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两夜,谢青云依靠推山七震加上《赤月》、《九重截刃》和三变初阶荒兽周旋、厮杀,顺利的撑到了时间结束。当谢青云出来的时候,发现封修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封修一见他出来,一脸的担忧瞬间化作了喜乐,连声言道:“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这一回你必要引得那看管荒兽牢笼的老兵来救呢。”
说着话,不等谢青云接,便又道:“我们队那些家伙都羡慕我能得到来接你的机会,大伙都没见过若是在荒兽牢笼出了事,会发生什么。早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没有人知道这个荒兽牢笼如何救下必死的兵将的么?上回没和你细说,大伙都猜测这荒兽牢笼的机关有一位老兵控制,这老兵当是一辈子都守卫在这里面了。说是猜测,也似乎是传说,谁也不知道这说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每个人都说他们第一次问人这事的时候,就有人这般说了。”
谢青云听后哈哈一笑,道:“可惜了,我倒是想见见那位老兵。不过这事,谁也说不准,我可不敢拿命冒险,主动求死。”封修也是一笑应道:“说的也是,这下我可赚了一笔,那帮家伙都赌你这次很有可能失败,我却赌赢了。”谢青云听后,“咦”了一声,问道:“不是说没有人在荒兽牢笼遇见生死之难,见过那守卫这里的老兵么?为何会以此来赌?”封修翻身上马,跟着一伸手把谢青云也拽上马来,说道:“你这次来这三变初阶的牢笼,我们开始都不知道的,后来从副营将那里听说,自是震惊之极。这荒兽牢笼本来的目的就是两个,一是让新兵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厮杀,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残酷,在这样的残酷中感受绝望,在绝望中突出重围。因此给新兵安排的牢笼也都是至多在本小境内高那么一点修为的荒兽群,绝不可能高出一个阶段的,你二变修为,上回给安排在二变顶尖修为的荒兽群中已经算是新兵的极限了,现在却让你来三变,我等听后,才会觉着你必会失败,既然必会失败,那副营将还如此做,显然是清楚这里有什么方式能够在你临死前把你给救出来。所以大伙才这般对赌,而我上回你负重奔行的时候,就第一个赌了你能准时到,只是押的太少,这次就索性多押一些,没想到真的让我赚了。”谢青云听到这里,嘿嘿一笑,小得意道:“那是,封大哥以后尽管押在我身上,每次都让你大赚。”封修听了也是哈哈大笑,这就纵马而行。
谢青云跟着又问道:“可是没有人垮过一个阶段的修为进入过这荒兽牢笼吗?”封修一听,就应道:“有,这就是荒兽牢笼的第二个用处,老兵们可以用武勋换来进入荒兽牢笼的时间,自己选择进入哪一层,申请由营将斟酌后应允,若是一个寻常三变武者,要进入三变顶尖甚至有准兽将的牢笼里,那自是不被同意的。但是有过二变武师,要求进入三变低阶甚至中阶的兵将,被答应后,成功出来的。但是这样的并不多见,都是我火武骑中的强者,据说最强的是兵王,你的师父聂石,当年在二变顶尖的时候,就直接在三变顶尖的牢笼中纵横五天四夜而出,丝毫没有受损,只是他那时候已经是个老兵了,在火武骑呆了一年多,作为新兵,你是第一个完成这样壮举的,所以一会回去之后,不只是咱们队,整个战营大约都会轰动起来。”
