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瀑就在上面,远远地能够看到瀑布飞流而下。当我看到经幡的时候,再一次兴奋起来,活佛就坐在那里,还能闻到松香的味道,我顿时精神倍增。我跪在活佛前面,请他替我祷告。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念着佛经为我祈福。
神瀑旁边围满了前来祈福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冲到神瀑下面,在那里转圈,听说只能转单数,在神瀑下面转的圈数越多表明越有诚心。接受完洗礼之后三天之内不能洗澡。这是藏民接受洗礼的一种方式。活佛诵经完毕之后,也开始在神瀑下冲洗。我脱掉上衣,随他们一起在神瀑下转了起来,当瀑布的水冲击到身上的时候,冰冷而且伴随着痛感。
转完之后我们一起返程,在小木屋里休息。小木屋的老板在雨崩村还开了一家客栈,今天没有人在神瀑下住宿,因此老板也要回雨崩村一趟。活佛回去的时候,老板拿出饰品给和活佛一起的同伴,他只是在表示对神的一种信仰。我们休息了很久,天色也变了,开始下起了雨。我们在雨雾中忘记了一路的辛苦。
坐在客栈的阳台上休息的时候,云雾散开了,神女峰露面了。
因为我们是流浪歌手(2011年7月1日梅里雪山)回到飞来寺后,离开了星哥介绍的“觉色滇乡青年旅舍”,搬到了公路上的“守望6740”住宿。
其实国际青年旅舍与私人开的客栈床位的价格都是一样的,但是我们感受到的氛围有很大的不同。国际青年旅舍是一个组织,说通俗点就是国际连锁的旅舍机构。既然是一个有组织的机构,它里面就必然有很多条条框框,而不会像那些小客栈那样随意。因此,他们的服务更多是针对顾客的一般性需求。而很多私人客栈却不同,它们的地方可能不大,但是都很有特色,而且会给顾客家的感觉。之前我在大理的青年旅舍做过义工,在那儿住的客人,不论住多少钱的房,就算是20元的床位,同样免费提供洗澡、洗衣机、上网,让客人感觉就像回到了家。相信这样的私人客栈还是有大把的吧。
在“守望6740”起了一个大早,遗憾的是,今天的梅里雪山还是掩藏在云雾中。我有些不甘心,所以临时决定再多住一晚,看不到日照金山决不罢休。说起我的梅里雪山的情结,还得归于一部关于登山队与梅里雪山的纪录片。
故事得从1987年8月说起,一支由中国和日本联合组成的登山队来到梅里雪山,想要登上主峰卡瓦格博。登山队几次实施攀登计划,但都没有成功。悲剧发生了,在一次攀登雪山时,17名队员遭遇了雪崩,全部遇难。
这部纪录片我看过多次,每次看完心情都很复杂。所以,来到梅里雪山面前,却看不到它的模样,就连卡瓦格博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我决不罢休。
天气还不错,大家都挺累,白天就没有安排活动。我坐在客栈的窗边,守望着梅里雪山,等待它的真容出现。
客栈里有一对北京的小夫妻,小两口开着奥拓车去拉萨。他们还要捎上客栈的另外一个小姑娘,车里面还剩下一个空位,小Z的脚受伤了,于是在聊天之时,他们热情地邀请小Z坐他们的车先走,然后在芒康等我们。大概一个星期,正好小Z可以先在那边好好养伤了。到了晚上,有团队的游客在客栈的酒吧里面玩,一个藏族汉子给大家献上了一首《拉萨酒吧》的歌。似乎高原上的人唱歌都特别投入、认真。他在荧光灯下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抚摸胸口,时而闭上双眼,时而深情地注视着远方。昏暗的客厅此刻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外面的世界里啊什么歌都有,就是没有我的这首歌,一首两首谁也不会红,因为我们是流浪歌手。”听着这样的音乐,我们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弯弯不负众望,来了一曲《青藏高原》。一边唱歌一边喝酒,我仿佛一下子从一个青涩的小伙变成了一个牛仔,世俗的烦恼此刻全都不见了,我在歌声中体味到了简单的快乐。
