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希腊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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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米达斯

酒神狄俄尼索斯曾经带着许多信徒到各个国家周游,向人们传授种植葡萄和酿葡萄酒的技术,信徒中有一个是他的老朋友西勒诺斯。一路上,他们开怀畅饮,纵情欢乐,热闹非常。但西勒诺斯老了,再加上喝了太多的酒,渐渐地赶不上年轻人的步伐,落在了后面。

老西勒诺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好让衰弱的体力稍加恢复。在一行人路过一片葡萄园时,他实在走不动了,就躺在葡萄藤的阴凉里睡着了。其他的人没有注意到他掉了队,继续朝前走。

这一天,他们所经过的是米达斯国王的领地。过了不长时间,米达斯国王的农民就发现了在自家的葡萄园中呼呼大睡的西勒诺斯。这些农民拿老西勒诺斯的酒糟鼻子和猪肝色的脸穷开心,又在他的脖子和胳膊上缠绕上许多鲜花。闹了一阵之后,他们把他抬起来,一路拍着手,唱着小曲儿,把他送到国王的面前。

米达斯国王热情地招待了西勒诺斯,举办了一个极为隆重的宴会欢迎他。宴会一直持续了九天九夜。最后,米达斯国王亲自驾着他的豪华马车,把老西勒诺斯送到酒神那里。狄俄尼索斯正为丢失了的老朋友而担心,看到米达斯把他送了回来,非常高兴。他一面热烈地拥抱失而复得的老友,一面对米达斯说道:“尽管你是一个富有的国王,我还是要感谢你。请你说一个愿望吧,因为你热情款待了我亲爱的西勒诺斯,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米达斯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来,这个愿望在他的心目中早就存在了。他说:“我希望能把任何我摸到的东西都变成金子。”

狄俄尼索斯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贪婪的人。但是诺言已经做出,就不能再收回,于是他说道:“我将满足你的心愿!凡是你摸到的东西都将变成金子。”米达斯想不到自己的愿望就这样轻易地实现了,激动得再三向狄俄尼索斯表示感谢。

在返回的路上,他迫不及待地要试验他新得到的魔力。他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拿到眼前看时,已然变成了一枝金灿灿的黄金树枝。他命令仆人把一块石头交给他,他的手一碰石头,那块顽石就化作了一块金子。苹果、麦穗……所有经过米达斯触碰的东西,都变成了金子。米达斯狂笑起来,因为埋藏在心里的最大的愿望今天终于变成了现实。

但米达斯很快就陷入了烦恼之中。他回到了自己的王宫,开门的时候,门把手变成了金的;洗手的时候,水变成了金子的。他坐在宝座上吃饭,拿起面包、肉和水果,可是还没等这些东西送到嘴里,就都成金子,甚至葡萄酒在他的手里也都变成了金汁。这意想不到的变故让米达斯国王感到绝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美妙愿望是多么的愚蠢荒唐。

米达斯对自己的贪婪感到后悔了。于是,他再次来到酒神的面前,请求狄俄尼索斯收回他的魔法。狄俄尼索斯看他诚心悔过,起了怜悯之情,于是对他说道:“去帕克托罗斯泉那里吧,把你的头在泉水中浸三次,就可以洗净你的罪孽。”米达斯遵照狄俄尼索斯的吩咐,驾车来到帕克托罗斯泉边,把自己心目中的罪孽清洗干净。

米达斯吸取了这次教训,不再视金钱和荣华富贵为最重要的东西。从此,他经常走出王宫,爬上高山,进入森林,来到牧人们中间。他常常同森林之神潘的信徒们结伴出玩,倾听潘那美妙动听的笛声。他十分赞赏潘的吹奏艺术,毫不掩饰自己对潘的崇敬。

有一次,潘和太阳神阿波罗比赛演奏音乐。他们请来山神特摩罗斯为他们作裁判,有许多女仙和凡人赶来充当听众。潘首先演奏,吹了一曲牧羊人华尔兹舞曲,笛声尖锐刺耳。结果,听众们对他的演奏水平不敢恭维,只有米达斯一个人对他大加赞赏。接着,阿波罗奏起他的七弦琴,飘飘的仙乐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山神特摩罗斯判定阿波罗是优胜者,把胜利者的桂冠戴在了太阳神的头上。听众们都鼓掌祝贺,只有米达斯一个人是个例外。他大声喧哗着裁判的不公;认为潘应当是获胜者。阿波罗对此大为恼火,他悄悄来到米达斯的身后,揪住他的耳朵,把它拉得又长又尖,像驴耳朵一样,而且耳朵背后还长起了一丛丛灰白的毛。米诺斯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就哀求阿波罗饶恕了他,把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可阿波罗根本不予理睬。

米达斯感到羞愧难言,忙跑进树林里,拿一顶高帽子盖住自己又长又尖的驴耳朵。可是他头上的变化无法向自己的理发师隐瞒。理发师不敢把国王的秘密告诉给任何人,但是藏在心里又憋得难受。于是,有一天,他跑到河边,在河滩挖了一个洞,然后对着洞里大声喊道:“米达斯国王生着一对驴耳朵!”喊完了,就把那个洞重新填平,把那句话埋在了洞里。春天来了,在理发师挖洞的地方生出了一丛芦苇,每当风吹来的时候,芦苇便哗哗作响,那声音就像是说:“米达斯国王生着一对驴耳朵!”不久,王国里的人们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都嘲笑这位愚蠢的国王,说他理应为自己的不明智而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