听过这些话,谢青云才算彻底明白,不过还有个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没有问,这就直接问了出来道:“不知这荒兽牢笼的荒兽哪里来,杀不尽的么?方才封大哥还说有准兽将,难道准兽将也捉了那么多来?”封修哈哈一笑道:“自是杀得尽,越强修为的荒兽牢笼,数量越少,不过到三变高阶还是有数十万头的,没有人能单独在里面全都支撑下来。至多几百上千头就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了,而且想要兑换来这里历练的时间,需要支付昂贵的武勋,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屠戮极限也就够了,没必要耗费那么多武勋兑换超长的时间。至于准兽将也有个数万头了,不过正因为这些准兽将厉害,也不需要多少头同时出现,就足以将一个三变顶尖修为的武师拖到足够的时间,至于准武圣,我们各营营将基本上都是,一共也就那几位,他们很少来这荒兽囚笼历练,来了也是去兽将牢笼,当然几乎都是一对一,偶尔会一对二,都是生死搏杀,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两败俱伤,偶尔能够杀死一头兽将,就已经算是极厉害的,和兽将搏杀,习练的就是综合的战力。至于兽将,大约百十来头,都是一化兽将,是咱们大统领联合几位营将一起抓来的,这次新兵考核,你们就杀了其中一头。”
这些话说过,谢青云总算知道了荒兽牢笼的来历,这时玄角马也载着他来到了战湖旁,当下就下马跳入湖中,冲洗了起来,这四营命名的湖水都不安静,说是湖泊,更像是河流,水力极大,朝着一个方向冲刷,最终都流入琼明谷的最大的湖泊当中,那里养着大量的水中荒兽,但那些荒兽不敢逆流进入这四小湖之内。洗过一身血色,换上封修带来的新袍子,封修就问道:“你的战力到底为何这般强,能否告知于我,我实在是好奇的很。”谢青云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方才在搏杀时候,我本来是险些要死的,但在关键时刻,激发出了我的灵元,让修为提升了一些,如今已经是二变二十石,两重劲力就是四十石的力道,最关键的是我的一门武技也恢复了一些,刚好能对付三变初阶的荒兽。”
封修“嗯?”了一声,问道:“恢复?”谢青云点头道:“没错,不瞒封大哥,我在灭兽营最后的半年,大约是在外遇到了危险,吃错了一种兽丹,导致灵元被封印,我的真实修为其实是四十石劲力,被封印之初,我本以为自己要废了的,后来才慢慢恢复了一部分,因此现在仍旧不是我的极限。”这么一说,封修这才恍然,连声道:“也难为你了,能够想得出来,当时你修为消失的感受,对于武者来说,当是生不如死。好在如今能够逐步恢复,算上你真实修为,两重劲力的话,你的战力当比我这老兵都要强上一些,听说今年来的新兵是最近许多年来最强的一批,虽然只有五人,也难怪你会在这一年被选来火武骑。”谢青云听得封修如此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这就翻身上了封修的玄角马,那玄角马见他独自上来,整个马屁股猛然一抬,后踢连番乱踢,紧跟着马身就要凌空跃起,惊得谢青云险些被掀翻下来,封修一见当即纵身跃上,那玄角马这才安稳下来。
封修当下解释道:“玄角马一生只认一主,你就算比他力道强,能够压服他,他也不会动分毫,闹不过你,就趴在地上,打死也不会动的。将来等你成为老兵,也可以去马场选一匹来。”这么一说,谢青云对玄角马更加欣赏起来,忍不住问道:“那老聂的马呢,似他这般离开火武骑的,玄角马能带走么?”听到这个,封修摇了摇头,道:“他的马战死了,在他元轮碎的那次。在他以前没有人离开过火武骑,要么战死,要么留下。留下的也有重伤难以在上战场的,多在备营陪,也有些彻底退下来,和家眷住谷中的琼明城里,毕竟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兵王是唯一一个离开的人,大统领对他十分放心,不担心他会泄密,就让他走了。他离开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在见到火武兄弟们训练,那样他会觉着自己是个废物。”
这么一说,谢青云也是叹,随后又道:“新兵有几次去荒兽囚笼的机会?”封修道:“三次,你还有一次,得好好珍惜着,不过去那一层,你自己说了不算。除非你有武勋兑换,不过你初来火武骑,目前的武勋为零,只有成为老兵后,才会得到火武令,才有十武勋,之后要靠你自己立功、猎兽来赚取了。”说过这话,便不再啰嗦,这就一夹马腹,那玄角马当即狂奔起来,片刻间回到了战营。这一到营地边,那值守张口就问,“怎样,见到守卫荒兽囚笼的老兵了?”他问话的时候,看都没看谢青云一眼,甚至还有些不屑,自是因为董秋副营将的交代,要磨砺谢青云的心神,在这种被孤立的情况下,猎兽杀兽,才能锻炼出更为坚韧的意志,照着董秋的说法,要半年之后,谢青云成为了老兵,大家才会以情义待他。
