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其实,我们有派人守在门外啦,她们听到诅咒信的音乐都吓得咬着手哭呢,你真勇敢!”
原来如此!
难怪那天机房的门打不开,原来是这群家伙在搞鬼!
呵呵,我记住了!我记住这些“牺牲”我的人了!
我刚要说什么,他们竟然唰的在我前面站成了一排,整齐地高呼:
“殿下!殿下——殿下万岁!殿下立功了!殿下立功了!你没有给‘黑樱花诅咒’连环信任何机会!诅咒可以滚蛋了!我们可以上网了!伟大的筱芯殿下万岁!你继承了我们四叶的光荣传统,你是圣父耶和华转世,你是圣子耶稣灵魂附体,今后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你拥有圣灵驱散四叶的恐怖诅咒……”
寒~~~!
我的冷汗一颗颗从毛孔里蹦了出来。
多日来的矛盾竟然在一夜间,颠倒黑白。
诅咒信终于告一段落了,我的生活又趋于平静。放学后,我又开始泡在画室里,画架上未完成的石膏像也终于填上了几笔。
老实说,一个人待在画室里,真的很容易犯困。我舒服地缩进空调被里,享受地将自己陷进软软的沙发中。
舒坦啊~!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喔呵呵呵呵~~~!
“谁是猪啊?你是猪~~!谁是猪啊?他是猪~~!谁是猪啊?我是猪~~……哦耶~~!”
手机上,神隐戴着阿拉伯头巾抱着MINI本本的超大特写不停地闪耀。
“神~!”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接通电话。
神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线索提供吧?对神秘事物无止尽的追求是我永远的人生动力之一。
“找出Aviva殿下的答案了么?”
“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秋泽又跟得很紧,我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适宜外出,我们去看画吧?”
“嗯。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教学楼后的小树林边见哦。”
“明天适宜沐浴和出嫁。”啪,电话被挂掉了。
神隐不会在研究“黄历”吧?哈哈哈哈,期待他“神半仙”的造型闪亮登场哦。
砰砰砰~~!
“筱芯,你在画画么?”秋泽忽然在外面敲门。
“秋泽,我很累了,我睡了,你别吵我哦~!门还反锁着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练球不会影响你吧?”秋泽隔着门大声囔囔。如果真的是想睡觉,瞌睡虫都给他吓跑了。
“安啦,没有影响。”我一边大声回应他,一边开始小心地移动着沙发,“秋泽你要加油打破颠球记录哦。”
“我肯定可以的啦,我可是全校最受瞩目的校足球队超级前锋、绝对的黄金右脚、将来国家队头号门将的校草级帅哥耶~!”
“嗯,你好厉害哦,我会为你加油的。”沙发总算移开了,还好没有惊动秋泽。
“筱芯~~!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你是个伟大的殿下啊。”
汗~!我可以想象门外秋泽那副自我陶醉的样子,看来我平时真的夸奖他得太少了。
“嗯,好,你练吧,练吧,加油哦~!我睡了,睡着了哦~!”
隔壁,有节奏的颠球声还在持续不断。
嘿嘿,秋泽肯定不会知道,沙发下面有我无意间发现的秘密出口,是个像狗洞一样的暗门,开关就是移动沙发。只要再将沙发移回原位,就可以装成我从密室凭空消失的假相。
谁叫秋泽因为6月23号的逼近,为了我的安全,更为了我给他的承诺,总是形影不离地盯我盯得这么紧呢?如果他知道我还在调查部长和Aviva殿下,发飙发定了!
他那颗定时炸弹我还暂时不想去招惹,我还得和神去约会呢。
我溜出去前,隔壁还有秋泽颠球的声音,呵呵,他没发现就好!
和神隐约定的时间还早,我决定先一个人在学校里四处逛逛。
校园里静悄悄的,现在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
我塞着耳机,听着歌,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秋泽知道我跑出来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一定会很好玩,不过以他的智商,是不会知道我把Aviva殿下的油画藏在他的水晶花房的,而且还是藏在水晶花房里的木桌的反面。哈哈,他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破颠球记录的脑子肯定是想不到的!
我正得意的想着,一片花瓣落在我的肩上。
这是……
樱花?
