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翌日的清晨,周舟来到Z市南部。
只身来到南部的周舟,她按照顾笙之前提供的地址,自己找着顾笙的住址。
下车站在南部车站的周舟,最先看到的是车站的大钟楼。钟楼在车站的正中央,大大的时钟,陌生的地方。周舟站在这里,想到顾笙也是从这里到达南部的第一步,心里就不再感到陌生,反而是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有着许多亲切感。
按照顾笙给自己说的地址,周舟拉着箱子来到公交站牌,看着乘车路线。坐上公交后,过了三站路,周舟就到了自己要到的地方。下车后,周舟发现自己到的一片住宅区。顾笙告诉她的只有地址,没有具体的地方。
周舟走在这片偌大的住宅区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在她准备进去找找看,碰碰运气的时候,她看到了乔巧。是的,她没看错,那个独自迎面走来的女孩就是乔巧。
“乔巧!”周舟追了上去,现在她只有问乔巧,才可以知道顾笙在哪里。周舟心想,乔巧是和顾笙一起来的,那么她也肯定就知道顾笙在哪里了。
乔巧看到来的人是周舟,心里一阵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看到周舟,说:“周舟,你还真的追过来了?”周舟听得出来乔巧话里的讽刺,但为了可以见上顾笙一面,她还是忍了下来,说:“你能告诉我,顾笙他在哪里吗?”
听到周舟的话,乔巧瞥了她一眼说:“他都不喜欢你了,你还问他在哪里干嘛。就算你去见他,他也不会见你的,因为他现在只想和我在一起。”看着乔巧眼里的得意,周舟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忍,要忍,一定要忍,为了见顾笙。
就这样,周舟还是强颜欢笑,不去计较眼前的这个女孩代替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和顾笙来到了这里。她勉强笑着,对乔巧说:“乔巧,你告诉我,顾笙在哪里好不好?我只想和他见一面,就见一面。”
周舟的哀求在乔巧的眼里不起丝毫的作用,反倒是让她有了一种胜利的感觉。想起之前自己被周舟打断腿,然后她就和顾笙在一起,让自己看着他们每天都在一起。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乔巧怎么会放过呢。在嫉妒面前,不管是谁,都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甚至是仇人。现在的周舟在乔巧眼里,应该也算是恨之入骨的仇人吧。
乔巧冷笑,说:“你这么想见顾笙啊?”周舟哭着点头。乔巧看到这个样子,笑的更灿烂了,她指着周舟说:“我告诉你,不可能!顾笙说了,他对你从来就没有过感情。你不过是他在没有我的日子里,用来打发时间的。”
乔巧的话,字字都像是针一样直扎周舟的心。
周舟哭着说:“乔巧,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只求你,求你让我和顾笙见上一面好不好?我求你了,乔巧。”周舟哭着跪在地上,面对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憎恨的女孩下了跪,只求可以见到顾笙一面。
看到周舟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样子,乔巧的胜利感就越发的强了起来。没有什么比,自己曾经的情敌哭着求自己帮忙更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了。
乔巧低下身子对周舟说:“我当初就告诉过你,不要和我抢顾笙,你是抢不过我的。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一切都是自己自食恶果。”在周舟面前,乔巧可以彻底忘记顾笙在临行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恋人,顾笙的恋人。
在乔巧的百般羞辱下,周舟也终于不甘示弱地说:“乔巧,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就让顾笙出来和我当面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乔巧被周舟说到痛处,故作轻巧地说:“好啊,那你就在这漫漫等吧。你的顾笙要真的是喜欢你,就不会让你在这苦苦地等着。”说完乔巧就离开了,留周舟一个人在大门外。
看着这一共有几百户的住宅区,周舟的心一下就凉了下来。她把箱子放在门口,自己坐在箱子上。
“找不到,我就不相信等不到。”
于是周舟抱着这个念头在这片住宅区的大门等了起来。从她早上下车来,一直到中午也没有见到顾笙。不仅顾笙没等到,乔巧也没再回来了。刚经历完打胎的周舟,就在原地苦苦支撑着,她相信,顾笙要是知道自己来找他了,肯定会来见自己的。到时候,乔巧也不算什么,同样是靠边站。
周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她信任的男孩身上。于是,她从中午等到了傍晚。她仔细地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还是没有见到顾笙。
到了傍晚,Z市南部的气温开始下降。这里比周舟原来住的地方要冷上一些。所以到了傍晚,气温就降了下来。周舟一个人坐在门口地上的箱子上,就像一个被赶出来的人一样。
周舟坐在外面一直守到了第二天。
终于,等不到顾笙的周舟决定回来了。在她的心里,现在不是等不到顾笙了,而是顾笙已经不想要见到自己了。因为现在的顾笙有了乔巧,自己不过是他曾经喜欢的众多女孩当中的一个。现在乔巧才是他现在喜欢的人。