不过令这位值守没有想到的是,片刻之后,他想要装出高冷不屑也没法装了,只因为封修摇了摇头,直言谢青云靠着自己杀到了规定的时间,就这般出来。这一下,输了武勋都不算什么了,一个新兵能做到这般能耐,那值守心底确是激动万分的,面上也是装不出来了,一脸的惊喜模样。火武骑四营都是袍泽兄弟,但在内部,也是相互较劲,比着的。其他几营都不服战营所谓的战力第一,聂石离开之后,其他四营时常冒出一些好手,战营反倒是很久没有出来这样的天才了,以至于最近几年每一次选新兵,战力最强的送到战营,其他几营还都有些嘲讽。以至于这一回也听说最厉害的是镇东军的许念,可是他去了武营,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善于机关陷阱猎兽的,则是去力营。这让战营的老兵私下都觉着是不是战营战力第一的名号在大统领那里也都不怎么看好了,虽然知道谢青云有潜力,但即战力看起来却是不怎么样。
正因为这些原因,那值守在听见谢青云自己杀出来的时候,顿时意识到这是新兵中第一个能做到的,又想起这谢青云的师父兵王,当年是老兵中,在荒兽囚笼中跨修为最多的一位,更是又感慨又惊喜,这等情绪的冲击下,面上自然也是流露了出来,直想着这就告之全营。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当下强压下了兴奋,又换上了一种不痛快的神色到:“娘的,害我输了武勋,小子,以后有你好受。”
说话的时候,还瞪了谢青云一眼。谢青云只觉着这厮面色变得太快,心下不由得有些莫名,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什么孤立不孤立的,他早先就从老聂说过的火武骑,猜到这里的人应当是有意考验他,虽然没有完全清楚每一个细节,还误认为五队的人真因为兵王的存在带来的压力,而反感他,但总的来说,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断的提升,将来和众位老兵一齐猎兽杀敌,那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和这些性子不同的铁血兵将,也会似老聂当年和他们相处的那样,成为真正的袍泽。
进入营地之后,一路朝着二都五队的营帐而行,路上见到的老兵们一个个几乎都和那值守的神色一样,先是不屑,随后惊讶或是惊喜,跟着又摆出赌输了的模样,却是看得谢青云心中笑开了花,回到营帐之后,见到五队得一众老兵,也是一般。待到晚上,号声响起,不得言语之后,谢青云才又看了看被暂时放在封修床内收缩板里的老乌龟和小黑鸟,从许多天前,在洛安登上了鲁逸仲的飞舟开始,那小黑鸟就缩成了一个小球,钻入了本来就小的老乌龟的壳里,呼呼大睡。
在新兵考验的时候,谢青云就将他们放在飞舟上,待到了营地,就把这一对寄放在这塌下,板盒之内,老乌龟就不说了,那鹞隼在火武骑基本用不上,对外传信,都是用的探营的,但许多人作为新兵刚加入时,都有自己的鹞隼,会统一寄养在琼明城的鹞隼园,有杂役们喂养,也可以交给自家的家眷,养着。不过谢青云的爹娘目前还没有来,这小黑鸟又是奇物,老乌龟就更不用说了,两个家伙都还在睡着,寄养的话他不太放心,就自己留在身边了。看过他们仍旧在睡,谢青云也就不去理会,自己个打坐调息起来。整个战营一片安静。
与此同时,火武骑大统领营帐,第一副统领张踏,第二副统领石峰,加上四营的正、副营将都在其中,正围着姜羽,观看一副水晶球地图,这种地图在火武骑自然配备着,上面录着的是东南千万里荒兽领地范围,以及北面的武国边境,南面的蜀、吴边境。其中详细标明了那一块的荒兽由什么兽将统领,那东南兽王又在什么地方活动。此时水晶球的地图被姜羽以神元催动,浮现在空中。那张踏指着其中一地道:“依大统领所说,属下以为,派一个营的战力,悄悄去此地,定能探明荒这兽将鳄忽然领兵朝着东南吴国边境移动的目的,随后在悄然截杀一番,也能赚到不少。”他的话音刚落,第二副统领石峰道:“为何不再拍探营去?”
