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血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每一寸肌肤,无论我怎么卖力清洗,都无法摆脱那血腥的味道.我将浴室的蒸汽调到最大,用背死命抵着浴缸,仍然止不住自己的战抖.蒸汽慢慢将我包围,遮挡我的视线,我深深的吸气,努力让呼吸平复下来.
他死在过滤循环水的蓄水池中,那个池子是半封闭的,只有一个一平方左右的盖子,
找到他时,他的手脚被捆住,推到池子的深处.
擦干了头发,走出房间.
警察已经到了,在楼下忙忙碌碌的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我站在二楼走廊向后院的窗前向下观望.
蓄水池边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几名刑侦人员正在盘问园丁,还有一位穿着便服的年轻人,
带着胶皮手套扶着水池的盖子沿儿,另一只拿着一支手电,向水池里观望.
旁边一个年纪大一些有些矮胖的警官正指挥着佣人到处找着什么,这是二舅舅从餐厅的后门走过来,
和胖警官说着什么,说着还从一个精致的烟盒里敲出一支烟递过去,胖警官也放松下来,和他聊了起来.
“好些了没?”叶以默走上楼梯,苍白的脸愈发的没有血色,虽然表情很镇定,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疲惫.
“好多了.”他没有等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走上来,声音温柔了下来,“下去吃点东西,早上就没吃饭.”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答话,离开窗口向楼下走去.
和他错身的一瞬间,似乎感觉什么碰触了我的头发,我疑惑是他的手,但又不笃定,又好像是风.
没时间容我想下去,一个年轻的警官风一样的冲进客厅,来到我的面前问道:“你是叶子曦么？”
“她现在的情绪状况不稳定,
根本无法完成你的提问,等她情绪稳定些……”
“我可以.”
那个警官看了有点尴尬的叶以默一眼,嘴角微微牵动.
外婆带我们走进了她最靠西边的书房套间.
这个穿便服的警官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的样子,头发两侧修的短短的,眼睛不大,眼角却延伸得很长,皮肤十分健康的黑.
他觉察出我在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于是也抬起头来看了我几眼.
“你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么?
”
“不是,我刚回来这里.”
“多久以前？”
“大概三个月，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得了。”
“你经常见到死者么？”
他开始漫不经心的摆弄他手里的照相器材，对它们似乎比对我的回答感兴趣多了。
“不常看到，大舅舅几乎不怎么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他和夫人的感情有问题么？”
他还是没有抬头，和我印象中电视剧里的警官那严肃的样子天壤之别。我偷偷的检查了一下他歪别在照相包外的警官证。
何炎，警官证上的他穿着警服，看上去有些威严。
他有点向下的最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等我的回答。
“我……不太清楚。”
“外面那个叫小艾的女人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大舅舅的情人。”
“她之前来过别墅么？”
“没有，我第一次见到她。”
“对你大舅舅找情人这件事，你大舅母是什么态度呢，他们会因为这种事吵架么？”
“那倒不会，他们俩交集很少，大舅舅很少回来，回来也只是找外婆谈事情，平时别墅里只有外婆，大舅母和我。”
“那你二舅舅一家也不住在这里啦？”
“是，他们很少过来。”
“他们兄弟感情怎么样，还有你那个小舅舅。”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刚回来没多久，小舅舅和二舅都是第一次见到，小舅舅的事家里从来没人提起，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翻看之前的笔录。
“现在你把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你的行踪，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事无巨细，你所看到听到的，重新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