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插班生—鲍宇:“噔噔噔噔,看本帅哥闪亮登场……”
第二天一大早,画室门外——
“筱芯,去上课了,不要老躲在这里!”
“不要,我哪都不要去,昨晚我已经凭空消失一次了,我再不把自己关好,说不定就真的像Aviva殿下一样消失在樱花林了!”我隔着门大声嚷嚷。
昨天我睡到半夜就醒了,之后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打电话叫秋泽陪我到画室来,还逼着他在门外陪着我聊了一晚上。
“听话啊,我很累耶,被你非人类半夜铃声+唠叨折磨一晚已经够惨的了,大清早的你不去上课还赖在画室干什么?我今天还有球赛,可不能继续守着你,求求你走吧。”
“你说什么?”我一把拉开门,“你又嫌弃我了是不是?”
“没有啦,我怎么敢嫌弃你?我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加没有。你乖乖去上课好不好,不然当掉了功课,理事长又有得说了。”秋泽说着,过来拉我。
“不要啦,会有危险的啦。”我死命抱着门的扶手。
“拜托,你昨晚就是在这间‘密室’消失的,你还敢待在这儿?”
“呃~……不管啦,我习惯这里的沙发床了!”
“筱芯!”秋泽也仍旧不死心地说,“你们第一节是电脑课,陶梓特意要我提醒你,你不去,没有人敢去机房。”
“喂!秋泽——!表拉我啦!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现在有危险的人是我耶!我死都不要出去啦!”我的身子被拉成倾斜的大字状了。
喀嚓——
什么声音?
我俩同时抬头,只见画室的那扇门正一点一点地缓缓朝我们裂开……
呃~~~!
我一回头看见秋泽挂着N条黑线的脸。
“呵呵~!我……我上课去……去了。”丢下这句话,我撒腿以光速逃离现场。
“秦筱芯——!!!”
好吵,原来秋泽还是有爆发力的啊。呵呵,他在我心中的排名上升了一点。
头没有昨晚那么疼了,我精神不错地走在去机房的路上,忽然——
“谁是猪啊?你是猪~~!谁是猪啊?他是猪~~!谁是猪啊?我是猪~~……哦耶~~!”
我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神?
啊!昨天一直头痛,竟然把约神隐去看画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昨天不会一直在那里等我吧?我立刻按下了通话键。
“喂!神,你昨天……”
“我亲爱的殿下,Nagasawa说,不知者无罪,忘记了违约也无罪,知错能改更无罪,所以请赞叹我,如此遵守先者的教诲……”电话那头传来了神隐幽幽的声音。
咦?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也没去吗?
“神,这么说你没去哦?我也没去啦!我跟你说哦……”
“我昨晚看完了一部经典的古书,先人的智慧令人感慨……”
汗,他好像对我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耶,那他干吗打电话给我?难道是专门为了给我讲“先人的智慧”?
“好了啦,神,我现在要去上课了,你的故事下次再讲啦。Bye!”我迅速打发了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昨天晚上都没好好睡觉,要是再听他讲一段古文,等下一定会被周公召见,呵呵。
“筱芯,早啊!”
继续朝前走,不一会儿就碰到了几个同班同学。
“哦……呵呵,早。”
“呵呵,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都觉得跟你在一起好有安全感哦。”
“……呵呵,是吧?”我尴尬地笑笑。
自从大家公认是我化解了“黑樱花诅咒信”的威胁之后,对我的态度似乎要好那么一点了。
上午第一节是Photoshop课,上课的地点是四机房,也就是我们F班的专用机房。
四机房门口。
“班长,你怎么不进去啊?”
“门打不开!”
“不是吧,哈哈,看来钥匙也不认你这个主人了啊!”
周围的同学齐声大笑。
“里面不会有人吧?”班长疑惑地问。
“怎么会,钥匙不是一直都是你保管的么?”
“是这样没错,可是怎么打不开呢?”班长说着,还左右拧了拧钥匙,证明给大家看。
“会不会是你拿错了啊?”
“怎么可能,机房钥匙和别的钥匙形状不同。”班长低下头,眯着眼睛透视门缝,然后,就僵在那里没有了反应。好半天,才见他像木偶一样迟钝地转过头,一脸痴呆地用手指着机房内恐惧地叫道:“有……有人!”
