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地狱我没有什么头衔鬼差可以对我呵斥,现在不同之前,很多鬼差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就连黑白无常也是对我嬉皮笑脸,我有些不适应,但还是要接受,毕竟有官衔在身和毫无身份是不一样的,我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底气了。
阎王命白无常送我去人间借尸还魂,他开了一辆公用的纸车很有霸气。车身是骷髅头的标志,代表着死亡的意思——这是白无常给我解说的。
我乘坐了上去白无常嗖的一下开动了,我刚刚坐稳身子,他就要撞上一一个石头,我提心吊胆地说:“要撞上去了,快停车。”
白无常对我笑了笑加大了油门,眼看就要撞上去的,我尖叫道:“啊!”一手紧紧勒住白无常的脖子,一手不小心捂住了他的眼睛。
白无常的舌头伸的更长了,被我勒得说不出话,他还是撞了上去。我们居然穿了过去,我这才放开手,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条发着白光的路。
白无常摸了摸脖子,车缓缓地开说:“这辆公家车采用先进技术精制而成,能飞檐走壁,能穿金走铁。我刚才忘记跟您介绍了,你至于被吓成这样子嘛,我的脖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我松了口气,要擦擦自己的汗,却发现没有流汗,两只手在身上来回擦了擦。我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白无常无奈的说:“没事,下次撞墙你要淡定就是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经不起你的死死紧勒。”
现在是夜间,月色朦胧,星光点点。风儿轻轻吹,小草微微摇曳。我很激动,这是我地狱返回人间的喜悦,仿佛这些都是大自然欢迎我的归来,而给我的迎迓之礼。
我在激动的心情之中浮想联翩,我能见到我的父母,也能见到我的亲朋好友。我抓着白无常的肩膀说:“我很兴奋,抑制不住怎么办。”
白无常说道:“我有办法让你抑制下来,不过范判官您要赦免我无罪。”
我爽快地答应了说:“嗯,只要你能把我激动的情绪压下去,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都不会怪罪你的。”
白无常把纸车停在一旁,脱了鞋子和袜子,把脚趾插·到我的鼻子里面。一股香港脚的气味,直窜进我的五脏六腑。我翻着斗鸡眼像一朵蔫了的花儿,倒在了车座的上面,激动心情果然全无。
我的眼睛都被熏得迷糊了,我在车座上缓过神来,睁开眼睛又看见白无常的五个脚趾在我的眼前一张一合,好像五个调皮的小鬼,在愚弄我。
白无常见我醒来嘿嘿地收齐了脚丫子,我有些愠怒的说:“你闹够了没,你的脚几百年没洗了吧。”
白无常委屈的说:“我天天洗脚,每天东奔西走脚气理所当然很重,我也没有办法。我使用过很多现代科技的除臭,可是没有丝毫的效果。”
“好吧!”我望着那个月亮说,“快走吧,找个尸体借尸还魂去。”
白无常嗖的一下飞车前进,都没有通知我坐稳,我一下子被甩到了车窗外,因为灵体能穿透任何物体,所以我掉进了一个墓穴。眼前一黑,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一个棺椁。墓室有一股常年不散发的毒气,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貌似没有什么侵害,伤害不了我。
墓穴煞气很重,我身上的阴气似乎都没有墓室的煞气浓烈。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待我要跳出墓室,那个棺椁颤动,冒出烟雾,我听见一种很粗大的呼气声。墓室都在颤抖,我头上的沙土纷纷扬扬落下,还好砸不死我。
“这是一个什么鬼怪?能力似乎很可怕。”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道蓝光罩在我的上方,我似乎在片刻间变回了普通的人类,撞上蓝光就像人体和墙壁碰硬一般。毛骨悚然的感觉自不必说,我痛恨白无常,不好好开车把我甩进来,这不是要我命么。
那道蓝光是在棺椁里面穿透出来的,方才撞到蓝光的额头,有些灼痛之感。这是我做魂之后,第二次感到了痛觉。第一次是被鬼鞭抽打。
“白无常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我出不去了。”我在墓室内拉扯嗓子呼叫。
“呵呵......”