一瓣黑色的樱花花瓣!
我抬头,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行政楼边了,这四周只有矮小的灌木丛,这片黑色樱花花瓣是从哪里飘来的?我一下子感觉到空气的紧张。
行政楼……部长……难道是部长出现了?
我转头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缕银色的光芒。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竖起衣领的人提着小提琴盒从行政楼里走了出来,径直朝樱花林走去。这个人的背影格外修长,在黑暗中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与樱花林所见的部长很相似。不!应该说,就是部长!
我心中一阵雀跃,悄悄地跟上了他。
哈哈,没想到今晚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我就这么一路跟着他到了樱花林边缘,离他还有10多米的距离时,前面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我在跟踪,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头来。
转头的速度带起了一阵微风,他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被吹散开来,一丁冰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划过。
冰蓝色!
真的是部长!!而且他今天并没有戴面具!
只是他45度的侧面被过长的头发遮住了,不行,我得看清他的脸,我迟疑片刻继续向前移动脚步。
就在这关键时刻,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梦中那个神秘人的身影,视线顿时模糊。
那个深藏在黑衣中的神秘人清晰而急促地发出声音——“殿下,请小心!”
同时,朝我举起了金色的法杖……
请小心?小心什么?
我刚想推开他挡住我的身影,只见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砰的一声,我的后脑勺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就在我的眼睛无力地合上之前,我看见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和惊讶地张开的嘴,然后,就只剩下黑暗……
“筱芯……筱芯!醒醒,筱芯……”
“痛——!”
谁?谁在摇我?我努力地睁开眼睛,迷糊中,陶梓和秋泽焦急的脸在我眼前晃动。
“筱芯,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陶梓握着我的手不停地晃动,我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陶梓,别摇了,你这样筱芯会不舒服啦。”秋泽伸手抚摸了下我的额头。
“哦,好。”陶梓听话地马上松开我的手,帮我掩好空调被。
“我这是……”看看四周,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寝室。
我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后脑勺的剧痛,又让我重重地倒在枕头上。
“我怎么在寝室……”
陶梓怎么和秋泽在一起?
“你在教学楼前昏倒了,是我回学校时发现了你的。”秋泽还没有开口,就被陶梓抢了先。
“我……在教学楼前昏倒了?怎、怎么可能?你……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一直……一直在画室啊。”
不对,我明明是跟踪部长到了行政楼后面的樱花林旁边了,怎么会在教学楼?
“真的是在教学楼昏倒了嘛,下晚自习的同学都可以做证哦。你运气好碰到我了耶,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就拿你手机打电话叫秋泽过来了,还好秋泽接到电话五分钟就赶来了,否则你不知要在地上躺多久耶。”
汗——!!!
什么叫搬不动我?难道我是尸体么?
“筱芯,你不是被我反锁在画室睡觉么?怎么出现在教学楼了?”秋泽疑惑地紧锁着眉头,接着又露出珍珠白牙齿,天真地一笑,“难道你是这几天被我跟紧了,所以在做梦时渴望自由,然后穿墙出去了?”
“怎……怎么可能?我……我明明是在画室睡觉啊。”我用手掩饰撒谎后的脸红,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
我怎么可能讲真话啊,现在都出事了,如果讲了,我就真的没有自由可说了。
“可是我接到陶梓电话来之前,画室的门还是从外面锁得好好的,你……”
“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陶梓突然在一旁大叫,“筱芯……你、你竟然从上了锁的画室凭空而出?”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假装毫不知情地看着陶梓。
“准是你又在幻想了,你每次气眠症发作就经常这样现实和梦境分不清楚。”陶梓猜测着。
“可是我可以做证,陶梓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在管理室练习颠球,我接到电话还看了下画室,门还好好地锁着,而且钥匙只有一把,就在我身上。并且也是我们一起把你从教学楼带回宿舍的,这个大家都看见了。”
“是这样没错,天哪——!”陶梓突然抓起镜子看了下自己,“我不行了……你们聊,我可能见鬼了。”
陶梓说完,爬上我对面的床铺,顺手把床帘给拉上了。
她口中的“鬼”……不是在说我吧?
