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橙鱼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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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后半句话

正趴在桌上睡觉的图书管理员大叔突然被女孩的叫声惊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循着声音的方向快速赶来。

“怎么了?小姑娘。”只见大叔走在女孩身边,满脸写着关心。洛川有些尴尬地抬起头,但管理员大叔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只见女孩用手压着裙摆,脸红通通的,看起来十分不自然,此刻看着闻声赶来的图书管理员大叔,一时语塞。

“额...我是来借书的。”女孩脑海中一片空白,懵了半天之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大叫?”管理员大叔不解地看着女孩。

“那个...是因为他抢走了我的书!”女孩低头看了一眼洛川,发现他竟仍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翻着书,突然一股无名火蹭蹭地涌上心头。

顺着女孩的目光,管理员大叔这才注意到,此刻依靠着书架,还有一个男孩,正坐在图书室的地板上。只见大叔的神色迅速转变,忽然之间,

洛川与大叔四目相对,那一刻,洛川不禁感觉到,眼前的这位大叔脸上写着: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竟然去抢人家小姑娘的书?你好意思吗?身为一个大学生,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别看大叔已经年过四十了,但‘怜香惜玉’一直是

我为人处世的原则!快把书还给人家!”

管理员大叔唾沫横飞,神采飞扬,说完还不忘冲女孩温柔一笑,大有“英雄救美”后的得意之色。

洛川不禁木然,显然是被管理员大叔一番“饱含哲理”的言论所折服。再看一眼女孩,此刻正幸灾乐祸地在站在一旁看着好戏。洛川心想,这个大叔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想要为自己“扶正”已经不太可能了,而眼前这个自己认识还不到一分钟的女孩,肯定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记恨自己,所以,只好妥协罢了。

只见洛川有些无奈地伸出一只手,缴书投降。

******

篮球场的长凳上,子橙鱼和候泽风看着X城的天空。

那是独属于X城的天空,此刻布满了磅礴气势的乌云,在目之尽头处翻滚踊跃。大自然的奇幻壮观,既让人惊悚颤栗,又让人心往神迷。

一瞬间,云层像是被轰开了一道缺口,紧接着,周围的风也突然变得小了很多。忽然,一滴雨落下,在子橙鱼白皙的脸上,开出一朵水花。

“下雨了。”子橙鱼开口道,转过头,却发现候泽风还在怔怔地望着天空。

“没有吧?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候泽风嬉笑一声,继续看着天空。

下一刻,豆状大小的雨滴轰然落下,让两个人躲闪不及。

“你的皮是有多厚!我都说下雨了!”子橙鱼一边迅速站起身,一边不忘调侃身边的猴子。

“怎么办?我们都没有带雨伞。”候泽风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还能怎么办!跑啊!”子橙鱼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没有去管猴子,一个人奔跑在雨中,尽管雨水已经将她的头发打湿了。

“往哪儿跑?”候泽风赶紧拿上球,一边追赶着在前面奔跑着的橙子鱼,一边大声喊道。

“跟着我就行了。”子橙鱼大声回应道。

在被雨水包围的世界里穿梭,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雨水就这样漫天而来,

一滴一滴,落在心底,

一层一层,荡漾开来。

******

图书馆大门外,洛川打开雨伞。

X城变幻莫测的天气,对于洛川这个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快一个月的人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了。而且,洛川又是一个心细如“和尚”的人,所以,出门之前,洛川还是顺手带了一把雨伞,以妨下雨。

刚想撑伞走进雨中,脚步还没移开,一个不算陌生的女声从洛川身后传来。

“那个...我没有带伞,手机又没有带,你可以送我回宿舍吗?”

洛川转过身去,眼前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女孩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女孩身着碎花布裙,此刻双手正攥着一本书,放在裙摆前。洛川看到女孩不禁一阵脸红,忽然之间想到什么,竟也不好意思起来,只是木讷地站在原地,撑着一把雨伞,不知所措。看着洛川呆呆木木的样子,女孩不禁觉得好笑,“你不会还在想刚才的事吧,那个...我早忘了,再说,我们不是已经扯平了嘛。”女孩瞥了一眼手中的书,又抬头看着洛川,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

在你的生命里,有没有一种人,她的身上也许没有特别吸引你的地方,但只一个微笑,便已足够了。

洛川这才注意到,原来女孩是天生的娃娃脸,有着暖暖的五官,虽不是个轮廓分明的标致美女,但在洛川的眼里,她的微笑,却是可以温暖入

心的。

“你住几号楼?”

“7号。”

“西区?”

“恩。”

“走吧。”洛川的声音很轻,眸子里也满是温柔。

两个人并行走在雨中,躲在同一把雨伞中,女孩身形娇小,在洛川举着的雨伞下,安逸自在地走着。也许是两个人的心中都还存有些许的尴尬,女孩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而洛川也是沉默不语,眸子平静地目视着前方,在雨滴落在伞布上混成的曲子中,尽量迈着小步走着,保持与女孩平行的位置。

雨水顺着伞檐的两侧落下,

一侧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一侧落在棉布掀起冰凉。

******

高大古老的法国梧桐树下,候泽风拧着衣服上的积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大雨。

“这天气变得也太快了!哎,橙子鱼,我们中午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候泽风开口道。

“是啊!好大的一场雨。”子橙鱼也不着急去管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和头发,只是怔怔地面对着这场大雨,感叹道。

如果,前一秒,我在看雨。

那么,

这一秒,我笃信。

你出现了,我只看你。

去往西区的女生宿舍楼,途径这棵高老的法国梧桐树。洛川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再一次碰到她,同样的大雨天。

只不过这一次,她站在树下,我站在雨中。

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这么写道: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高中的时候,当洛川读到这句话时,心中并没有感觉到有所触动。但此刻,大雨中缓缓走向那棵梧桐树的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

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