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让死人开口说话:名臣问案
7324300000227

第227章 助力感恩委身擅宠 失官盗印报怨相当

且说卖解女郎濮凤姑,在襄阳卖艺,两个营混子赵斌、赵英,瞧见凤姑生得花朵儿似的,想去调戏她。两人走进圈子,向风姑索取场地钱。风姑答道:“路过贵地,川资告乏,不得已在这里抛头露面,借光片刻,想弄个饭食,请两位爷原谅!”哪知赵英自不量力,要和凤姑比个高下,暗想从放对时,活活手面。凤姑推辞不过,只好出手,不上两个照面,竞把赵英打倒于地。赵英自知不是对手,爬起身来,正想钻入人丛中逃走,不料被风姑拦住,要他赔礼,才肯放走。幸经闲人排解,临了叫声姑小姐了事。兄弟俩丢了脸,怎靑干休,正想找寻朋友报复,恰巧在半路上遇见督标百总苏元,素来知道他精通拳脚,最喜欢女色,就乘机向他说道:“老总!你往哪里去?前边广场上有个山东卖解女郎,相貌生得如花似玉,声言要比武杼婿,谁能胜得她,即以终身相托。但照我们看来,她的本领也平常得极,像你苏大爷去和她比试,管教山手即胜。如若冇兴,何妨一试。”苏元信以为真,带着赵氏兄弟一脚边起来,分开众人,走到场中,果见卖解女郎生得长眉插鬓,体态苗条,一望而知是个北地胭脂,就昧然上前,向她说道:“我与你见个高下如何?”风姑闪眼一望,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壮汉,生就赤糖色面皮,浓眉曝,高颧阔口,分着军衣军裤,足登薄底皂布快靴,不问可知是个营混子。且见赵氏兄弟立在他背后,料必是请来报复的,自悔不该好胜,把赵英打倒,现在弄得骑虎难下,不和他交手,决不肯干休,和他交手,胜了他,只怕再邀人来报复,烦恼不寻人,去寻烦恼,只好情让他争冋些面子,求个和平解决。打定主意,就含笑答道:“既承赐教,敢不唯命是听。”说罢,各自使开招数,动手比试。

这时锦堂已被后来的观众挤排到最前面,定神细瞧,卖解女郎的解数和拳法,不像江湖把式,好似出自少林门下,乂见她一味腾挪躲闪,只是退让,并不还手。再瞧那个男子,认得是苏元,膂力却是不弱,使展开来的招数,倒好像江湖派,分明是少林外家的最下乘功夫,看他打人不还手,已经弄得汗流气喘,拳法越打越松,迭露破绽,亏得那个女郎步步退让,若然显出全分功劲,还起手来,苏元哪里是她的对手。此时赵氏弟兄见风姑步步退让,苏元招招紧逼,以为苏元占了上风,就在旁边高声叫好,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也有不少懂得武艺的站在前排,早看山女郎冇心相让,否章安有招招退步,绝不还手的,这也是她的乖巧,晓得独龙难斗地头蛇,不愿和营混子结仇,故而一味情让。这班懂武艺的观众,都表同情于卖解女郎。有两个在旁叫道:“比武比得对方不还手,争得些儿极面子,也可趁势收篷了!”哪知苏元误会女郎有情丁他,故而一味退让不还手,于是得寸进尺,愈逼愈紧,定要把女郎打倒,等他亲口许了婚姻,才宵住手。这正是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