“筱芯啊,你的气眠症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发作啊?你经常昏倒,我都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了!”秋泽关心地询问。
“哪有啊!”真是冤枉我,我自己也不希望这样啊。只是这次,我感觉我不是气眠症发作,而是……
“现在好了,锁不住你的心,现在连人都锁不住了。我还说是你的骑士,可是却让你在我身边消失,还受伤,我真是该死!”秋泽自责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喂——!不要这样,我头很痛耶。”我皱起眉头,又揉了揉微微肿起来的后脑勺。
“看见了,笨蛋。”秋泽说着,一把把我的头抱进怀里,力道极轻地用掌心顺时针打着转帮我揉着,让我感觉他很宝贝我。
怦怦——
一阵秋泽的专属味道钻进我鼻子,是水晶花房里的花的味道,我的体内的“小兔子”没有志气地乱窜了两下。
“可能……受了很大刺激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醒来就经常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呵呵。”我有点点尴尬地转移话题。
“谢谢你哦,秋泽。”我抬头第一次认真地感激地对他一笑。
秋泽的笑容一点也不奢侈,可是我无意间看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自责。
“呵呵。”我从秋泽怀中挣脱出来晃了晃脑袋,“你看,没事吧?我很好哦,刚才是骗你的,哈哈哈,又上当了你,真笨啊。”
“我……”秋泽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我斗嘴,而是迟疑地看着我。
“不要说对不起哦,和你没关系啦,可能真的是我梦游哦,你知道我是‘殿下’嘛,肯定出入和平常人不一样哦。”我没心没肺地捂着嘴笑,“好啦,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等下被发现你进女生宿舍,那些人又有得说了。”
“那……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宿舍了,你好好休息哦。”秋泽拍拍我的脸。
“嗯。”我答应着,用最灿烂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他的背影和他性格一样直爽。
咦~?他的球呢?我记得他与球已经合为一体了,难道是因为紧张我才忘了带了么?
呵呵,秋泽好容易骗哦,我在心中偷偷窃喜了一下。
“回神啦,人都走了啦。”陶梓从对面的床帘里探出头,伸手朝我招呼着。
“喂~!你不要每次做面膜的时候出来吓人好不好?”脸微微发烫,我好像被人抓住小把柄似的扯着嗓子掩盖我的失态。
“呵呵,感谢我吧,给你们制造机会。”陶梓撅着嘴嘟囔着。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看见鬼了是在说我?”宿舍没有其他人,我双手插着腰开始发飙。
“呵呵,当然是说你啊,难道我会说这么美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自己么?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摔坏啊。”陶梓僵着脸,口齿不清地继续唠叨,“人家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这么冷淡,没点回应,是不是太损了啊?”
“我哪有?谁叫部长是我前世的恋人呢?谁叫我脸上还长着这块胎记呢?这是宿命,我不可以违背的……”
“你敢发誓你没有被他感动,没有为他心跳过?”
“我……没有没有啦,你很烦耶,看见我头那么疼,还来烦我。”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STOP——!大姐,接住,我家昨天让人给我带来的。”我抓起几包天妇罗和北海道鱿鱼丝抛向她。
算了算了,每次跟她争论结果都是一个,就是我请她吃东西!与其做这些没用的事,还不如不要讲了,我比较自觉。
“哇~~!谢谢啊。我就知道筱芯你最好了啦。”陶梓拆开一包就往嘴里送,脸上的面目扭曲得跟个老树皮似的。
“陶梓,我的头怎么会这么痛啊?”其实刚才和秋泽说没事,是假的。
“笨啊你,后脑勺着地,不痛才怪!”
是吗?
我记得眼前浮现出法师的法杖后,我的后脑勺被重重的打到了。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
我揉着胀痛的后脑勺,把前后发生的事在脑海里重新整理了一遍。
不对,那么清晰的部长,还有后脑勺这么清晰的疼痛,这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只是在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是谁把我从樱花林边抬到教学楼的?
难道是那个被我跟踪的“部长”?
昏倒前的金色的光……
上次,我在操场边昏倒的那次也是这样,眼前突然浮现出一根金色的法杖,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芒砍向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
郁闷,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我是怎么了?好混乱!!
想不明白,我要抓狂了。我在床上左右翻滚想不出个答案,头痛让我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