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自己的学生充其量只是一个一流半巫师，个人能力有限，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威胁，老科就决定将计就计，一箭双雕：
说服他的学生离开黑巫师，投入自己的阵营，然后利用他的掩护，秘密且安全地把雅典娜和马扎罗带到中国，与肖老太会合。
“中国的孟子先生说得好啊，‘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所以，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够潘金莲纺棉花——改邪归正。当然，前提是必须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老科再次把手伸到身后摸了一下，手里就多了一个带把的白瓷杯。
“咖啡，可惜是凉的。”
老科说着朝辫子控递过去，辫子控摇了摇头。
老科让我喝，我同样摇了摇头。
老科笑了笑，端到嘴边自己喝一口，接着说：“为稳妥起见，我选择了另一条来中国的路线，先到达吉尔吉斯坦，然后进入中国的新疆，绕道西藏、CD，然后到达北京，或者到达河北的省会石家庄，最后与肖老太会合。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线，但我希望有足够的时间来说服我的那个学生。如果真的能够说服他，这显然是值得的。而我之所以选择在中国的西部绕一这么大圈，则是为了与美洲和澳洲到中国来的巫师朋友，相互之间形成一种掩护，让黑巫师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并算是一个高明的设计。我也这么想。但是，我希望能够以拙胜巧，这会让人感觉很有成就感。
“于是，我留下了我的那个学生。我答应帮他，帮他想办法摆脱黑巫师的控制，不再让他因为背叛他们而受到各种各样的报复。我还在雅典娜和马扎罗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们介绍给他。我告诉他，雅典娜和马扎罗是我新收的两个学生，我正准备带领他们两个前往中国去拜会几个巫师朋友，不知道他是否有兴趣现我们同行。
“如我所料，他恳求我能带上他。我欣然同意，并把购票之类的杂事委托给他，让他提前就能够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是的，我老谋深算。我希望在说服他之前，能够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他的真诚和信任，进而唤醒他内心善良的一面。在这方面，雅典娜和马扎罗也替我做了很好的铺垫。在我替他治伤的过程中，他们给他了力所能及的照顾，就像弟弟妹妹对待兄长一样，给他那颗无情的心带去温暖。”
“但中国有句古话：狗改不了吃屎。”辫子控抢在我面前说话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老科所做的事只是一厢情愿。
“我也正想说这句话。不过，我忘了这句话应该怎么说，谢谢你及时提醒我。”老科笑了笑，一口气把瓷杯中的凉咖啡喝完，“当时我却不这样想。我们在乌鲁木齐逗留的那几天，晚上睡觉，他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只有我和他的时候，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的几个帮手，一直在暗中跟随我们的几个黑巫师离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决策者得到了消息，已经不再把我们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在我看来，这无疑都是他决定改过自新的积极讯号。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只等着他开口向我忏悔时，告诉他我们非常欢迎他改过自亲，加入我们的队伍，做一个正义的巫师应该做的事。
“然而，正如刚才杨先生所说，狗改不了吃屎。这些只是他为了麻痹我，故意做给我看的。有一天，趁着我又去找负责接应我们的西日阿洪朋友——出于某种考虑，我一直没有让他公开露面，而是在暗中帮我们留意周围黑巫师的动静——于是，我的那个好学生，他动手了。
“他利用马扎罗对他的信任，把他支开，然后就在我们落脚的一家牧民家里，准备挟持雅典娜。”
老科转头看着雅典娜，不但没有替她劫后余生感到后怕，反倒一脸自豪的神色。
看到大家齐唰唰地把目光投向自己，雅典娜没有感觉丝毫羞涩，反而迎着众人的目光高高地扬起下巴。
老科激动地，用略微颤抖的声音继续说说：“我的那个学生把目标对准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对准雅典娜，显然他打错了算盘。我的那个学生先是向雅典娜询问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一无所获后，突然拿出魔杖，对着我们的柔弱女孩儿施了一个捆绑咒。
“三年以前，当我在雅典娜家门前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我退休后的生活将不会变得毫无意义。果然，她在这个时候为我当初的选择做出了一个精彩的答复。在受到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她不但瞬间躲过了对方的捆绑咒，而且在躲闪的过程中，迅速地用自己的魔杖回敬了一个捆绑咒，一道闪着红光的绳索如蛇一般从杖尖冒出，把对方捆了个结结实实。
“让雅典娜想不到的是，我的那个好学生在中了捆绑咒后，竟然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凭自己的功力化解了这个咒语。之前，我显然小看了我的那位学生，在黑巫师当中混迹多年，他的功力竟然出奇地达到了超一流的水准。
“这件事，让我开始重新考虑黑巫师现在所具备的势力。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很快证实了我的判断。在这里，我不想危言耸听，但我必须说他们的队伍庞大得到了惊人的地步。
“雅典娜逃离那个牧民家，找到马扎罗，最后又找到我，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就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的那个学生，仅仅凭着他向着天空施的一个烟花咒，竟然集结了近百个巫师，以及五十个左右受到他们召唤的鬼魂。
“而到了第二天，一路上围追堵截我们的黑巫师差不多达到了三百人，鬼魂也不下二百个。宁可枉杀三千，不可让一人漏网。我想他们就是要这么做了。
“西日阿洪问我要不召集生活在附近的我们的巫师朋友。
“我说你可以召集大概多少人。
“他说不包括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总共十个人，每个人还可以召唤一个鬼魂。
“一比二十五，这就是我们当时的力量对比。但这显然还不是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是世界各国巫师代表共同商定的《世界巫师协定》，它其中有这样一条规定：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巫师都不能在常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施用和炫耀巫术；否则就要在当地巫师的监督下，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