我心里放松了恐惧和紧张,说:“白无常你别笑了,快出来救我,别玩了。紧急关头你们看见吗。”
棺椁的盖子立了起来,一双有蓝色的眼睛出现了,我眯缝眼睛才看清楚,是一张没有任何水分的脸,皮肉都风干了,就像干尸。
干尸张嘴就发出呵呵的声音,他的视线投了过来,眼睛射出来的蓝光就像激光一样伤人,我逃避了蓝光的笼罩,还是穿不出墓室去。
干尸缓缓站了起来,空洞洞而又有蓝光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好像他是一只饥饿的饕餮,我是被他紧盯的的食物。
我希望他那空洞的眼神像青蛙一样只能看见移动的蚊虫,不能见到静止的物体。我就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干尸向四面八方看了又看。我心里窃喜,他可能真的是没有看见静止的我。好歹我也是一魂魄,他要抓住虚无缥缈的我,有些技术上的困难吧——他是实体的干尸,我是虚体的魂魄。
干尸眼里的蓝光消失了,他朝着我所在的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放松了身体,只见他猛然转身朝我一巴掌打了过来,我本能地蹲了下去,躲过了那一击。他能看见我,也清楚我所在的方位,刚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以为他看不见我,然后突然袭击。
我吃惊说:“有智商的干尸,太可怕了。”
在生死关头白无常不在我身边,我要怎么战胜可怕的干尸?我着急地双手摩擦自己的身上,忽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喜出望外,那是阎王恩赐的审判之笔。我即刻取了出来。那是一支毛笔,我左看右看都没有傻特别之处。
“糟糕!”我在心里说,“阎王没有告诉我怎么使用。在我手里等于是一支废物的笔。”
我收起审判之笔,只好跟他拼了,反正我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也无妨,我宁死也不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每次生与死的选择,我都会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一次也一样。我敢肯定,每个人几乎都会这样选择的,哪怕生的希望很渺茫,都不会等死。生存是人的求生本能。
“来吧!不管你是什么魑魅魍魉,我范童楠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干尸抡起棺材盖就往我身上招呼,我以为那实体的棺材盖会从我的灵体穿过,殊不知,棺材盖一下子就把我拍在了墓室的墙壁上。灰头土脸的我,很不明白,但没有时间细细去想。我使了全身力气,想要一跳就蹦出墓室,穿透到地面上去。
我还是白忙活了,那个干尸对墓室的顶端做了什么手脚,既然坚硬如铁。为了寻找生机,我不撞墓室穹顶,四面的墓墙还是可以试试的,我跑去撞东边的墙,穿透不过去,我就去撞西边的,结果还是一样。
四面八方都被我撞了一个遍,我还是在墓室里面。干尸抓不住我很愤怒,他像一只大猩猩似的,用劲捶打胸膛,不料胸腔都被锤出了一个口子,骨头都横斜了出来,触目惊心。
他的眼里射出了蓝光,我来不及躲闪,伸出手要去抓住蓝光,蓝光一击而中我的手掌,穿透了我的手掌,刺骨的剧痛使我抽着冷气。我那灵体的手掌出现了一个伤口,硬是要了我半条命,仿佛我把自己的手掌放在砧板上,用锤子捶打似的,不是钻心的词汇所能形容的痛。
剧烈的痛楚转移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我都没感觉干尸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张嘴形成了一股吸力,要把我吸扯进他的肚子里面。我的灵体出现了扭曲,全身都感觉要变成片片碎片似的。
“糟糕,我来晚了。”白无常凭空出现,手持哭丧棒打在干尸的身上,打飞了干尸说:“大胆妖尸竟敢作怪,看白大爷怎么收拾你。”
我躲在白无常的身后说:“这怪物太可怕了,他封闭了我的出路,差点把我吸进他的身体。你要是晚来那么一两秒,我就魂飞魄丧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开车的,一下子把我甩在这个鬼地方。”
“范判官,你怎么不用审判之笔来对付他。”白无常盯着妖尸,却没有看我,“你是不是害怕的连那么重要的武器都忘记了。”
“我怎么会忘记,我有拿出来,可是不晓得怎么发挥它的神力。”
“呵呵......”妖尸呼气,没有退缩的意思。
白无常摇晃哭丧棒,上面的铃铛铃铃作响。我的意识在白无常的铃声下,差点陷入了痴呆的状态。我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原来这就是哭丧棒的招魂的能力。
我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表情极具扭曲说:“别摇了。”
“完蛋了,妖尸没有魂魄,我招不了他的魂。”白无常停止招魂,推搡着我,“你先快跑,我殿后。”
我恐惧到紧张,急促地说:“我穿透不出去,你是怎么进来的,告诉我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