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鱼面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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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云姐所开的车子是在刚出城郊,马上要进入盘山公路的地方被截停的。负责截停任务的交警一路追赶,最后在路边发现了撞在道边隔离带上的车辆。

我和何炎赶到时,救护车辆还没有赶到。

清晨我乘坐的那辆车,此刻正卡在隔离带上,车头撞得深深地瘪了进去,地上的几块散碎的石头还原着刚刚激烈地碰撞。前挡风玻璃因为巨大的冲击,现在也碎裂在那里,驾驶位置的玻璃的底端由于碰撞形成一个圆形的破损,上面还沾有大量的血迹。

除了遗留在这里的血迹,驾驶位已经空空如也。最先赶到的交警汇报说,到达这里时,车祸已经发生了,凶手应该也受了很重的伤,但是还因为这旁边就是繁茂的树林,她应该逃进了这天然的遮蔽物中。

大舅母卡在前排和后排座椅的中间,发现时她已经昏迷,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从她碰撞之后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碰撞之前已经平躺在了后座上。另外从后座上一大片的水渍和滚落在车座上的空水瓶判断,车祸发生前她应该被喂食了镇定类药物。

这时救援车辆终于赶到了,救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了出来,她之前受伤的脚踝因为使不上力气,被压在了身子的下面,此刻正向外翻耷拉在担架之外,那严重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看起来格外使人心惊。

何炎拿着镊子,轻轻地将矿泉水瓶装进塑胶袋封存。我则对前挡风玻璃上的血迹产生兴趣。

这时何炎十分疑惑地问我:“你怎么知道,云姐会对你大舅母下手?”

“她······”,我有些支支吾吾,看着他满脸疑惑的表情,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她早上看起来很不对劲,我猜测的。”

“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秘密,其实你不说,我之前也所怀疑了。”他挑了挑浓眉的眉毛,对我的说辞表现的十分不屑。

“回答可以说谎,行为可以掩饰,过往的记录应该不会骗人,”他继续一边在里面搜证,一边歪头向我说道,“你大舅母那天出事她也刚刚好在现场,梅教授当时遭遇到的情况又和15年前发生在你家别墅附近那场事故的情况如此雷同,只怕这个云姐背后隐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隐瞒么,的确,我似乎已经猜到这个云姐的身份,但她掩饰身份二十几年,只怕也是有太多的心酸之处,更何况有关家里的一切秘密,我始终觉得自己是没有权利告诉外人的。

看着他无奈的提取着前挡玻璃上的血液样本,我想无论怎样他们应该都会有自己的方法得到真相吧。

因为帮不上忙,警方的调查人员也逐渐多了起来,我决定先行离开,回医院看看大舅母的情况。

家里人还没接到通知,所以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虽然这次的碰撞比上次更为严重,但因为她出事前一直平躺在后座上,有前排座椅的阻挡,所以她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撞击,只是服食了过量的镇定类药物,经过了洗胃和解毒,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我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端详着她并不美丽的脸庞。这个倔强强势的女人,此刻安睡的如同一个孩童。平日里那僵硬冰冷的线条,现在也柔和了下来。仿佛这可怕的车祸,凶残的杀戮,和无情的伤害,都离她十分的遥远。

这样的她似乎对我也存着依赖,会笑,也很温暖。我有些凄凉的笑了,不过都是我幻想出来温暖的世界。我看了看病房里空空荡荡的床位,冰冷的白炽灯光将世界带回到现实当中。没有来由的我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对了,何炎所说的家庭成员的调查,应该还有一个身份不明者。我忽然想了起来,马上从包里掏出了他刚刚给我的那一摞资料,着急的翻看起来。

第二个受到怀疑的人,这个人,天啊,居然是他。从十几年前开始,每年以学习钢琴的名义消失两三个月,经过调查,却并没有出现在他所提到的钢琴师那里。而且这十几年虽然有外公的遗产资助,经济状况依然十分窘迫。

怎么会是他?

“看什么呢?情况怎么样了?”这时,家里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叶以默紧紧皱着眉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