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用文字摆平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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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说铁扇子宋清

宋清

出身籍贯:郓城

职业:抓钱粮

基本经历:宋江弟弟。梁山聚义排名76位,绰号铁扇子,星号地俊星。宋江在江州被救,怕官府捉拿父亲和弟弟,便连夜下山去宋家村搬家,却被县里差遣的都头赵得、赵能追拿,途中又至九天玄女庙中,亏了九天玄女才得以解脱。幸亏被吴用派去的李逵、刘唐、石勇、李立等人相救。梁山众多好汉,搬请宋江父亲宋太公和弟弟宋清上了梁山。宋清掌管梁山排设筵席之事。受招安后,宋清被封为武奕郎。

身高:不详

相貌:不详

星座:地俊星

性格:不详

爱好:不详

社会关系:兄长是宋江

基本评价:天塌砸宋江,一切有哥哥扛着。

宋清,在《水浒传》里露脸的机会不多,金圣叹说他和宋江:“以无数说话描写大宋机械变诈,几于食少事烦:却只以一句话描写小宋百无一能,只图口腹。如此结构,先是锦心绣口。”水浒传里写了很多的亲兄弟,如武大郎和武松的兄弟情深,如解珍解宝的不离不弃,如阮氏三雄: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如穆弘穆春兄弟,有事大哥罩着小弟,还有面对李固的收买,蔡福一时糊涂心动,关键时刻蔡庆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得哥哥免遭杀身之祸。还有为了兄弟,前程、命都可以不要了,孙立孙新兄弟;再是童威童猛兄弟:作了化外官职,逍遥海滨。这是亲情,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国人讲:打虎亲弟兄,上场父子兵,于是在日常中,用人的原则便是胳膊肘子不能往外拐,所谓的外不避仇,内不避亲,主要是把这话作为盖脸的布子,用以遮羞而已,除掉生殖器官链接的七大妗子八大姨,这些血缘裙带,退后的就是以自己的家和窝为圆心,以同乡、同学、战友为半径画圆,在圈子里的就用,即使是一坨牛粪,也要糊在墙上,晚清时节,曾有好事者面折李鸿章,说他一力提拔合肥人,老是喜欢用一些熟面孔熟脸蛋。李鸿章颇不以为然,以唇相讥:我不用人唯亲,难道你让我用人唯疏乎?

在梁山大寨,宋江的用人原则也是按照亲疏的半径来定夺。其实用自己弟兄,只要物尽其用,那也可,但宋江和宋清能力反差太大,上面引用的金圣叹的话里明白,小宋只是一个吃才,但作为大哥的宋江当然照顾,坐了梁山的头把交椅,宋江的用人原则也逃不脱中国历史的怪圈,任人唯亲,鲁西南有谚语,勺子没有把,单拣近的挖,不用宋清用谁?用奴才,用兄弟加奴才,这样的人像用骨头喂熟的狗,比如宋江和李逵,表面上像一娘同胞,一个奶头长大的,但其实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是宋江喂熟练的一条咬人的疯狗而已,宋江初见李逵时,又送银子,又请客喝酒,对他那鲁莽的行事一味微笑着任从。你说需要银子还债,便给你银子还债;你说小盏吃酒不过瘾,便吩咐小二给你换大碗;看你吃鱼吃不饱,又专为你要了两斤肉,临别还送了五十两一锭大银。上了梁山后,李逵无数次藐视梁山的规矩,扯碎过圣旨,砍倒过大旗,破坏过招安,宋江都没有予以处罚。在宋江眼里,性情耿直的李逵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具有十足的奴才价值。在东京拜会李师师时,宋江曾介绍李逵:“这是家生的孩儿小李。”“家生的孩儿”是最好的主子和奴才注脚,家生的孩儿不可能放在林冲、武松、鲁智深身上的。

李逵是宋江的干兄弟,是拜把子磕头烧香的兄弟,宋江的权威深入到了李逵的骨里梦里,李逵因事犯罪,宋江要杀他,李逵说:“我梦里也不敢骂他,他要杀我时,便由他杀了吧。”这是兄弟加奴才的最好的自白状,而宋江的弟弟宋清呢?他没有李逵的那两板斧,只是摇一把铁扇子,如一个四不像,文人乎武人乎?不文不武乎?在家农耕,也不是好庄稼把式,只能是在地头站站,鞋子上也沾不了露水。

看遍水浒,宋清,既没有出众的技艺,又没有为梁山立过寸功,对梁山的贡献无法和时迁、白胜比,但他居然排到了地煞星第四十位,负责“排设筵宴”,说白了,就是司务长,有民谣:一天一钱,饿不着炊事员,一天一两饿不着司务长,明摆着的理,宋清的职位是肥缺。

再说他的绰号铁扇子,扇子是中国古代男人身边的道具,大家熟悉的诸葛亮,草船接箭或者唱空城计,如果没有了羽毛扇,那诸葛亮的手往哪放,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有人说铁扇子是没用的,夏季谁拿铁扇子,我想这只是一种象征,张恨水《水浒人物论赞》指出:“扇子扇风,必须轻巧可携,以铁制之,何堪使用?于其绰号,以窥其人,可知矣!而梁山诸寇,每次分配工作之时,必以宋清司庖厨之事,殆故意使与饭桶为伍乎?”他认为铁扇子宋清“实不一可取”,小说作者安排他专司庖厨之事,“殆故意使与饭桶为伍乎”?但王利器以为:“铁扇子是有庇护作用的”,他引《三朝北盟会编》为证,金兵进攻濠州时,知州王进“出入以铁扇为蔽,呵喝如常,人皆寒心悚惧。’”,但铁扇子放在宋清的手里没见它发挥过什么作用。他不像铁扇公主的扇子,把火焰山的灼人的大火扑灭。水浒里,人物绰号,带“铁”字符号的不少,铁笛仙、铁叫子、铁面孔目,铁臂膊,这里面的铁字,无疑是褒扬,但宋清的铁扇子的铁,是说他吃大哥宋江的饭,是铁定吃了的?

吃饭不是小事,这在饥荒年代遍布中国的时候,为了吃,曾出现多少悲剧戏剧闹剧,无论革命还是绣花,都得吃饭,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请客吃饭为了革命的事情多了,宋江让自己垫付弟弟为山寨的弟兄宰牛宰羊烹小鲜,为的是更好的服务梁山,更好的革命,抓住男人的胃袋,就大半抓住了男人的脑袋。

在大树下乘凉的宋清,是哥哥宋江安插的一步好棋,君子远庖厨,但为革命的大业计,宋清在庖厨里能更好地发挥哥哥的意图。

只是铁扇子不要把革命炉膛里的熊熊烈火扇灭,而要扇得更加熊熊,把早晨的云彩烧成彩霞,把落日的云彩烧成云锦,那离梁山的哥哥的大业成功的地带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