成片的森林,树型千姿百态,山上的白色瀑布飞流直下,偶尔有典型的藏式建筑映入眼帘,这种景致,一直保持到我们进入莲花湖所在的苦西绒山谷。

次日一早,我们被围着帐篷转悠的牦牛惊醒,钻出帐篷才发现,原来这片扎营的草地是牦牛的地盘,它们被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几个颜色鲜艳的大蘑菇吓了一跳,便围着帐篷不停踱步打量。抬头望去,半山满是云雾在原始森林里飘荡,天空被云遮得严严实实,偶尔还洒下几滴雨,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原始森林和高原特有的气息。

月亮湖,因湖中有草地如一轮娥眉月而得名,走在湖边,静,静得只能听到风在耳边轻轻絮叨。湖水在草地和丛林间嬉戏,被印染成深蓝、墨绿、雪白、嫩绿。黑白相间的牦牛、白色的马、黑色的马、褐色的马、枣红的马,在草地上或埋头吃草,或悠闲踱步,或来回打滚,或仰天嘶鸣,一会儿蹚过溪流,一会儿穿过沼泽。世上所有的语言和文字在此时都是苍白的,一步一景,一步一变,我们仅仅走了一小段,就耗去两个小时。为了不耽误整个行程,我们不得不痛下决心返回林场,准备早餐后爬山,向莲花湖开拔。

从林场到两河口瀑布,是约5公里的缓坡,他们在路上走,我却下到了湖边,顺着林子往里走,密林里到处是成群的松鼠,大的像猫,小的似鼠,看到我来,它们飞快地跑到树上,然后端坐在树枝上打量我,待我走近,便又往更高的树枝上挪动。我一个人慢吞吞在湖边折腾,五彩的湖水、碧绿的水草、灰白的枯树、红色的岩石、吃草的牛马,都是那么曼妙,都是那么唯美。

到两河口瀑布后,迎接我们的是陡峭的山、轰鸣奔腾的瀑布、五彩的原始森林。瀑布是从海拔4200多米的莲花湖流淌而下的,全程约11公里,爬升度约600米,瀑布就这样肆意地流淌,一会儿越过密林,一会儿跌落山崖,一会儿呈现出洁白,一会儿幻化成带着蓝色的幽暗。

经过一段陡峭山路后,达到了一个缓坡上,路边布满各色无名小花,不久便踏入了原始森林,森林里只有树和苔藓,越过原始森林,又是缓坡,坡的周围,是缀在树枝上的密密麻麻的松萝,缓坡的尽头就是有名的大草坪,那里就是我们的休息站。穿过大草坪,又开始进入森林,白色的瀑布、蓝色的小潭、各种颜色的树、花和蘑菇,还有四处奔跑嬉戏的小溪一直与我相伴,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温泉坡。高原的天气像一两岁的孩童,时哭时笑,几公里的路程,淋了几场雨,晒了几次太阳,队伍里的人都往前面去了,我一个人在森林里慢吞吞地走,那情景,仿若儿时放学走在田野里,一个人,拿一根棍子,一路走一路拨弄路边的植物,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思绪信马由缰。

温泉坡,一地的温泉流淌,水温高达70多摄氏度,可以煮熟鸡蛋。在临近瀑布飞泻的地方,藏族老乡挖出了好几个大坑,然后把冰川水和温泉水通过两条小沟引入坑内,就形成了天然的温泉池,在沟里放上一块石头做阀门,池子里温度高了,就把冰川水放大点,温度低了,就放小点,在这种池子里泡温泉,与蓝天、白云、原始森林、瀑布、雪山、经幡为伴,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当我们爬上温泉坡后面的陡坡,越过一片密林后,莲花湖悄然出现在眼前。

因为曼妙的月亮湖和一路的瀑布、高山草甸和森林美景形成的审美疲劳,第一眼看到的莲花湖并没有带给我们惊喜。先到的众多驴子早就扎好了营,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我们也在湖边最靠近森林的地方扎下营地。背后就是一大片高山杜鹃,小的有碗粗,大的像脸盆。

