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先生曾经坦然地说,他平生有两大爱,一是书,二是女人。我想,先生之爱,无非是说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享受,其实就在书和女人之中。或者说,书与女人给人以相通的生命感受。
爱好是每个人都有的。我也爱好读书,同时还爱好音乐和旅游。书与音乐是相通的。通常我都会在看书的时候听音乐,或者说在听音乐的时候看书。也正因如此,我还特别喜欢配乐诗朗诵。我们很难想象一个不爱书与音乐的人怎么会懂得生活。
当然,人之于书,并非天生的一种热爱,而是在反复地摩挲中生出的一种热情,有点像爱情。读书情结的形成,正是缘于对书的重复接触。每遇一本书,只要有几分吸引,便自然而然地会读下去。书与人也如同人与人一样,讲的是缘分,书能与人结缘,可以说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很小的时候便喜欢读书。不是因为人们常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而是缘于安静的性格。印象最深的便是寄居在外公家读书的两三年,外公家没什么书,但他有时拿回家的旧报纸,却常常会被我当宝贝似的藏在书包里,伙伴们去玩的时候,便也是我把它们拿出来做伴的时候。
父亲一生爱书,他收藏有很多的好书。比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西厢记》《二刻拍案惊奇》《东周列国志》……可是他那时不让我看,说小孩子的主要任务是要先学好课本上的知识。因此,他的书柜经常都是锁着的。但是父亲越不让看,我便越是想要看。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便拿了他的钥匙,悄悄取了一本书来放在棉絮下面,等看完了再找机会放回去。记得偷看父亲书柜里的第一本书便是《红楼梦》。最先吸引我的是书名,再后来看到黛玉和宝玉也偷着背地里看《西厢记》,更是乐了,感觉找到了知音。
求学他乡时,图书馆便是常去的地方。从此,我开始步入唐风宋雨,在李清照的《声声慢》里寻寻觅觅;在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壮美景致里流连。我开始被郭沫若《女神》那火山爆发般的情感震撼;开始关心罗切斯特和简·爱的命运;开始在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与《我的大学》中了解社会,认识世界……爱不释卷的时候,则像邂逅了梦中情人一般,里里外外都透着喜悦,那种来自思想的交融与沟通,实在是真正的过瘾。
有人说:“世界上最动人的皱眉是在读书苦思的刹那,最自得的一刻是在读书时那会心的微笑。”反过来也有人说:“最庸俗的人是不读书的人,最吝啬的人是不买书的人,最可怜的人是与书无缘的人。”照这样说来,与书为伴,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富足的人。有了这样的富足,即便在漆黑的夜里,我的心中也总亮着一盏不灭的明灯。
如今,书籍犹如人事,经历着岁月的磨砺,虽然许多已经如海中的沙砾,被浪涛冲散消失得了无踪迹,但总有一些人物、一些故事、一些思想沉淀在记忆里,偶尔会像斑斓的贝壳浮上海岸,在阳光下闪烁晶莹的光泽,使我的眼睛到达的地方,心灵也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