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大师档案
全名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
国别德国
生卒年1844年—1900年
出生地吕琛地区的勒肯镇
思想大师简介
尼采的全名为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1844年10月15日,生于吕琛(Lutzen)地区的勒肯(Rocken)镇(现在德国撒克森州境内)。他的生日恰好是当时的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的生辰。由于尼采的父亲曾执教过四位公主,于是他获得恩准以国王的名字为儿子命名。尼采出身于宗教家庭,据说他的祖先七代都是牧师。他的父亲名叫卡尔·路德维希·尼采(Carl Ludwig Nietzsche),曾任普鲁士王国四位公主的教师并处于普鲁士国王的庇护之下,是一位新教牧师。尼采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新教徒,名字是弗兰切斯卡·奥勒(Franziska Oehler)。尼采是他们的长子。尼采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他的妹妹出嫁后叫伊丽莎白·福尔斯特—尼采(Elisabeth Forster—Nietzsche),后来成为著名的尼采著作编注家。他的弟弟在两岁时就夭折了。尼采回忆:“无论如何,我选在这一天出生,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在整个童年时期,我的生日就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尼采学话很慢,他老是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一切,老牧师非常喜欢他,经常带着他一起散步。
尼采5岁时,父亲不幸坠车震伤,患脑软化症,不久就去世了。不久他随全家搬到了南堡(Naumburg),但是尼采并没有忘记父亲,父亲的身影早已刻入他的记忆当中,他希望以父亲为榜样成为一名牧师,因此他时常给伙伴们朗诵圣经里的某些章节,为此,他获得了小牧师的称号。由于父亲过早去世,他被家中信教的女人们(他的母亲、妹妹、祖母和两个姑姑)团团围住,她们把他娇惯得脆弱而敏感。在尼采的成长过程中,虔诚的清教徒母亲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他后来终生保持着清教徒的本色,犹如石雕一般纯朴。
10岁时他就读于南堡文科中学,对文学与音乐极感兴趣。14岁时,进入普夫达中学,这个学校课程都是古典的,训练很严格,出了很多伟人,如诗人和剧作家Novalis,语言学家和研究莎士比亚的学者Schlegel,以及哲学家和爱国者费希特。可是尼采却难以接受这种新生活,他很少玩耍,也不愿意接近陌生人。这时的他除了理智的发展有着惊人的进步外,音乐和诗歌已经成为他感情生活的寄托。
1864年,尼采和他的朋友杜森(Paul Deussen)进入波恩大学攻读神学和古典语言学,但第一学期结束,便不再学习神学了。他常听同学们交谈,有些人毫无信念和激情地重复黑格尔、费希特、谢林的各种公式,那些伟大的体系已经丧失了激发人的力量;还有一批人喜欢实证科学,阅读福格特和比希纳的唯物主义论文。这些都没能吸引尼采,他是一名诗人,需要激情、超常和具有神秘性的东西,他不再满足于科学世界的清晰与冷静。尼采在修养和气质上更是一名贵族,所以他对平民政治不感兴趣,而且他从没想过要过一种安宁舒适的生活,所以他不会对有节制的欢乐和痛苦这样一种可怜的生活理想感兴趣。尼采有自己的喜好,他热爱希腊诗人,喜欢巴赫、贝多芬和拜伦。
1865年,他敬爱的古典语言学老师李谢尔思(F.W.Ritschls)到莱比锡大学任教,尼采也随之到了那里。当时的尼采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开始哲学沉思了。那时,叔本华是这个青年心中的偶像,此外他还从朗格、施皮尔、泰希米勒、杜林、哈特曼那里汲取了传统的抽象概念。
1867年,23岁的尼采应征入伍。他是近视眼,又是寡妇的独子,本来可以幸免,但在萨多瓦和色当的神圣日子里即便是哲学家也要去当兵。后来他在行军中从马上摔下来扭伤了胸肌并因此而退役。
1868年,他的导师李谢尔思向巴塞尔大学推荐他:“39年来,我亲眼目睹了这么多的年轻人成长起来,但我还从未见到有一个年轻人像这位尼采一样如此早熟,而且这样年轻就已经如此成熟……如果上帝保佑他长寿,我可预言他将来会成为第一流的德国语言学家。他今年24岁,体格健壮,精力充沛,身体健康,身心都很顽强……他是莱比锡这里整个青年语言学家圈子里的宠儿……您会说,我这是在描述某种奇迹,是的,他也就是个奇迹,同时既可爱又谦虚。”李谢尔思第一个向世间预言尼采是位天才。
1869年2月,尼采被聘为巴塞尔大学古典语言学系副教授。此后的十年是尼采一生中相对愉快的时期。在巴塞尔,他结识了许多年长和年轻的朋友,例如瑞士著名文化艺术史学家雅可布·波克哈特(Jakob Burckharat)。
1869年5月17日,尼采初次到瑞士卢塞恩城郊的特利普拜访了华格纳。同月28日,他在巴塞尔大学发表就职演说,题为《荷马和古典语言学》。当时,巴塞尔城里所有贵族家的大门都对他敞开,他成为巴塞尔学术界的精英和当地上流社会的新宠。1870年,尼采被聘为正教授。不久传来了德法开战的消息,尼采主动要求上前线。在途经法兰克福时,他看到一队军容整齐的骑兵雄赳赳气昂昂地穿城而过。突然间尼采的灵感如潮水般涌出:“我第一次感到,至强至高的‘生命意志’决不表现在悲惨的生存斗争中,而是表现于一种‘战斗意志’,一种‘强力意志’,一种‘超强力意志’!