风姑岂有看不出他的用心,暗想:他如此不识好歹,若不使他吃些小痛苦,打到天黑,他也不肯罢休。打定主意,马上交换架势,改守为攻,使出一路后天罗汉拳,两个拳头左右开展,上下并进,好似狂风催急雨,越打越紧,认定苏元要害处打进。苏元本章打得汗流气喘,有些来不得,怎当得凤姑反守为攻,步步紧逼,打得他手忙脚乱,招架也来不及,更莫说还手了。儿个懂武艺的观众,瞧见风姑打一路罗汉拳,手脚干净迅速,功夫已臻上乘,就不约而同齐声叫好。赵氏兄弟忽见苏元手足慌乱,快要失畋,恨不得赶上帮打,犹怕被闲人们叱喝。正在着急的当儿,凤姑霍地使出一手叫做青龙探爪,打算趋势抵住苏元。苏元不懂这手的破法,急将身子向后倒退儿步,便想钴入人丛中溜逃。那风姑使这一手,全身功劲都运到上卞身,伸出厶臂来抓苏元,变成上轻下重,冷不防苏元倏地向后倒退,凤姑一抓扑个空,分子向前直磕出去,若是男子,脚底阔人,还可借力站稳,凤姑的莲钩瘦削,简直不满三寸,哪里栽得住全身重量,儿乎向前合扑栽倒。赵氏兄弟看得真切,齐声喝道:“总爷有脸,竟能于败中取胜。”那时锦堂站处,相离风姑只有二三尺,看她一抓扑了空,又听赵氏弟兄高喊畋中取胜,激动了他的无名火,暗想这班营混子,仗势欺压二绺梳头的女子,待我来暗助他一臂之力,免得她当场坍台。说时迟,当时快,锦堂一转念间,急把心足伸出,向风姑趟出的心足尖前,踏地拦住。风姑有这一借力,厶足踏稳,身体也得直立,连忙把锦堂闪眼一望,见是个方面人耳,服饰火方的上流人,心上感激万分。这时苏元见女郎未矜栽倒,瞥见陈提调立在旁边,吓得他钻入人丛中就逃。赵氏弟兄亦然溜走。

风姑便向锦堂裣衽道谢,并详询姓氏住址。那锦堂本想觅个会武艺的如意夫人,物色多年,未矜觅到,现在见凤姑生得艳丽如花,且具冇这副好身手,岂容当面错过!当时就以直相告。濮金标听说是个官员,也走近前来。凤姑就向老父说道:“爸爸,女儿亏得这位陈爷暗中相助,否章要坍台在营混子手里了。”锦堂就向金标问明姓名籍贯,末了说道:“你们父女不必卖艺,缺少川资,到我公馆里去拿。”凤姑答道:“理当登门拜谢,请爷先回,我们收凡验被利器杀死的厂体,应检查死者死时所穿的衣衫上有无破损之处。如果衣衫并未破损,章应对伤似和血迹进行检验。如果刀划伤丫肚肠而泞致肠子流丫出来,那么伤处必然会有刀刃划伤的两三道拟迹,且一刀下去就会出现两三道似迹。为什么会有两三道痕迹呢?为人的肠了足盘绕在左石胁下,此一刀下去会有两二道痕迹。

凡检验被力、枪等利器所杀死的人,应在报告的一开始就说淸楚体足在什么地方?穿什么样的衣服,衣服上有无血迹,伤口的长、宽、深是多少?凶器是古深入体内?死因是因为肠子流丫出来,还是因为肠膜流丫出来?伤口处的衣服是合穿孔。若是波竹枪或者尖锐的物体刺伤而死,就应报告说死足死者为被坚硬的东两刺死的。

凡检验杀伤,应先查看死名足不足死于利器伤,足生前受的伤还足死后受的伤。如是生前受的利器伤,那么伤似处就很宽,呈花纹交错状。若伤拟个整,章说明死者是在死后被人伪造成受利器伤而死。

如生前受的利器伤,伤口处会有血水,而且疮口处的皮肉有鲜红的血凝块,只要穿透脏器的膜就能致死。若死后被人用利器割伤以伪造成伤口,那么伤口处的肉色为干白色,也会有血凝块。因为人死后血液流动,所以肉色呈色。

这样的尸体’必须责令尸检人员对伤拟是属于生前还是死后作出判定。

若活人被杀伤致死,其伤口处的皮肉紧缩,周闹有血斑。若厂体被肢解,那么筋骨皮肉就很黏稠,伤口处的骨头也会显露在外。

若尸首被人肢解,章皮肉不变,会有血斑。波切割处的皮肉不紧缩,伤痕的以头不会流血,皮肉呈白色。纵然伤痕下有血,在洗完检验时挤捺一下,血也不会消失,这就说明这伤痕不足生前就有的。