放眼望去,莲花湖一片波光,看不到一个人影。我决定先去探探路,于是一个人顺着湖边的密林绕进了湖中,原来,湖中还有另一片广阔的天地。

莲花湖,因四周高山耸立,山势优美,形若莲花花瓣,整个湖泊若一朵被群山莲花瓣包裹的隐秘莲花而得名。在藏传佛教中,莲花是无上圣洁的化身,莲花湖也因少有世人的打扰而保持着独有的神圣与纯洁。莲花湖中最有名的当数犀牛神山,它一直被当地藏族同胞顶礼膜拜。其实莲花湖应该是由湖泊、草甸、沼泽、河流、瀑布、森林、雪山组成的,湖泊的水从近到远分几层色彩,最美的当数那宝石绿,迷醉人心;而草甸上也不完全是草,还有丛丛刚到膝盖的灌木,刚开始我们以为是杂树,直到下山时才发现是另一个种类的杜鹃。而那溪流比黄河九曲十八湾的湾还要多,在草地上来回流淌,河水或幽清,或碧蓝,或暗绿,溪流两边,白色的沙滩,细细的、软软的,仿如一个个微缩版的夏威夷海滩。靠近山脚的是墨绿、碧绿的乔木,鹅黄、火红的灌木,还有一个个形态各异,或长着小草,或缀着石块的小潭,乔木后是从雪山顶上飞泻的瀑布,如云天里而来的泉流。

夜里进入帐篷没多久,下起了雨,一下就是一夜,天即将放晓时雨才停。一大早,烟雾和柳柳就爬起来,说是先去泡温泉,二宝头天睡觉时声明要睡到自然醒,让大家都不准打扰他。等我醒来,小蝶和小敏两个正在煮麦片,小敏煮完麦片又帮我们做早餐。看看周围的人,有的冷得在帐篷里裹着睡袋睡觉,有的在干啃方便面,于心不忍,凡是要热开水的一概不拒绝。吃完早餐,到处溜达,等得等不起了,才看到烟雾与柳柳奄奄一息地往回走。等她们吃饱缓过气来,烟雾开始描述说,她在林场的时候,就听食堂大姐说山上温泉的温度可以煮熟鸡蛋,当时她还半信半疑,结果早上去泡温泉的时候,真出了“事故”。她说她想探探温泉的源头,就爬上了出水口,看见出水沟里的水没有多深,就一脚踩了进去,结果被烫了,漫山遍野都回荡着她的惨叫。赶紧爬上来一看,脚已被烫得红彤彤的,于是又跳进旁边的雪水里冰冻了好一阵才稍微缓解了些,后来就一直泡在温泉池子里,因为没吃早餐就去泡温泉,消耗过度,加上高原本来就耗氧,所以回来时早已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次日大家又睡到自然醒,享用过丰盛的早餐,我们开始向温泉进发,吸取前日教训,我带了相机,一边走一边拍。到了温泉坡,准备下撤的驴子们有的在这边池子里泡澡,有的在那边池子里泡脚,几个女同胞迫不及待下了水,大喊好烫好烫。等我把上面池子水温调节好后下水,其他驴子已经撤得差不多了,只有烟雾因为开始泡的温度过高,又被泡得头发晕、脚发软、心发慌,只好不甘心地爬起来在池子边泡脚。剩下我们几个独享偌大一个温泉池子,没多大会儿,小敏在池子边煮的咖啡开始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于是大家把咖啡倒在杯子里,放在水面上任它飘着,想喝时伸手拿过来喝一口。边喝咖啡边想起一件趣事,也是在这个池子里,几个GG拿了碗,把白酒倒进去放在池子里温着、飘着,然后开始温酒论英雄,规则是酒碗转到谁面前谁就喝,有两个GG开始念“唵、嘛、呢、叭、咪、吽”,说佛祖保佑我们少喝酒,让那个不信佛的家伙多喝。结果也奇怪,酒碗无论放在哪里,最终都会转到那个不信佛的GG面前,把他喝得晕头晕脑。他下了高原几天后才想明白,自己居然选择坐在下水口,难怪佛祖会听那两个家伙的话。喝着醇香的咖啡,泡着高原的温泉,身边是奔腾的瀑布,周围是高耸的雪山和成片的森林、舞动的经幡,远处还有蓝天和白云在高山之巅俯瞰。此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享受。

骑毛驴进藏的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