张踏摇头到:“这已是探营探出来的讯息了,再派去也无济于事,不如直接安排一个营,不只是去探,还要截杀,探营人少战力弱,自不能完成这个任务。”说过这话,转而看向大统领姜羽道:“大统领以为如何?”姜羽略一沉吟,便点头到:“可行,咱们有几个月没大规模行动了,派一个营去,诛杀他七八万兽卒,好警告一下那兽将鳄。”他口中说的大规模行动,便是一营七百人,以火武阵的威势,屠戮十万兽卒,只不过这等非大战情况,不用尽全力,杀个七八万,也已足够震慑对方。
且火武骑行动向来极为机密,东南兽王知道在这千万里的荒兽领地上有一支人族的骑兵,却不清楚来自哪里,那阵法又是如何修炼成的,对于他们来说,提到这一支人族的骑兵,就会十分着恼,可却无可奈何。至于小规模的捕捉荒兽,历练屠杀,火武骑时常会去行事,但这东南兽王却无法知晓,也没有精力每一次都去理会,只当做和人族各国边境的冲突,或是一些人族武者来荒兽领地寻宝时发生的冲突,毕竟对于他来说,兽卒没有灵智,死上许多也不可惜。至于兽将,这整片千万里之地,拥有灵智的兽将不多,他手下一共五名,其余也有零散兽将,有一些类似于人类的灵智,还有数十上百头兽将,一化修为,都是杂血修炼而来,但修炼的不够精纯,灵智难以提升了。那兽王自己在意的就是灵智兽将,有了他们,才能聚拢更多的兽卒,成为他的大军。除了和人类争锋之外,东南兽王和紧邻的西南兽王之间也有一些纷争,兽卒大战比起和人类大战,有时候甚至还要频繁,这也是各大兽王喜欢招揽灵智兽将的原因。
在大统领姜羽点头应允之后,四营的营将就开始争了起来,那第一副统领张踏兼任战营营将,第二副统领石峰兼任力营的营将,他二人吵吵嚷嚷,一定要亲自带营,最终被姜羽制止。让力营、战营的副营将各自代表自己的营,加上武营、弓营的营将,每人将自己的这次出征的战略计谋写在玉玦之内,交给他看,由他来选定最后出征的营。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大统领姜羽最终选定了战营出征,那第一副统领张踏自是得意的看了第二副统领石峰一眼,石峰不服气也没有了法子,只嘀咕了一句:“你我都去不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众人听后,也是一齐笑。笑过之后,战营的董秋副营将张口道:“还有一事,那新兵谢青云是跟着去历练一番,还是不去?”