嘿,扎西得勒(2011年7月2日佛山)今天我们五个人就要在此散了,付师傅和李子回大理,李子说要去香格里拉看看,后来听说她是在那里疯狂地购物了。小Z坐奥拓去芒康,我和弯弯开始了梦想徒步之旅。
他们仨给我们俩送行,我和弯弯背着包朝前方迈步。没有走多久,看见一个标识牌写着“连续29公里下坡”,我俩相视而笑,原来去往西藏的路就是这样,这里看不见传说中的塌方、泥石流,也没有巨难走的山路十八弯,只有下坡,还是连续29公里的全柏油下坡公路。对于爬过雨崩的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可是走下去我们才发现,先前我们有些低估了,这29公里的下坡路不是笔直而下,其实也是“公路十八弯”,只不过是隐形的弯而已。
我靠在石碑旁边休息,大口大口地喝水,嚼压缩饼干,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在课堂上偷偷地给我们看他的压缩饼干,说这饼干是部队里面专有的,吃半块就能吃饱了。我看得直流口水,很想尝一下,而同学只掰了一小块给我吃。现在,我已经把两大块压缩饼干塞进肚子了,可还是没有饱的感觉,不是考虑到接下来还有几天,要节省着吃,定能继续解决几块。弯弯累得不行,吃不下什么,坐在碑旁边的石头上。
突然听到摩托车声,一位大哥骑着摩托车停在了我们旁边。他说他是从拉萨骑过来的,要骑到福建去。他准备今天就在德钦住下,德钦往后的路不好走,他的车子也需要修理修理。大哥还告诉我们,我们所走的214国道是中国最美的国道。
“为什么它是最美的国道?”我有些疑惑不解。“因为它连接了青海、西藏、云南,沿路都是很美丽的城市。”大哥整理了一下他的坐骑,又从包里拿出几个装满水的瓶子,让我们把自己的水喝完,然后用那几个瓶里的水灌满了我们的水壶。我们萍水相逢,大哥却给予了我们“壶水之恩”,这种感情只有在路上的人们才能体会到。
送别大哥,我们又继续下坡。下坡确实难走,尤其是这种坚硬的水泥路,着力的都是前掌部分,我们这时才体会到,29公里的下坡,比爬雨崩还要辛苦,脚疼痛得走不下去了,却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看来鞋子在此刻还真是关键,后来我又加了一双袜子,让脚板感觉软一点。
沉默着,继续前行,出发时的兴奋很快就被看不见尽头的道路给磨灭了,坚强的意志力也慢慢被枯燥的行程消磨掉。沉默着,沉默着。我踢着脚下的石子,打发无聊的徒步时光。弯弯在后面跟着,可能是由于我的偏执让她有些不开心,是我坚持要徒步的,可是现在我也很矛盾,是不是要继续走下去?我停下来,等弯弯过来了跟她商量:“你还走得动吗?”“没事,我还行。”“要不,等会我们搭车吧。”“听你的安排。”听我的安排就是,在我们接着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说我们再坚持走一个小时。而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我们还是在徒步。
终于来了一辆车,我大声喊了后面的弯弯:“弯弯,车来了,过去拦吧。”她向过来的车挥手,车停下来了,我跑过去,司机让我把包放在后面,然后我们就上车了。司机不怎么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在车上问弯弯要不要钱,弯弯也一声不吭,整个场面极为尴尬。还好,坐了半个小时就到佛山了。
佛山是一个小镇,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东西,暂且把它叫做“高原太阳能”吧。两块金属板呈机翼形状,上面支起一个小架子,架子上面放上水壶,这就是高原上烧开水的特别装置了。
小山坡上有一个小村子,我本打算去那里找个地方安排今天的住宿。
一个藏族姑娘说:“你们在这里搭帐篷吧。”她给我们指了指修建新房旁边的那栋老旧的房子。我带着弯弯上去看了一下,房屋没有门,窗户的玻璃已经破碎。我们赶紧下来,苦苦地朝他们笑了下,说:“我们还是去前面找找看有没有空地吧,谢谢你们了,扎西得勒!”
