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个充满了花香生机的花房里，埋葬了罪恶？
我有些不解地望向叶以默。他究竟是在试探我，还是在真心和我讨论案情，亦或是想要利用我。
他并没有看向我，似乎对于我的怀疑早已习以为常。
“其实大哥被抛尸在水箱中，上肢被卷得粉碎，我一直是觉得奇怪的。以他那庞大的身躯，究竟是什么样体格的人才可以搬得动他。凶手一定是使用了某种工具将它搬运到水箱。”
他的眼睛向停在花房外的搬运花的推车撇了撇。
“为什么会这样巧想到这个工具运尸体呢，”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他也许就是死在这间花房中。”
“都不过是你的猜测，”我的思绪马上回到那个有些恐怖的夜晚，我的那个梦境中，大舅舅也似乎就是在这花房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双冷冰冰的手好像又偷偷爬上了我的颈子，我摇摇头想摆脱那恐怖的回忆，“如果是这里警察怎么可能查不到，痕迹侦查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技术。”
“哼——”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以为那个警察什么都告诉你么？”提起何炎，他的目光深邃了起来，“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天天蜜蜂一样围着你转，真的是想交朋友这么简单吧。”
我没有回答，何炎到底揣了几分真心我并不知道，想从我这里套话我也并不是不清楚。叶以默说的我全都很清楚地知道，只是他的目的对我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不过大舅舅的第一案发现场的线索，何炎的确从未向我提及，警方到底掌握了怎样的线索，我无从知晓，单靠偷看的那些验尸报告中信息很难将案件的碎片拼凑起来。
“可是就算大舅是在这里被杀害，现在回到这里还会留下什么线索？”嘴上说着不可能，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好奇，眼睛也开始控制不住四处观察了起来。
他看我嘴硬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线索不一定会有，这个凶手很奇怪，杀人的计划如此缜密，冷血到了极致，头脑应该是相当清楚······”
“头脑清楚？”我皱着眉打断他道，“每次处理尸体都这样潦草，应该算不得缜密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他还是在笑，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牌脸今天不知为什么多了很多笑容，“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以凶手狠毒地手段，将这些尸体完全人间蒸发并不困难，为什么这些尸体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是啊，这样分裂的人格，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出现这样不合常理的行为。
不过叶以默的话我到底可以相信多少呢，这个奇怪的男人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这个目的又究竟是什么，我又不禁疑惑了起来。
“可是如果说罪恶在这里产生是指大舅舅的遇害是在这里，那埋葬在这里又指什么，难道外婆他们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着我走出外间，和他一起查找起来，慢慢地我俩的注意力用全放在外厅的那些整整齐齐堆放的废弃花盆上了。
北方室外的温度很低，外婆这些精心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美丽花盆，因为害怕冻裂，都堆在花室的外间。下面的几盆因为原来装着一些已经死去的名贵花卉，暂时放在那儿，没有被移开。
“这个土······”叶以默的眼睛突然深邃了起来。
“土怎么样？”我连忙凑身上去，将头贴近他正在观察的这个花盆。他忽然回过头来，我们的脸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那一秒，空气凝结在了这有点冷冰冰的空间中，他呼出的气体暖暖地抚过我脸上的每一根汗毛，仿佛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正当我不知如何收拾这尴尬的局面时，一声低沉的女中音打破了空气的凝结，我被这声音惊到脚下一滑，向着花盆的方向跌了下去。
“啪——”上面的花盆向下砸了下来，尖锐的陶瓦破碎的声音伴着那些锋利碎片划破了静谧的午后时光。
我对面的叶以默一把扶住了我，将我拉入怀中，用整个身体将那些飞溅起的碎片挡在我的身外。
“这是什么？”在他手臂与肩膀的缝隙中，我看到那一地的花土中散落出一块象牙色的异物，那是，我揉了揉双眼，那似乎，是一块骨头，一块胫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