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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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招待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后,这个彝族壮汉带着艺凡来到了什罗地西边的一处高地。这里算是整个什罗地古寨最高的地方,什罗地大半的景色都能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包括进什罗地的那条大路和旅馆的院坝……

而在艺凡面前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坝。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建筑,只有这一户人家。

这户独立的人家院坝非常大,差不多有五六个篮球场大小。院墙也要比其他人家的院墙要高要厚,而且院墙上还可以站人。如果站在院墙上,整个什罗地古寨的面貌,都将一览无遗。

艺凡感觉,这户人家,应该就是他要找的那户人家。

院门大开,艺凡跟着这个彝族壮汉走了进去。确实和艺凡所想的一样,院落的墙壁上,有着三道梯子,分别通向‘东,北,南三面院墙。而墙壁其他空白的地方,则插着一根根木条。每一根木条上,都用挂着一个风干了的牛头。这些牛头已经只剩下一层干皮,还有许多牛头的皮都已经风干掉落,只剩下一个牛头骷髅。

这个壮汉让艺凡在院坝里等一下,他走进了房屋当中。

这段时间,艺凡观察的一下。这栋房屋算是整个什罗地古寨最大的一栋建筑了,共有四层。并且在楼层上,还有许多像是‘枪眼’的小洞。左侧是一个车棚,还停着一辆越野车,看样子这户人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而右边则是竖立着一根大木桩,其他再无他物。

不一会,这个彝族壮汉走了出来,向艺凡问道:“估依问你,看什么的?”

艺凡一怔,听不懂这个彝族壮汉的话是什么意思。

壮汉见艺凡没有回答,又问道:“就是问你,你来这里是来看什么?”

这个彝族壮汉将话说的慢了一些,艺凡这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是将艺凡当做来这里算命卜卦的人了。

“请你帮我告诉‘什罗木嘎’老人,是他的一个老友让我过来看望他的。”艺凡说道。

这个彝族壮汉打量了艺凡一下,有些疑惑的走进了房屋当中。

不一会,这个壮汉搀扶着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这个老者身穿彝族特色服装,头上裹着一团黑布条,一根布条高高的翘起,直指天空……

这个老者看着艺凡,艺凡也看着他。

老者皮肤较黑,脸上布满了皱褶,一双深邃的眼眸藏在酷似皱褶的眼缝当中,不时有一道凌厉的目光闪过。

“……”老者说了一句彝语,艺凡一个字都听不懂。

站在老者旁边的壮汉充当了翻译的角色,“问你是谁?来找他做什么的?”

“您好,我叫艺凡,是……”艺凡的话没说完,老者只听到艺凡两个字,便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艺宸允?你是……宸允……的……?”

他的话断断续续,其中还夹杂这彝语,艺凡也听不真切。

壮汉用彝语向老者说了几句话,老爷用彝语回了壮汉。壮汉对着艺凡问道:“你是不是艺宸允的后人?”

艺凡点了点头。

“快,贵客……快!”老者顿时显得神情略微有些激动,用彝语快速的向身旁的壮汉说了几句话。壮汉神色复杂的看了艺凡一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老者走过来拉着艺凡的手。“宸允,他……还活着?”老者用不太标准其中还夹杂着川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问道。老者的手抓住艺凡的手腕,让艺凡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钳子夹住了一般,生疼。

“什罗爷爷,我爷爷他很好,是他让我来拜访您的。”艺凡说道。

什罗木嘎连连点头,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说道:“走,进去坐,进去……”

不知道是什罗老人年纪太大,还是对于汉语并不精通。他所说出来的话艺凡很难理解,多半靠猜测去了解其中的意思。实在听不懂无法理解的,就由他的子女负责翻译。

艺凡算是见识了彝族的人丁繁盛。光是什罗老人的子女就有八个,除去两个女儿嫁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在县城任职。除了大儿子,也就是为艺凡引路的那个壮汉之外,其他的都在这里。再加上他的子孙辈,这栋房子内有十几个什罗老人的亲嫡。

总共二十多人热情的招待着艺凡,虽然他们甚至不知道艺凡是什么身份……

什罗老人在向艺凡询问了三遍老爷子近期的状况之后,就和艺凡聊起当年他和老爷子之间的事情来……

不一会,外面的院坝内传来的闹哄哄的声音,还有牛叫声。

什罗老人用彝语向他的儿子说了几句,他的儿子便走了出去。

什罗老人拉着艺凡,走出了房屋。而什罗老人的儿子也抬来了一张长条案板,儿媳而女儿也纷纷拿出了一些贡品……

艺凡搞不懂什罗老者要做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什罗老者的大儿子牵着两头黄牛站在案板前。而什罗老者则在一个碗里倒上了半碗酒,然后拿出一个鸡蛋打碎,放到了倒有白酒的碗里面……

做完这些之后,两个身材强壮的彝族男子牵着两头牛,走到了院坝右边那个竖立的木桩前。

一个男子拿着一把大铁锤,而另一个男子则牵着牛围绕着木桩转了起来。大约转了数十圈之后,这头黄牛的脚底都有些打滑了。另一个拿着铁锤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砸在了黄牛的头上。

“扑通!”一声,黄牛倒地。

旁边站立的两个男子急忙拿出麻绳绑住了黄牛的四只蹄子。

一个人拿着一把大尖刀捅进了黄牛的动脉当中。黄牛已经被敲晕,刀捅入了它的动脉之后,只是稍微挣扎一下便不再动弹了……

一个男子用一个海碗接了第一碗血,递给了什罗老人。

什罗老人让艺凡将手掌伸出来,用自己的手沾了一点牛血,涂抹在了艺凡的掌心当中……

等两头黄牛宰杀完毕之后,艺凡才发现院坝内差不多聚集了上百人……

什罗老人让大儿子将两个牛头挂在墙壁上空余的木桩上,然后拉着艺凡回到了房间当中。

下午大约六七点钟,整个院坝内都弥漫着一股牛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