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未来的108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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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习惯异化

正在中国上映的北美票房第一名《我,机器人》中提及的美国机器人公司,在阿西莫夫的原著《我,机器人》中,实际上创建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但原著中并没有出现电影中的那种机器人大规模反叛,以及对人类的谋杀。

《我,机器人》中的9个短篇,是阿西莫夫在20世纪40年代的作品,预言了一个未来的机器人时代。电影开头出现的“机器人学三定律”,是阿西莫夫于1941年提出的,其生命力至今不衰,让人感慨科幻作家的深刻预见力。

但从21世纪初的电影中已很难找到60年前原著的影子。阿西莫夫对未来的机器人时代是乐观的,比如,在第一个故事《罗比》中,他写了第一代机器人罗比与小姑娘格洛莉的友谊。罗比是一个机器人保姆,女孩把它当作朋友,与它捉迷藏,给它讲故事,而它则保护她。但女孩的母亲反对使用机器人,认为它是怪物,会把孩子教育坏,最后强迫把机器人退回公司。小姑娘很不开心,瘦了五磅。后来是父亲让机器人重新回到家中。整个故事虽有一层淡淡的伤感,但整个格调是温情和开朗的。而在原著的最后一个故事《证据》中,阿西莫夫描写了一个机器人竞选市长并获得成功的故事,试图说明由机器人管理未来世界要比人类管理更加美好。

但在电影《我,机器人》中,却充满了对机器人时代的阴暗恐惧。机器人是杀气腾腾而充满仇恨的。尽管机器人按照逻辑推理得出结论,只有由它们来照顾人类,才能结束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自杀行为,然而,人类最终还是摧毁了这台理性的机器,夺回了控制权。这被认为是对阿西莫夫的篡改。

但从实际来看,在过去半个多世纪中,人工智能的研究日新月异,有关机器与人类关系的探讨,早已脱离科幻小说,而成为了活生生的现实话题,从而引发大众恐惧。

虽然,像电影中NS-5那样有自由意志的机器人尚未出现,但我们确已生活在一个机器智能的时代,而越来越少地与人面对面打交道了。电脑自动化管理、自动取款机、自动验票系统、自动驾驶仪……我们实际上逐渐把自己的日常行为“托付”给了机器来“照看”。而这种趋势在未来还会有大的发展,人类正是从中产生了异己感和非人感,我们害怕自己也变成冷冰冰的机器。

这里面,比较典型的是对电脑游戏的恐惧。大人们担心受着电脑游戏“教育”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会丧失人性,会反叛传统。电脑在某种程度上确已成为了当代的机器人保姆。但不管大人们如何反对,孩子们仍乐此不疲。

面对这个时代不可避免的来临,我更加怀念阿西莫夫早年的乐观描述。他提出了一种超越卡夫卡的哲学,那即是,异化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接受它并习惯它,只要你足够自信,为什么不可以按照甲虫的活法去生存呢?变成机器又怎么样呢?如果机器的行为的确比人类更加理性和人性。

《我,机器人》是1981年译介入中国的,当时中文版印数4万册。但两年后中国的道学家们即以清除污染的名义,展开了对科幻小说的全面批判,全国的科幻出版和阅读都受到了禁止。因此时至今日,电影《我,机器人》带给中国人的也就是开心一乐罢了。

附:阿西莫夫的机器人学三定律:

1.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2.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

3.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