我和弯弯朝前面的村子走去。这倒是一个挺原始的村庄,说不定还能到藏民家中住宿一晚,吃上正宗的藏餐。我鼓足劲跑上小山坡,突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声音从好几个方向传来,我不明状况,叫弯弯赶紧掉头下去。听小Z说过,这边的藏狗特别凶狠。我们也就只好作罢,继续去前面找村子了。
不一会儿,听到震耳欲聋的喇叭里面传来激昂的藏族歌曲,一个头上绑着红色绳子的藏民开着摩托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坐在他后面的小伙子朝我们竖起了大拇指。不一会儿,又来了一辆车,是一辆敞篷电动三轮车,我们站在路边挥手,车停了下来,后面装了很多货物。
“叔叔,前面的村子还有多远?”“不远,不远。我们村子就在前面。”大叔说着很蹩脚的普通话。“我们能坐您的车子过去吗?”他回头,手往上扬,示意我们坐上去。我和弯弯先把包卸了扔上去,然后在货物间找空地方扶着前面的铁栏杆站着。车里面装的是一些饮料,大叔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喝着,车晃晃悠悠的,但速度还挺快。我俩捏了一把汗,心里都有些紧张,这旁边可是澜沧江呀!走了挺远的路程,我和弯弯在车后吹着风,慢慢也就不紧张了。
大叔时不时还哼上一两句歌,被他的好心情所感染,我也来了兴致。“弯弯,这么好的景致,来一首吧。”弯弯亮起了嗓子,大叔也不时吼上几句。蓝天白云下的高歌不禁让我们的心情也快乐起来。
我们的车经过一座桥,到达一个学校就停下了。原来大叔是在这所学校开店的,我们下车后放下了行李,又帮大叔搬货物,大叔让我们今天就在学校搭帐篷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很大的仓库。
天快黑了,外面开始刮风了。我们在仓库里搭好帐篷,大叔进来告诉我们晚上要在里面把门给锁上。洗漱之后,躺在帐篷里面越躺越热,打开门出去,外面却很凉爽,不禁感叹:“这29公里下坡到底是下了多少海拔呀!气温变得这么快。”第一次尝到了神丹妙药的滋味(2011年7月3日盐井)一觉睡到了9点才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今天的目的地是盐井。
盐井在历史上是通往南诏的要道,也是滇茶运往西藏的必经之路。这里有一处被称为“阳光与风的作品”,那就是茶马古道上唯一的人工原始晒盐风景线。
盐井的盐田仍完整保留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古老制盐术。更为神奇的是,虽然采用同一处的卤水源,运用相同的加工器材和同样的加工技艺,在澜沧江两岸制成的盐却呈红、白两色。盐民在澜沧江两岸层层叠叠建起几千块盐田,每次灌满卤水,两三天就能在盐田上收获结晶盐十来公斤。
左边是奔腾的江水,右边是高耸的山。滔滔江水滔滔流,漫漫国道慢慢游。
快1点的时候,前方的公路两旁出现了房屋,一栋房屋外面停了不少摩托车,前面应该是商店了。我和弯弯一人买了一瓶健力宝,还在附近的小餐馆点了炒饭。旁边有人看我们一人背这么大一个包,笑了笑,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我也跟着他笑。他指着包问我:“去哪里?”
