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着的门被及时的打开,透过大敞开的门,安寻看到了一脸心疼的凌安宇和满是焦急的邵子语。
“安寻,你醒了!”凌安宇越过邵子语走到他的床边,“要不要喝些水?来,我去给你倒些温水。”
说着,他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寂静的病房里只剩下邵子语和安寻两个人。
“安寻……”邵子语开口,很多事情,包括孩子的事情,还有那时候他们在包厢里的对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安寻解释。
孩子!邵子语兀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安寻,如果她知道了她的孩子没了,那么,他还能用什么借口留住她?
是,这场婚姻是他的一场阴谋,他瞒过了他的母亲,瞒过了整个凌家,却不想,只过了不到一个月就被安寻识破。
可即使是一场阴谋,想到安寻会离开,他的心里也是莫名的着急和懊恼。
“邵子语,我的孩子呢?”
安寻没有心情去理会邵子语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的愧疚,刚刚,摸上小腹没有那种触摸到生命的幸福。可她还是不死心,也许,只是她感觉除了问题而已。
“安寻,……孩子……没了,你……你要好好保重。”邵子语咬牙,终于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真的没有了,安寻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她的手轻轻的覆在上面,缓慢的仿佛在安寻一个脆弱的生命。
“安寻?”没有想象中的竭斯底里和破口大骂,邵子语看着安寻苍白的脸颊,轻轻的开口,“安寻,不要难过了。”
难过?原来,她现在心里的这种感觉就叫做难过么?安寻皱眉低头,只感觉自己想要死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水来了。”凌安宇端着水走到安寻的床边,自然而然的扶起她想要喂她喝水。
安寻只是木然的随着他的动作动着,水到了嘴边,凌安宇让她张嘴,她就张嘴,让她把水咽下去她就听话的咽下去。好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
“安寻,累了的话再休息一下,你能吃的东西我已经让家里准备了,过会儿就给你拿过来。”喂完谁,凌安宇重新扶着安寻躺好。
安寻木然的点了点头。
凌安宇转身,在走到邵子语身边的时候,他瞪了邵子语一眼,“好好照顾她,如果你不知道珍惜,那么你们现在离婚,我们凌家养得起她!”
听凌安宇这样说,邵子语心里头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能这样说,说明他对于他们之前这场婚姻的真实状况并不知情。
想着,邵子语抬头看了看安寻,她苍白的脸颊几乎要和周围白色的枕头和被子融到了一起,让他心里格外的难受。连凌安宇都不知道,那么,安寻平常的心事会将给谁听?还是,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等到凌安宇把门带好,安寻费力的张开嗓子,对着邵子语问道,“是谁做的?”
邵子语诧异的看着安寻,发现她的眼睛里除了化不开的悲伤再也没有了其他,甚至,连他刚刚从她眼睛里看到的绝望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是怎样劝说自己,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力气去想其他的事情的?想着,邵子语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心疼。
她的坚强,是经过多少次这种悲伤与绝望才能够养成的?
叹了一口气,邵子语掩下心里的难过,清了清自己的思路说道,“应该是沈曼的人,只是,她现在这样做,其实并不得得到多少好处。她不是个蠢人,应该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你消失,她对你的伤害,就只能造成她和墨煊之间越来越远。”
墨煊。听到那两个字,安寻闭了闭眼睛。随即,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其实,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消失的,只有两个,那就是凌家和邵家。两家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们不想我给他们丢人。可是,我既然已经嫁进了邵家,而你有愿意帮我遮掩,所以,凌家除掉孩子的心思应该也就淡了。”
“可邵家不一样,不管你是怎样个你的家人说的,外面的传闻他们不可能没有听说,也就是,他们,你的母亲,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这个孩子最有可能是墨迟的。除掉孩子,可以防止邵家的家产外流,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嘲笑。也许,在你母亲那里,即使你没有后代了,也总比邵家替墨迟养着孩子强。”
“你怀疑邵家?”邵子语看着安寻,过去这么久,他们掌握的证据,指的可都是沈曼!
安寻缓缓的摇了摇头,“是我在分析沈曼这个时候动手的原因。因为我们可以有这些怀疑。所以,若是成功的把我弄死了,她和墨煊之间就再也没有了隔阂。如果只是伤了我的孩子,那她完全可以不承认,因为,她完全没有必要来伤害我的孩子。”
“只是,她应该也没有想到,虽然我甩掉了那些保镖,可你却在我旁边。那些下手的人,竟然怕了。”
说着,安寻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我的孩子没有了,我却还活着。沈曼的心里估计气的要死,可是,这也给了她足够的证据让她为自己开脱。可,墨煊不是个傻子,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墨煊的处境并不是很好,用句成句来说,就是沈家七门功高盖主沈曼恃宠而骄了,对不对?”
邵子语冷笑了一声,很好的掩饰了眼睛里的心疼,“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是把墨煊放在第一位置才思考,其实,孩子没了也是对你的解脱,你可以回到他身边了,是不是?”
安寻低下头,回到墨煊身边?就如墨宸所说的,墨煊已经开始前进了,她还跑回去做什么,时刻的呆在他的身边提醒他她们惨痛的过去么?也许墨煊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他们之间的回忆而留下她。可是,日子长了呢?
想着,安寻胡乱的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墨煊不是那样的人,可就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回到他的身边折磨他让他承受那么多的痛苦。说到底,是她没有信心,她对自己没有信心,不想再经历什么痛苦难捱的事情,她对墨煊没有信心,一直以来,他的信念就是报仇和母亲,现在,他报了仇,她不能成为他和她母亲之间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