“有人?那就叫门啊。”
“可是,门好像是从里面被锁上了……”
“什么?有人敢霸占我们F班专用机房吗?”一个急躁的高大男生发火了,几脚踹开了门。
同学们一窝蜂挤了过去,我也夹在中间被推了进去。
可是,当我们看清机房里的情形时,顿时全都僵在了原地。
那是……
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指甲死死地掐进手掌的肉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机房内,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一盏用来画石膏像时打灯光的铁架长柱台灯散发着谜一样橘黄色的光芒。
光柱下面,一个咖啡色的提线傀儡跪在地上,双手呈祷告状,地上还有暗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
“啊——!”胆小的女生一阵尖叫声响彻整栋楼,可是尖叫过后,好奇心驱使她们继续留在原地。
今天上午只有我们一个班有电脑课,除了在场的36个人以外,没有多余的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挤在最前头的班长忐忑不安地指着不远处的提线傀儡,舌头打着结,根本没有平时讨好老师时那种左右逢源能说会道的形象了。
“谁……谁去看看……”
嗖——
我身边的人全部后退,只留着我一个人用慌乱的眼神面对着提线傀儡。
“不要,不要是我,我怕……”我想当逃兵,可是,不等我转身,就被他们推到离提线傀儡不到一米的地方。
“我……”我哭丧着脸,恳求地望着大家。刚才还挺热情的同学又露出了之前常有的排斥目光。
他们可真是善变啊!还好我从来都没有对他们抱过希望。
我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向提线傀儡走去。
怕吗?不!在我眼中,周围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同学比地上这个形状诡异的提线傀儡可怕多了!!
我走到傀儡身边,小心地蹲下,发现它的身上竟然缠绕着许多像蚕丝一样的棉线。扶起它,感觉黏黏的,有点恶心。低头一看,手上已经沾上了血液般的红色,原来地上的红色液体是从木偶身上滴下去的。再仔细看看,这吓人的恐怖的红色根本就不是血,而是稀释的红色颜料。
呼~~!我松了口气。
“这是别人的恶作剧!”我得意地回头,朝同学们挥舞着沾满红色颜料的手。
“恶作剧?”
“可是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怎么可能是恶作剧?”
“对呀,而且这里是五楼,那在我们进来之前,这里根本就是一间密室!”真佩服这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理智地模仿名侦探柯南进行推理。
“呀,那是?”一个同学突然指着某个地方惊呼。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
只见一朵毫无生机的黑色樱花正安静地躺在提线傀儡合十祈祷的手指间。
“黑樱花!”众人惊呼。
我有点恍惚。
记得上次机房的屏保被集体换成我的照片的时候,我有在那张照片上看见黑樱花,可是当时其他同学都说没看见。
还有被部长召见的那次,我也看见了部长身后的黑樱花树,我确定那不是幻觉!
甚至昨天……昨天看到部长之前,我还看到过黑樱花……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樱花……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用手背碰了一下左脸颊上的黑色樱花胎记,还好,它,没有异常。
“莫非又是诅咒?”人群中有人提起了已经平息的恐怖事件。
“惨了!一定是!!黑樱花……不就是‘黑樱花诅咒’连环信吗?打开‘黑樱花诅咒’连环信的人都会失踪,可是偏偏到她就没有,哪会这么巧合?!”一个同学用手指着我。
“是,现在可以肯定Aviva殿下的诅咒就是冲着她来的了!这是Aviva殿下愤怒的警告!”
“没错没错!黑色的樱花……分明就是在暗示她脸上的黑色樱花胎记!”
“嗯!那这个提线傀儡……肯定是Aviva殿下的幽灵在暗示她应得的下场!”
和我关系才缓和了不到两星期的同学们,一下子齐心把矛头指向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拼命摆着沾满血红色颜料的手否认。
“不是?哼!!你不要再装了啦!怎么可能不是!!”
“没错!!你这个灾星!有你在大家都会跟着倒霉的!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你滚!快滚出四叶去!”