“去拉萨。”“哦,拉萨,好。”我拿出手机,那人凑过来,看着我的手机,问我:“多少钱?”“不贵,不贵。”“卖给我吧。”我吓了一跳,这可是我现在唯一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呀,我冲着他傻笑,就不再说什么了。
出了村子不远,在一个转弯处聚集了很多藏民,他们搭建了一个室外的场地,有一座白塔,有一个转经台,四处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他们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匍匐在地上,手里转着转经筒,走近,能听到他们在念诵经文。这里有一个转经台,有些人在那里转经,也有人在外面磕头朝拜,还有不少小孩在那里嬉戏。
弯弯跟一个穿着藏袍的妇女聊天,我绕着经塔转了几圈就过去找她。阿姨从手里拿着的一块饼上扯下来一点,用手搓成丸状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弯弯一眼,我知道她是叫我吃,但我真不敢吃呀,我想到了济公从他身上搓几下,就搓出一个神丹妙药,和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没想到弯弯没有理会我的眼神,对我说:“吃吧,吃吧。”阿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忍不住笑了,说:“没事,吃,吃。”我把那粒黑色的东西扔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勉强地对着藏族阿姨笑着说:“嗯,好吃。”还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快6点的时候,天快要黑了,但我们离盐井还有一段距离。我跟弯弯说:“我们就别继续走了吧,在这里拦车,如果有车带我们去前面,我们就走,没有拦到车,在这个村子里面扎营也可以。”于是,我们坐在马路两边的墩上,有汽车过来我们就招手,这样的效果不是很好,几乎没有车停下来。于是我们又背起包来,一边往前走一边招手拦车。
我们很快拦下一辆越野车,“云L”的大理牌照,我上去用大理话说:“师傅,去哪里呢?”司机好像不懂我的意思,我又改口用普通话说:“师傅,你们要去哪里?”“盐井。”
我马上说:“你们能带我们过去吗?”司机问:“你们做什么的?”我说:“我们是旅游的,我们是学生,没有足够的钱坐车,你能带我们过去吗?”司机跟坐在副驾驶上的大哥说了一通藏语,然后那位大哥下车把放在后座上的东西扔到了后备箱,接着把我们的包也放在后备箱。
终于搭上了车。
进盐井的时候需要检查身份证,司机大哥叫我们下车到检查站去。这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检查站把我们的身份证复印了一份然后还给我们。出来之后,我拿着相机准备拍一下检查站,立马被制止了。请原谅我第一次进藏,什么都不懂。
汽车继续前行,这边下雨就容易起雾,啥都看不清了,司机说他们今天就到下面的村子住,第二天再走。我看了一眼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坡,这明天要走上来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又在下雨,我们要是下车也不知道去哪里住宿,于是干脆就跟他们一起了。
我问司机:“大哥,你们明天还上来吗?”“要回去。”应该是要上来,我又问:“你们明天几点起来,能带我们上来吧?”司机笑了,说:“8点,我们一起上来。”到了下面的村子,司机说他们就住在下面的旅馆里面,我们没有下车,和他们一起到了温泉宾馆。我想告诉弯弯,咱们还是别住这里了,看这档次住宿应该会很贵。这个时候他们的服务员出来了,弯弯问:“多少钱一晚?”“你们几个人?”年轻的服务员普通话说得挺标准。
“我们两个人住一间房,多少钱?”“80块钱。”我想都没有想,“好贵啊。”服务员瞅着我说:“这还贵啊,带温泉的才80块呀。”我让她带我们去看一下房,打开房门,我马上就觉得这80块钱太值了,房间大还是其次,窗户外面就是澜沧江,电视、空调应有尽有,还有两张大床,可谓是“观景温泉大客房”。看得我心花怒放,连忙把服务员喊到一边说:“我们是学生,刚刚在路上还是拦了他们的车过来的,我们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能不能少一点点?”服务员很通情达理,马上给我们少了20块。收拾好行李,司机大哥来敲门了,叫我一起去下面泡温泉,这可是我第一次泡温泉呀。这里的温泉是全天然的,还有好几个池子,只是设施简单了一点。弯弯不好意思下来,等我们几个男人上来,回到房间之后,她才叫我和她一起下去泡。为了同伴的安全考虑,我决定和她一起下去,尽管当时我已经昏昏欲睡,但我还是舍命陪美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