拾了场子,同来拜谢。”锦堂就先回公馆。那父女俩把卖艺家伙,收拾扎束,带回寓中。金标便向凤姑说道:“我瞧陈爷相貌堂堂,将来必有作为,他靑在暗中助你,谅必爱你生得不错。现在你等在这里,待我前去,把你终身许给他,只怕他已有正室,那不冤屈你做他的偏房。”风姑听说,脸涨绯红,含羞不答。金标连问几遍,凤姑被逼不过,答道:“任凭爸爸做主。”金标就兴冲冲赶到陈公馆,先向邻家问明陈锦堂是候补道,快活非常,入门见过锦堂,就把来意说明。锦堂就问聘金多少,金标答道:“分文不取。不过老汉只有这一女,只想靠老终身。”锦堂慨然允诺。金标告辞冋去。次日锦堂用托红大轿,把凤姑接到公馆里。好得火妇在原籍,公馆里只有个人姨太,凤姑遂得宠擅专房。金标靠着女儿,终年游山玩水,过他的逍遥日子,这是凤姑的来历。补叙明白,书归正传。

且说风姑因见锦堂撤任后,终日愁眉不展,告奋勇,替他泄愤,当下为保守秘密起见,孑身山门,除锦堂之外,无人晓得她去干什么。凤姑匆匆出门,一脚边赶到码头上,雇了坐船,驶到安襄郧道衙门近处,付过舟金,离舟登岸,好在往过这里一年多,路径熟悉。道署后面有一观音庵,锦堂在任时,凤姑时常到庵中烧香许愿,与老尼静修很为投机。此时径到庵中,静修殷勤接待,延入云房中,分宾主坐下,启口便问:“姨太太到此有何公干?”风姑谎说:“日前我们匆促办移交,失落两件紧要部文在道署中,讨过儿次,杨道台不靑检山交还,人人才命我来,入署找寻。静师千万不要在人前吐露口风。”静修答迤“老尼怎敢漏泄机密,不过道署中门禁森严,姨太太怎能进去找寻呢?”风姑答道:“这个我有方法,你只消把佛楼上的房间,容我留榻,以外你不必过问。”静修唯唯答应,当下用素筵款待。风姑等在庵中,日间足不出户,等到黄昏,静修亲送凤姑到楼上客房中,略谈了几句,作别下楼安歇。

凤姑守到半夜,全分略事扎靠,从楼窗口跃登屋顶,乘着月色,使展轻身功夫,一路蹿过儿十家屋顶,方到道署界墙边,就从屋面上使个飞云纵,跃到界墙顶上,定神下望,认明是道署后花园,就纵身落地,辨明路道,径出园门,穿过上房,向签押房过来,幸喜人影都不罟遇见。本来她住过道署中一年多,门户熟悉,择僻静处走到签押房后轩,这是用印处,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找寻,瞥见那颗安襄郧道的钢印,正放在桌旁架上。一见之下,喜出望外,便闪身入内,伸手取着,即行转身由原路冋到园中。晓得四面厅前,有两口太平井,一脚边赶到右面并边,把那颗钢印投入并中。只听扑通一声,那钢印已杏无踪影。她的公干,到此已毕,仍旧跃登掉顶,回到尼庵佛楼上,登床安睡。

她路远迢迢赶来,干这一幕盗印抛印的趣剧,太觉小题大做了!这是陈锦堂衔恨杨天德用引诱手段,夺去了他的道缺,才密造爱妾,施此恶作剧。官不可一日无印,料定杨天德也要受提空处分,那么一报还一报,冤气就可消释了。风姑要使锦堂解闷开怀,不借冒此大险。当下她冋到尼庵中,安睡到日上三竿,方才一觉醒来,下床盥漱梳头,晓妆停当,下楼吃过早膳,就取山十两银子,送给静修做香火钱,告别山庵,雇坐民船回公馆。那杨天德失去了官印,遍寻无着,只好上辕门禀明请罪。林公申斥他办事糊涂,一颗印信,尚且照顾不周,怎能办理安襄郧三府属的盐务呢?天德唯有连称职道罪该万死。林公不愿和他多说,立即送客,次日就把杨天德撤任,改委杨以增署理,限他十日寻获失印。

要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