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平叛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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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唐玄宗愧返长安城 李重瑞举兵谋篡位(2)

所以,他们便向南,潜入四川。经过黑松岭时,遇到了土匪劫道。谢成的气正没处撒去,便飞马直取山大王祖老吆,不上三合,祖老吆便死在了谢成的刀下。其余喽啰兵一见大王已死,便都跪地求饶。谢成和兰七一商量,决定先占住山寨,休息人马,然后再派人到成都去打探消息,另作打算。不久,派出去的细作前来报告,肃宗派人迎接玄宗还朝,近期内,可能要路过此地。谢成听后,极为高兴,便准备劫持玄宗,要挟大唐朝廷。他们派人沿路打探,预作准备。后来探听得不走剑门关,而是奔了阆中山道。谢成更加高兴,此路正从黑松岭下经过,便在黑松沟设下了埋伏,张网以待玄宗。

郭曜、郭晤、马嫳、高峰寒、薛小鱼等人闻报后,急忙催马向前查看,就见迎面山沟里摆满了人马。为首一将顶盔挂甲,持刀立马,正严阵以待。郭晤认得此人是叛将谢成,心里很是纳闷,他怎么在此地打家劫舍?便想催马而出。

郭曜急忙拦住道:“且慢,这里地势险要,道路狭窄,若敌人将道路塞断,我等插翅也难过去,要用计将敌人主将擒住,逼他们让开道路,此为上策。”薛小鱼聪明透顶,早已明白郭曜的心思,对郭晤道:“五哥出马搦战,小弟得空用飞刀伤他,敌将就可擒住。”郭晤道“好”便催马出阵,举枪叫道:“败将谢成,你还认得我吗?”

谢成本想很轻松地劫下唐玄宗,一看对方的护卫将军是“郭家军”的老五郭晤,便怒道:“黄口孺子,你们就会使诡计。当日长安城下你仗着人多,如其不然,你便做了我的刀下之鬼。”郭晤笑道:“谁为刀下之鬼,也未可知,你敢和我大战三百合吗?”谢成一听,更加气得冒火,便欲提刀出战。兰七一听忙道:“杀鸡焉用牛刀,待小弟先取他项上人头。”说完便催马出阵,直取郭晤。郭晤伸枪隔开兰七的大刀,顺势把枪刺向对方。战过三个回合,二马一错蹬,郭晤用枪逼住兰七的大刀,伸出猿臂抓住兰七的丝绦,将兰七提离马鞍,放在自己战马的鞍过梁上,拨马跑回本阵,将兰七扔在地上。又上来几个士兵,牢牢地缚住了兰七。

谢成一见,气得哇呀呀大叫,纵马杀过对阵来。这边郭晤挺起亮银枪,继续应战谢成。薛小鱼见状,将马悄悄地靠近绝壁,一纵身跳到崖上的一棵松枝上,然后隐住身体,拔出飞刀,伺机以待。谢成果然是一员悍将,力大威猛,武艺娴熟。郭晤当日和他对过一阵,知他力大刀沉,便小心应对,丝毫不敢大意。

二人刀来枪往,各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杀过了三十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此时,薛小鱼认为时机已到,准备下手。因为,有经验的战将,一上手都不会用全力,他要提高警惕,小心对方的暗器,二人打了这么长时间,薛小鱼明白,谢成早已将郭晤观察清楚。郭晤身上既无弓箭,腰间又无绳索之类的暗器,他已经减少了警惕心,正是下手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二马一错蹬,薛小鱼的两把飞刀已经出手,一把射向谢成的面门,一把飞向他的战马左眼。谢成吃了一惊,躲过了眼前的飞刀,却没有躲过射向战马的飞刀。那匹乌锥马左眼中了飞刀,一声嘶鸣,前腿人立,将谢成掀在地上。郭晤猛听得一声响亮,急勒转马头,见谢成跌在马下,便将枪指在了谢成的咽喉上,谢成便不敢动身。薛小鱼跳下树,早从腰间取出绳索,麻利地将谢成捆住。

郭曜一见,带上兰七纵马向前。不知哪个冒失鬼,突然射来一箭,险些射中郭曜。郭曜伸手抓住箭杆,甩手射向对方,叛军中一人应声栽倒。郭曜高声喝道:“你们大家听着,你们的主将已被我们擒住,尔等统统放下武器,让开道路,由我们过去。过了黑松岭,我们即释放你们的主将。”

薛小鱼用刀尖顶住谢成的后腰,命令道:“快喊话,让他们全都放下武器,清开路障,让开道路。否则,小爷先宰了你。”谢成哭丧着脸,望了一眼兰七,直着脖子喊道:“弟兄们,放下兵器,让开道路。”薛小鱼用刀又顶了他一下道:“把路障清掉,马车要能过去。”谢成只得又喊道:“弟兄们,把树枝、石头统统搬掉,放他们过去。”

谢成的偏将吉清急得跺脚,不知如何是好,听到主将的喊话,忙命士兵全都放下武器,清理路障。

不一会工夫,道路已经清开,叛军闪向路旁,让开道路。郭曜命李倓、马嫳在前面开路,高峰寒、陈玄礼和高力士保护着玄宗的车辇,自己和郭晤、薛小鱼押着谢成、兰七断后,急速地走过黑松岭。

郭曜他们过了黑松岭十多里,等到玄宗的车队走远,方才对谢成道:“今日饶你一命,望你弃暗投明,归顺朝廷,否则,你想扰乱四川,李怀光在剑南等着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给小鱼递了个眼色,小鱼一刀将拴在马鞍上的绳子割断,三人便扬长而去。