1870年10月,尼采重返巴塞尔大学讲坛。他结识了神学家弗兰茨·奥弗尔贝克(Franz Overbeck),两人很快成为挚友并共居一所住宅。以后他陆续出版自己的著作,直到1889年其间,在1976年,他与最好的朋友由于精神上的不同而分道扬镳,这一年,尼采向荷兰女子求婚而遭拒绝,后来他尽管一再试图为自己寻觅配偶,均不成功,因此他对女性放弃了任何希望,于是他就开始拼命攻击女性,与此同时,为自己大唱赞歌,并且至死未婚。
1889年,图林的灾难降临了。尼采进入了他的生命的最后十年。他先是住在耶拿大学精神病院。1890年5月,母亲把他接到南堡的家中照料。1897年4月,因母亲去世,尼采迁居到位于魏玛的妹妹伊丽莎白·福尔斯特—尼采的家中居住。在尼采的一生中,他的家庭始终是他的温暖的避风港,作为这个家庭中唯一的男性,家中的五位女性成员始终围着他转,无微不至地关怀他,精心呵护他,尽量满足他的一切愿望。但尼采为了心中的崇高理想,毅然舍弃了这一切,像个苦行僧一样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中飘泊游荡,忍饥挨饿,沉思冥想。1900年8月25日,这位生不逢时的思想大师在魏玛市(Weimar)与世长辞了,8月28日葬于故乡勒肯镇。
经典著作
1872年,他发表了第一部专著《悲剧的诞生》(Die Geburt der Tragodie)。这是一部杰出的艺术著作,充满浪漫色彩和美妙的想象力;这也是一部幼稚的哲学作品,充满了反潮流的气息。尼采并不就此止步,他毅然攻击最受尊敬的典范——大卫·斯特劳斯,以此抨击德国人的粗俗的傲慢和愚笨的自得。司汤达曾发出忠告:“我一来到世上,就是战斗。”《悲剧的诞生》和《不合时宜的思考》(Unzeitgemabe Betrachtungen)
的第一部发表之后,引来了一片狂热的喝彩声,
同时也遭到了维拉莫维茨领导的语言学家圈子的排斥。
1873年,尼采写了《希腊悲剧哲学》的片断(后以未完成的手稿出版)。1874年,尼采又完成了《不合时宜的思考》的第二部分《论历史对生命的损益》、第三部分《教育家叔本华》。在这部作品中,他猛烈抨击各沙文主义大学。经验告诉我们:“国立大学惯于支持低劣哲学家,这是伟大哲学家发展的最大障碍……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国家会庇护柏拉图和叔本华这样的人……国家总是惧怕他们。”1875年10月,尼采结识了音乐家彼德·加斯特(P·Gast)。1876年,尼采完成了《不合时宜的思考》的第四部分《理查·华格纳在拜罗伊特》。在这部作品中,他称华格纳为齐格弗里德,“他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甚至把华格纳称为唯一真正艺术的奠基人。到了1876年8月,情况急转直下。尼采出席了华格纳主持的首届拜罗依特音乐节。当时华格纳创作的歌剧一夜一部地全部被搬上了舞台。
1883年,他完成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第一、第二部分,1884年完成了第三部分,1885年完成了最后一部分。尼采在这部著作中阐述了著名的“同一性的永恒轮回”的思想。这是他的两个主要思想体系中的一个。而另一个“趋向权力的意志”的构思,由于他的身心崩溃而半途夭折。著名的“超人”理想和“末人”形象就是在这部著作中首次提出的。尼采评价自己这部著作:“在我的著作中,《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占有特殊的地位。它是我给予人类的前所未有的最伟大的馈赠。这部著作发出的声音将响彻千年,因此它不仅是书中的至尊,真正散发高山气息的书——人的全部事实都处在它之下,离它无限遥远而且也是最深刻的书,它来自真理核心财富的深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水,放下去的每个吊桶无不满载金银珠宝而归。这里,没有任何‘先知’的预言,没有任何被称之为可怕的疾病与强力意志混合物的所谓教主在布道,从不要无故伤害自身智慧的角度着眼,人们一定会首先聆听出自查拉图斯特拉之口的这种平静的声音的。‘最平静的话语乃是狂飙的先声;悄然而至的思想会左右世界。’”