晕!他们翻脸的速度简直超过光速了!刚才还说和我在一起才有安全感,现在就……
滴答——
一滴红色颜料顺着我的手滴落到地面。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像你这种人应该死了才对!!”一个经常拜托我打扫卫生的女生恶狠狠地说。
会不会太现实了点啊?我心中没由来地涌出一丝酸酸的感觉……
“要诅咒就诅咒她一个人好了,别又牵扯了我们大家!”
“嗯!霉星!扫把星!”
“以后离她远点,免得沾到晦气。”
同学们叫骂着,争先恐后地离开了。
“不会的,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我一屁股跌坐在提线傀儡身边,喃喃地发着呆。
这时,一张洁白的纸巾由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到我面前。
我缓缓地抬起头:“秋泽?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有球赛吗?”
“把手擦擦吧。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你只要记得有我这个骑士守护在你身边就行了!球赛哪有我的筱芯殿下重要?”秋泽对我轻轻一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办?看来部长真的开始报复我了,说不定你下次见到我时,我就是这副样子了。”我心情低落地指着一旁的提线傀儡对秋泽说。
“不会的,筱芯,你的骑士绝对不会让他的殿下变成这样!”秋泽信誓旦旦地说完,又露出忧虑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也是部长干的么?可是他们刚才说是Aviva殿下的幽灵……”
“肯定是部长!”我激动地打断秋泽的话,拿下提线傀儡手指间的黑色樱花递给他,“只有部长才会有黑色樱花。”
“黑樱花……”秋泽看看花又看看我的脸,“和你脸上的胎记一模一样耶!”
“是啊是啊,我都说过这胎记是我前世的恋人为了今生找到我而留下的印记了,而根据那个梦境所示,部长就是我前世的恋人,却也是我的对手,他拥有黑樱花,所以……”
“咦~~?筱芯快看!”秋泽忽然兴奋地打断我的碎碎念。
“什么?”
秋泽摊开手,他的手变得黑黑的,而刚才那朵黑色的樱花竟然星星点点地露出了粉色。
这——
这根本就是一枚很普通的、樱花林边随处可见的粉色樱花花瓣!
我和秋泽惊讶得大眼瞪小眼。
“哪有什么黑色樱花啊?你看,轻轻擦拭它就掉色了!”秋泽继续擦拭着,那朵原本还黑黑的樱花渐渐变成了粉白色。
“弄了半天不过是普通的樱花啊!”
“怎么可能?我在樱花林明明看到过黑色的樱花!”
“黑色的樱花?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呵呵……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我只看见一眼就昏了。”
“只看见一眼就昏了?那你看到的黑樱花一定是幻觉,说不定是你眼睛一黑,就看错了!”
我的幻觉?
真的是幻觉吗??
“可是上次在部长拍的我的照片里,我也有看见耶~~!只是其他同学好像都看不见的样子。”我终于把心中埋藏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个你也瞒着我,认识神隐之后,你就越来越不信任我了是吗?”秋泽不满地皱起眉头。
“没有啦,这件事我没对谁说过,你可是第一个哦。”
“真的吗?哈哈。”我话音刚落,秋泽沮丧的脸上就呈现出一片璀璨的光芒。
“真的。”我认真地点点头。既然他这么好哄,那就哄哄他好了。
“可是筱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黑色的樱花啊?就拿这枚黑樱花来说,我们以为是真的,实际上却是伪造品,所以说,那两次一定是你眼花了。”秋泽打趣着我。
我在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樱花林是幻觉,电脑屏保是幻觉,那么昨天,我发现从行政楼出来的“部长”之前,也曾看到一瓣黑色的樱花花瓣。那也是幻觉???
这个不能说了,说了秋泽就会知道密室失踪的真相——是我偷偷从暗道钻出去约会神隐了。我可不敢保证他知道这些之后不会发飙。
“秋泽,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诅咒信和傀儡还有黑樱花肯定是部长,不,应该是部长和Aviva殿下联手来对付我的。”
“部长和18年前的Aviva殿下?那个幽灵?人和幽灵联手?”秋泽的眼睛越瞪越大。
“我觉得Aviva殿下是不是幽灵很难说,毕竟她只是消失了而已……”我顿了顿,继续说,“你看,诅咒信里有部长的小提琴曲和Aviva殿下的画,而这个提线傀儡又有黑樱花,这不都是冲着我来的么?”