回到Z市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周舟回到家里时,继母和父亲都在家里。看到周舟的回来,继母和父亲表现出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表现。
“舟舟,你可回来了。你快把妈给担心死了,你知道吗?”在周舟继母给周舟拿行李箱的时候,周舟的父亲,对着周舟就是一个耳光,他骂到:“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来了。你有本事就走啊,走了永远就别回来。”
周舟捂住脸,哭着说:“自从我妈死的那天,我就不想回来了。”说着就要跑出家门,但被她的继母一把拉住。周舟的继母对周舟父亲叫道:“孩子都回来了,你干嘛还这么凶她。你要是不在乎她,干嘛到处托人去找孩子?”周舟的父亲被自己妻子这么一说,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走到一边独自抽烟去了。
周舟一把扑到她继母的怀里,哭着喊道:“妈……妈……”周舟的这两声妈把她继母给喊懵了,过了几秒钟,她才哭着笑着,说:“哎,舟舟。妈在这,不难过了。到家了,到家了。”这一刻,周舟彻底为顾笙伤到了。她扑在自己继母的怀里一直哭着。
周舟回来的消息,我好卫桥是在另一天的早上知道的。
另天早上,周舟和往常一样去学校上学。她走的是原来走的那条老路,就是要从我家门前经过的那条。她走在我和卫桥的身后,发现她的是卫桥。
卫桥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发现了周舟在自己的身后,就惊喜地喊道:“周舟,你终于回来了。”听到卫桥的话,我也回过头去。果然,周舟正在我们身后。只不过此时的她,显得失魂落魄的,人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听到卫桥喊自己,周舟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原来的路。
我和卫桥跑到周舟身边,卫桥紧紧地抱住了周舟,说:“周舟,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这两天,我和江东阳都很担心你。”我说:“是啊,卫桥说,要是你再不回来,她就要去Z市南部找你了。”
我和卫桥的激动和开心,在周舟的眼里并没有多少的波动。她看着我和卫桥,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没事。”全然没有管我和卫桥对她的担心。看着她一个人独自往前走的背影,我和卫桥相视了一眼,就一起追了上去。
我和卫桥陪着周舟一起沉默地朝着学校走去,也许现在的周舟需要的是安静。关于她在Z市南部发生的事情,我和卫桥也不想追问。有些事情,到了该说的时候,不用谁提醒,她自己就会全都讲出来。不该说的时候,别人就是再怎么逼她也没用。
我和卫桥开始在每天放学就会和周舟一起走,也会和她讲些话。只是她的回答总是那么几个字:嗯、会的、我知道……尽管这样,我和卫桥还是有事没事就陪她聊天,我们想着,这样可以快点让周舟从被顾笙伤害的阴影里早些走出来。
周舟在从Z市南部回来后,经常去的就是汽车站,我和韩夜曾经去过的那个酒吧。但是她从来就没有进去过,只是站在酒吧门口呆呆地站上十几分钟才走。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在放学的时候都会在那个酒吧门前站上几分钟,从来就没有进去。
傍晚时分的酒吧,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但是在许多人的眼里,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还并不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只有到了快午夜时分,一般人都睡了,整座Z市陷入安静的时候,才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刻。
酒吧里面的许多沉迷在深夜的人么,尽情地挥霍着自己的睡眠时间,在这个安静的晚上,放肆地狂欢着。把白天的种种不愉快和烦恼都灌注在酒精里面,让酒精带着它们一起麻痹。
来的多了,我才渐渐了解,这家酒吧是很早就开了的。卫桥说,这家酒吧在Z市南部也有,卫莉和顾笙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正式认识的。卫桥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周舟喜欢来这家酒吧了。
在周舟的心里,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但她还是对顾笙念念不忘。她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再使得她笑起来。
我想,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了周舟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顾笙。但是他现在也许早就把周舟给忘了,要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一直都不来看她。
我和卫桥再次把在酒吧门前站了十几分钟的周舟送回家去,三个人每天都是这样近乎沉默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