1886到1887年,尼采把他浪迹天涯时写下的箴言、警句、辞条汇集起来,组成了两个集子:《善恶的彼岸》(1886年)和《道德的系谱》(1887年)。在这两个集子中,尼采希望摧毁陈旧的道德,为超人铺平道路,但是他陈述的一些理由却难以成立。此外,这两个集子中所阐述的伦理学的体系还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充满刺激性的夸张。以下五部著作——《华格纳事件》、《偶像的黄昏》、《反基督徒》、《看那这人》、《尼采反驳华格纳》都是以极快的速度一气呵成的。它们写得标新立异,很有深度。但同时这些书也具有闻所未闻的攻击性和令人瞠目的自我吹嘘。
《悲剧的诞生》
内容精要
尼采为他的新价值观描绘的第一个蓝本就是《悲剧的诞生》。在这部作品中,尼采从考据的角度论证了希腊酒神歌剧向希腊悲剧的发展,提出了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的概念,从而阐述了他对人生和艺术的独特理解。
其一是提出了艺术源于日神与酒神精神的对立统一的思想。尼采在研究古希腊艺术时,发现了希腊艺术的不朽源于希腊文化中两种既对立又统一的精神。尼采认为希腊人生来爱好韵律、自利、和谐,他将这些称之为日神(即阿波罗)精神。但是他认为人们不应忽视希腊文化中的酒神(即狄奥尼素斯)精神——非理性主义的情只有驾驭了它才可能产生希腊文学艺术。悲剧起源于两者的融合,理性主义只能扼杀它。所以,尼采认为,“只要我们不单纯从逻辑推理出发,而是从直接可靠的直观出发,我们就会成功地了解到艺术的持续发展是同日神和酒神的二元性密切相关的。通过他们,我们才理解到,在希腊的艺术观里,日神的造型艺术和酒神的非造型的音乐艺术在起源和对象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对立。两种如此不同的艺术彼此共生并存,有时又彼此公开分离,相互不断地激发更有力的新生,以求在这新生中永远保持着对立面的斗争。正是出于二者永久的调和与不调和中‘艺术’才能成为不朽,也才终于产生了阿提鲁悲剧(即雅典悲剧)”。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还详尽地分析了希腊悲剧的主人公身上的这种日神和酒神的融合性;“谁懂得普罗米修斯传说的最内在核心在于向泰坦式奋斗着的个人显示亵渎之必要,谁就必定同时感觉到这一悲观观念的非日神性质。因为日神安抚个人的办法,恰是在他们之间划出界线,要求人们“认识自己’和‘中庸’,提醒人们注意这条界线是神圣的世界法则。可是,为了使形式在这种日神倾向中不致凝固为埃及式的僵硬和冷酷,为了在努力替单片波浪划定其路径和范围时,整个大海不致静死,酒神激情的洪波随时更新冲毁日神‘意志’试图用采片面约束希腊世界的一切小堤坝。然后,这骤然汹涌的酒神洪波背负起个人的单片小浪,就像普罗米修斯的兄弟——泰坦族的阿特拉斯(Atlas)背负起地球一样。这泰坦式的冲动乃是普罗米修斯精神与酒神精神之间的共同点,好像要变成一切个人的阿特拉斯,用巨背把他们越举越高,越举越远。在这个意义上,埃斯库罗斯的普罗米修斯是一副酒神的面具,而就上述深刻的正义感而言,埃斯库罗斯却又泄露了他来自日神这个体化和正义界限之神、这明智者的父系渊源。埃斯库罗斯的普罗米修斯的二重人格,他兼备的酒神和日神本性,或许能够用一个抽象公式来表达:“一切现在的都兼是合理的和不合理的,在两种情况下有同等的权利。”“这就是你的世界!这就叫做世界!”
其二是尼采认为艺术是人生的救难仙子。尼采认为,面对着艰难困苦的人生,唯有艺术才使人们不会产生厌世的消极心境。尼采这样写道:“在厌世的最大危险之中,艺术作为救苦救难的仙子降临了。唯她能够把生存荒谬可怕的厌世思想转变为使人借以活下去的表象,这些表象用艺术将恐惧化为乌有;一方面是一种崇高的精神。另一方面是一种愉快的精神。用艺术使我们从沉闷的荒谬中得到解放。”为此,尼采在《悲剧的诞生》的“前言”中对艺术提出了自己独到的看法。他这样写道:“我确信艺术是人类的最高使命和人类天生的形而上活动,我要在这里把这部著作奉献给人类,奉献给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类的先驱者。”尼采反对那种世俗之见,这种世俗之见认为艺术不过是一种供人消遣的娱乐,一种于“生命”可有可无的闹铃。尼采感叹道:似乎没有人知道这种“生命”本身有什么真正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