却说玄宗的车队,三日后进入了汉中城。汉王李重瑞把自己的王宫腾出来,让给玄宗住下。张楷、郭曜他们陪护在王宫里,两千内卫军驻扎在王宫的广场上,准备休息两日,再行动身。却不知,玄宗已经落入了李重瑞的阴谋中。

当年武则天登上权力的高峰后,便把“大唐”改为“大周”,当起了大周的皇帝。到了晚年,因立储的问题使她委决不下,内心矛盾。她在走向皇帝的道路上,为了扫清障碍,借故杀掉了长子李弘、次子李贤,不久又把刚立为太子的老三李显贬为庐陵王,并派人严密地监视起来。人至暮年,到了该考虑继承人的时候了,她却拿不定主意,该立谁为好。她的两个侄子武三思、武承嗣都有“秦武王问鼎”之心,她也想把皇位传给自己的侄子,只是两个侄子身材矮小,其貌不扬,没有当皇帝的威仪,使她心中很是踌躇。

但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却不干。他们认为,不管是大唐还是大周,都是李家的天下。武则天是太宗皇帝的儿媳妇,是高宗皇帝的老婆,你只不过是替李家管理天下。你百年后,应传位于李姓子孙,归位于正统,决不能传给外姓人。

武则天明白大臣们心向李家,不认可武家,但她却心有不甘,和大臣们拗了起来。内阁大臣张柬之、狄仁杰、李德昭等朝廷重臣坚持要武则天诏回李显,继续当太子。武则天却大发脾气,就是不立李显,和大臣们怄气。

狄仁杰为人厚重,办事果决,思路清晰,分析透彻,很得武则天的信任。

这天,武则天把狄仁杰请进皇宫宣政殿。狄仁杰一见武后,便忙要给她行大礼。武则天伸手扶起了他,说道:“朕今日请阁老来,是想让爱卿给朕拿个主意,这立太子的事,既关乎皇家千秋大业,也是朕的私事。狄爱卿看看此事如何处理为好?”

狄仁杰奏对道:“依臣看陛下没有私事,陛下的大小事情都是国事。臣和武家兄弟没有血海深仇,也和陛下的皇子没有什么恩惠。就事论事,臣为陛下着想。如陛下百年之后,陛下的神主牌位要和先帝的神位同入李氏宗庙,享受李氏子孙的祭供,而没听说把姑妈的神主搬到娘家的宗庙里,由侄子祭供的。而武氏兄弟任谁当了皇帝,他们的家庙里只能供武氏的先祖,不可能供有姑妈的牌位。陛下的牌位是在李家的宗庙里,这一点陛下您可想明白了?”这一段话说得武则天如梦方醒,茅塞顿开。她感激地说道:“还是爱卿的话说得透彻,朕谢谢爱卿了。”她马上派人接回了庐陵王李显,重新恢复了他太子的名号。

公元705年,武则天因病溘然长逝,享年八十二岁。临终时她留下遗言:

“取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太子李显继皇位,史称中宗皇帝。

李显自小就受母亲的辖制,目睹几个哥哥不明不白地死去,终日生活在惊吓恐惧中。他从太子的位置上被赶下来,降为庐陵王,武后派人时刻监视他。他和老婆韦淑芬相依为命,连大门都不敢走出去一步,窝囊无主见,毫无一丝祖宗的气概,一切听从韦淑芬的主张。

他忽然时转运来,莫名其妙地当上了皇帝,但他仍旧是一副逆来顺受的窝囊相。韦后趁势将自家的兄弟、侄子塞进朝中,授予高位,妄想学武则天,临朝称帝。她逐步削弱中宗的权力,最后彻底架空了中宗,一切政令尽出韦门。她和女儿安乐公主设计毒死了中宗,还想谋害“拦路虎”太平公主、皇弟李旦和李旦的儿子李隆基。

太平公主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其机敏权变不弱于其母武则天。她联络其侄子李隆基、果毅将军陈玄礼发动兵变。他们杀死了韦后及其一族,并杀死了另一个野心家——韦后的女儿安乐公主。

太平公主做主,将韦后临时扶上去的小孩子李重瑞从皇位上拉了下来,扶她的四哥李旦做上了皇位,他就是唐睿宗。睿宗的儿子李隆基为内卫军总管,并且总管天下兵马。中宗的儿子李重瑞只有十岁,睿宗便封他为阆中王,到唐玄宗时,改封为汉王。

李重瑞二十岁时,便到了他的封地去过养尊处优的日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地想起了皇帝的宝座。他父亲唐中宗死后,应该由他来继承皇位,却被他的叔父夺取了宝座,他实在心有不甘。

他却不知道,若不是他的叔父等人发动政变,他可能活不到十一岁。有了心病,便有了仇恨,他开始动心思,网络人才,梦想着有一天,他要夺回失去的宝座。

他在汉中经营了三十多年,可谓根深蒂固,只是苦于兵马太少,想暗地里招兵买马,却不敢,因为他知道,朝廷规定亲王的护卫兵丁不得超过两千人,违此例者,将引来杀身之祸。他只好暗暗地招降纳叛,蓄养死士,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近几年来,他逐渐地把汉中节度使朱灿拉到了手上。他给朱灿送钱财,赠美女,亲热得不亦乐乎。

朱灿四十多岁,是一个见利忘义、反复无常的小人。他从平时的交谈中,窥测到了汉王的目的,只是不去说破,乐得收受汉王的财物和礼品。李重瑞还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婿,都有一身的武功本事,也是他赖以反叛的有力本钱。

因此他便利令智昏,借太上皇路过汉中之机,困他于王宫中,逼他写下传位诏书,达到重登宝座的目的。

这正是:欲做皇帝先做梦,逼写诏书能管用?

机关算尽触霉头,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