“拜托,我的大姐,你是看推理小说看多了吧?肯定是这段日子你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搞糊涂了,神经太紧张产生了幻觉,要好好休息知道吗?看你这个样子,最心疼的是我耶~~!”秋泽双手揉揉我的太阳穴。
“可是……”
“好了啦,筱芯!”秋泽打断了我的话,一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乖!不要乱想了。我等下就去和Art Boss反映这里的事,然后带你去玩,保证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嗯。”我朝秋泽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机房。
和秋泽一起走出大楼后,秋泽把我带到一个小小的喷水池边。
“筱芯,我现在去找老师,马上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不准闪人,不准开溜哦!”
“哦。”我盯着池中的小鱼,胡乱地答应着。
这里是一处相对僻静的所在,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池中小鱼吐泡泡的轻响。幽绿色的池水,飘着点点浮萍,假山倒映在水波下,掀起一层一层的起伏,池内奇形怪状的小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抢食着我扔下去的面包屑。
这些小东西,不愁吃,不愁穿,也不会紧锁眉头,它们只会饶有兴致地在水中游动,真羡慕它们啊,如果我也可以这么自由自在的生活该多好。
“喂~~!”
正想得出神,池中映出一个模糊的倒影。
是秋泽。
“你这么快就跟Art Boss说好了啊?”我猛地站起来,用力过猛引起一阵晕眩,秋泽赶紧扶住了我。
“对呀,他说让学校保卫科去调查一下。”
“连保卫科都出动了啊……如果是部长,他们会包庇吧?”
“我的直觉不是部长。好了啦,不要提这件事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秋泽敲敲我的头,上翘着嘴角。他的笑容像纯牛奶般香醇爽滑,犹如掀起池中一波波水纹的微风,一颗颗近乎圆润光滑的珍珠白的牙齿,刘海向左分开,修饰得很清爽。
他今天没有穿球衣,但是也是很运动的装扮。一件简单的双肩都有两条白色条纹的红色平口运动衫,磨砂质感的蓝色牛仔裤,左肩膀上随意地背着个超大的运动包。颈上依旧是那根红色运动法藤。
他高出我一个头,站在他面前的我显得很渺小,他身上有种特殊的花香,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有些恍惚地呆呆地望着他。
“我今天很帅吧?”秋泽一个笑得很JIAN的特写摆在距我眼睛5公分的地方,温热的气息钻进我的毛孔。
“你很无聊耶~~!你帅?那是衣服衬托了你好不好?!”我掩饰着微微升温的脸,扯开话题。
“唉~~!原来我的衣服比我还要有魅力啊……”秋泽一副很失败的样子。
“我看你平时不笨,怎么才发现这个很现实的问题呢?”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你妈妈~~。哼!”他的嘴唇嘟了起来。
“拜托,大叔,你不要学我装可爱好不好,你已经不是这个年龄阶段的人了~~!”
“是是是,你是我的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秋泽将他绽开笑容的脸凑近我,突然转变的低醇嗓音充满了魅惑力。
“你……”我侧过头,秋泽的脸离我格外的近,淡淡的花香从他呼吸中钻入我的嗅觉中,一个午后阳光般洁净的笑容落在他朝气蓬勃的脸上。
我的心总是没有来由地被他这种笑容所吸引。
“话题扯远了耶,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快走了啦,我档期可是排得很满的哦!”我挑衅着顺便自己臭美下。
“遵命,我的殿下!”秋泽说着,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在校园里奔跑了起来。
“到底去哪里啊?”
“篮球场!”
我们在校园的小道上快速穿梭着,将一幢幢白色欧式建筑风格教学楼甩在身后。
秋泽带我来到一个处在林阴中稍稍偏僻一点的小篮球场。此刻,同学们都在上课,篮球场上空荡荡的,只听见小鸟在林中啾啾地欢叫着。
“你要在这里踢球吗?”我看着硬邦邦的水泥地,有点忧心。
“败!”秋泽敲了下我的头,“来篮球场当然是打篮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