他这么一说,其余几营的营将纷纷问道:“听说这这小子,今天去了三变兽笼,不知道活着出来没有。”董秋笑道:“聂石的弟子,我信他定能出来。”这话说过,其他几营营将也是摇头叹气,其中力营的副营将这就接话道:“也是,前些年你们战营接纳了那许多新兵,都是战力最强的,可惜整体上和咱们这些老兵差不多,也没出来什么人。这次还是把这个最强的给了你们,若是让我们得到就好了。”
董秋还没说话,张踏就得意笑道:“当初给你们,是武营要选了即战力最强的许念,刚来就三变多的修为,谁都眼馋。我们战营知道这些年有些愧对第一战力的称号,就让了你们。至于力营,你们不是也不想要这个才二变的小子么,最后选了那个善机关陷阱的陈虎。”这么一说,这两营的营将都讪讪一笑,不再说话了,那弓营的营将哈哈大笑,道:“还是我弓营好,从来不用争,使弓的都来,不使的我们也不要。”几人说笑过后,大统领姜羽才开口道:“谢青云还有一次荒兽牢笼的机会,继续三变初阶一次,三天后他出来,安排他回琼明谷和家人相处几日,再你们出发之前,送他去谷中的重水境第一层历练。”此话一出,所有的营将们都是一惊,那张踏当先说道:“重水境,是不是太早了些?他才二变修为。”大统领姜羽摇头道:“不早,他的潜力,你们不知。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让他在里面呆到战营归来便可。”这话一说完,张踏再次疑道:“这……”其余营将也有劝说的意思,那姜羽大统领摇头道:“不用多想了,不会有问题。”听他如此斩钉截铁,众人便不再多说,只是心下仍有疑惑和一些担心。
重水境,是琼明谷的一处极为特殊的地方,处于一处琼明谷内的又一处小山谷中,说是小山谷,其实相当于一处被严丝合缝的石墙,围绕起来的大湖,这湖中没有任何生物,却被层层石闸分为九层,其中的湖水不是寻常水,而是这世上比较少见的玄冥重水,其质极怪,时而凝结如缠身淤泥,挤压力道能将武者给缠死,时而轻如真水,却锋利无比,在其中筋骨皮肉都要被层层割裂,一天之内只有极少的时候,才和寻常水一般,能够让人安全的站在其中,即便这个时候,水位也是极高,需要闭住呼吸,其他时候,非但艰难,且水位五丈之高,便是一些庞大的荒兽也要被淹没头顶。所以被分为九层,是火武骑来到琼明谷之后,人为以能够抵御重水的匠材,将其割开的,而这些匠材,就取自湖底深处,以及围绕这重水境外围的谷石,这些石都是为坚韧的材料。如此做的目的,只因为重水虽在一湖中,但却分界明显,每深入一层,那缠力或是切割之力都要强大许多,姜羽大统领身为武国战力最强之人,也只能到第七层为止。
第七、八、九之间的石闸,自没有人能够下入湖底取来,而是在九层外围的谷石中挖掘而出,从高空坠下,搭建而成,其中工艺复杂,每一层都有机关闸门,都来自于大匠师陆角的奇思妙想。这第一层重水境当有三变顶尖武师的力道,通常是三变武师进入其中磨练己身,第二层就是初阶一化武圣了,第三层则是中阶的一化武圣,第四层就是高阶的一化武圣,以此类推,武圣一化就相差极大,从二百六十二石到一千二百六十一石,因此即便同为一化修为,实则战力相差极大。第五、第六层重水则分贝对应二化武圣的初、中、阶。但是姜羽在第七层的时候发现这第七层的力道直接达到了三化中阶,他也是仗着灵宝和战力,才能勉强在其中呆上一天,即便如此出来时,也险些龙脊破碎、神海震裂。因此,以它的推测,八、九层应该更加强大,第九层定然是武仙以上,才能进入其中的,而对于火武骑寻到这地方,青云天宗的武仙也知道,不过他们自己天宗就有重水历练地,因此并不觊觎此地,倒是还帮着保密,希望火武骑能够在此练出强者来。正因为明白这些,数位营将才谢青云进入重水境感到惊愕和担忧,即便是第一层重水境,在火武骑,也只有三变中阶的人敢于进入其中,何况谢青云这样的修为,还要一直呆到战营归来,实在可怕。最为关键的是,人进去之后,外人是无法发现其中状况的,里面的人出来,却只有依靠外面的人开启机关,从石闸夹层中出来。
因为重水无论是哪种状态,其色混沌漆黑,眼识、灵识都无法穿透其中。既然大统领姜羽下令让谢青云进去呆到战营归来,这期间,自不会有人去放他出来。这让一众人等都担心,等到时候开闸放人时,谢青云就死在里面了。当然这也足以表明大统领姜羽对谢青云的重视,新兵想要免武勋进入这重水境历练,只有一条途径就是大统领允许。许多年都没有新兵有如此待遇了,谢青云是这十年来的第一个。至于老兵们,想要进这里历练,所要耗费的武勋,相当于兑换一门一化武圣武技的,足见谢青云这一次机会有多么的珍贵。一切商议已定,众营将都离开了大统领的营帐,各自归营。第二副统领就住在附近,至于张踏,总爱跑回战营居住,虽然这里也有他的营帐,但他很少回来,这次也不例外,就直接回了战营的营地。第二天一早,谢青云又一次被董秋扔进了三变初阶的荒兽牢笼,当然没有告之他不久之后,就要他去重水境,更没有说战营将要外出作战之事。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这一次谢青云虽仍旧没有太轻松,但也没有再遇险了,自然那封印的灵元也没有在这般快又一次的恢复。这一次出来,却不是封修接他,而是探营的一名老兵,冲洗换武袍之后,才告知他战营仍旧在训练,这次是十天,而他的父母已经被接来了琼明谷,如今住在琼明城中,这就带他去回去相聚七日,七日之后,再回营帐,有新的磨练任务。
谢青云听见,自是欣喜,不过却请探营老兵将他先送回营帐,他好将老乌龟和那小黑鸟取来,放在琼明城的家中,省得总在营帐里不便。探营的老兵自是没有意见,片刻之后,谢青云取来了老乌龟和小黑鸟,这就再次跟着探营老兵上路。这琼明谷极大,营地距离琼明城也有挺远的距离,琼明城的人要出来,也需要城守卫允许,免得家眷时不时见兵将,影响兵将训练。尽管距离挺远,但探营的老兵用的是玄角马送谢青云,因此也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就到了琼明城门之外,城卫都识得这位老兵,直接就放了行,那探营老兵这就一路带着谢青云,飞快的在城中穿梭。这是谢青云头一次进来,发现这城中虽没有洛安郡等郡城繁华,但和灭兽城倒是有些相像,只是小一号罢了,居住区域,商铺街面,还有校场等习武之地,大约是供给一些同样是武者的家眷们所用,这里也有衙门,和外间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居宅的建式虽然不同,但大小格局都是差不多的,没有外间大郡里那些几进几出的豪宅。
谢青云也能想明白,应当是一家最多十名家眷,自然没有什么丫鬟、仆役能来,这琼明城也没有闲人被雇佣的,杂役都是为火武骑营地服务,因此各家的活都是自己忙活。这些自都是来之前就已经说好的,来这里既安全,就要忍受没有仆役的辛苦,当然这些都是对于那些在外间就是大家族的火武骑兵将们来说的。至于谢青云,没有人和他说这个,因为他家中就父母二人,从来都是自己的活自己做。很快,探营老兵就将他送到了他家的宅院,谢青云的爹娘早已经被告知今日儿子会来,就在家中准备吃食,晚餐。这听到外面的动静,自是一齐出来看,距离上次分别虽然时间不长,但上回儿子也没在家住多久,就离开了,在之前可是很多年没见,这次见到,知道很长时间也不会分开,虽然不在家中,但都在一个谷中,谢宁和宁月自是欣喜而激动的。谢青云最善言辞,父亲谢宁也是一般,这时候倒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家人只是开心的笑个不停,儿子有出息,家人都可以在这安全的地方住着,衣食无忧,对于这等人随时都可能死亡的世界来说,可是多少人想求都得不来的。
“住几天?”最终还是宁月先开了口。
“七天。”谢青云笑着应道。
“好,好,好,七天也够了,听说三个月一回,很快就又能见面了……”父亲谢宁说着话,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才想起锅上的菜,赶紧笑呵呵的跑进了厨房,谢青云也母亲也都哈哈一乐,一起跑了进去。娘自从老伤好了以后,身体早已经和寻常人一般,这般跑起来,丝毫没有问题,谢青云也是看在眼中,心下高兴。最终那一锅菜肴还是糊了,谢青云就亲自下厨,给爹娘煮了一顿美食。
接下来的七日,皆是谢青云下厨,除此之外,每天还陪着爹娘四处闲逛,和邻居认识,火武骑安排居处十分合理,谢家和战营二都五队的那些老兵家都在一处,而紧邻着谢家的就是那封修的家,封修的家境也不太好,不过比谢青云多带来了好几人,还有他的大哥和嫂子,一共四位,都是一派和气。只是另一面住着的丁怒的家,是个大家族,来了十个亲眷,还有他的妻子也在其中。虽不能说家族富户都是恶人,但富有人家容易养成傲慢的习性,即便是一个穷人富有之后,长此以往,也容易生出傲慢的心态。尽管谢青云识得许多大家族子弟,都不错,但刚好这丁怒家的人就有些对穷苦家族不太看的起的味道,不过到了火武骑,人人家都是一般,他们想要欺负其他人,也没了法子。只是见到谢家刚来,就有意找过谢青云爹娘的麻烦,这找麻烦的是丁怒兄长的儿子,年纪和谢青云一般大,却养成了一副纨绔的性子,当年在武国禹江郡中有些横行霸道的意味,来了这里,却是憋屈了很久,终于见到有新人来住,才会如此。谢青云的爹娘自不打算和他说这个,毕竟在这城中,没有人敢过分的欺负人,那衙门可都是公正严明之极,谁家都有一位是火武骑的兵将,没有人会因为生出地位的高低差别。那些营将、都尉自身性子虽然不同,但习武到这个境界,又能被火武骑看中选来,自都没有仗势欺人的脾气。
尽管如此,那丁怒大哥的儿子就在谢青云回来第三天,被父亲骂了一顿,不好好习武,这就憋着气出来,没事找事的瞧见谢宁买了吃食回家,上前就要找谢宁麻烦,他习过武,也是先天武徒,想要绊倒谢宁自然是轻而易举,谢宁倒下之后,这厮又上前大骂,谢宁不长眼睛,还要动手,却被谢青云看在眼里,上前就狠狠的揍了这厮一顿,谢青云也想不到在这里还会有这样的纨绔子弟,此时见到,才明白为何琼明城会有衙门。火武骑的将士能够保证品性,见他们的家眷可就未必,那些大家族中的亲戚,即便是最亲的十位,也会有这种出现,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这是谢宁当年说书时候和他说过的话,这时候放在这里也完全可以类比。
那纨绔少年被谢青云揍,自然受不住,回去就早了父亲过来,那父亲不认识谢青云,也只当谢青云是新兵的家眷,这就要动手,还招呼家中几个兄弟一齐来,谢宁和宁月见了都劝谢青云算了,但谢青云在这里,哪里需要忍让,忍多了将来自己不在,爹娘可就麻烦了,索性将此事闹大,大声嘶吼着让周围的人都来看,那封修的家人,和大、小蟒兄弟的家人也都出来了,有人想要劝,谢青云还没说话,丁家就不乐意,直接大骂,谁敢劝,就一块打,在这附近几家,丁家就有三名一变武师,其他家自是不干惹。谢青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丁家在众人面前嚣张过后,有了这许多人证,这就直接把这些想要揍他的人一个个抓着,扔进了丁家的大院,最后干脆冲了进去,将丁家给砸了个稀烂,除了丁怒的父母和三个没有参加的女眷,他没动手之外,连另外几个没参加但是对他怒目而视的人也都一齐揍断了肋骨,那十五岁的纨绔少年,则让他受了一次推山一震,让他那一变武师的父亲受了两震,当然受过片刻,就给他们解了。否则的话,两人怕是当下就要死掉。一切做好之后,谢青云才道:“再有类似今日找麻烦的事,先掂量掂量够不够格,丁怒是老兵,我敬他,可你们这般,我相信,丁怒回来,不会怪我,反要责骂你们。”
丢下这句话,谢青云就离开了丁家,回到家中,和父母说过,谢宁和宁月也是痛快,他们原本有些担心,但谢青云把火武骑的一切都详细说过之后,他们也都痛快起来,尤其是母亲宁月,还为谢青云痛揍丁家而叫好。谢青云知道母亲性子,当年常年老病,也都不是怕事之人,如今更是畅快,谢青云也跟着欣喜。不长时间,衙门自是来人,有周围邻居的作证,谢家没有丝毫处罚,那丁家挨了揍,也算是受了罚,衙门的人也就不在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