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橙鱼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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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子橙鱼的毕业典礼(中)

那些年,我们的青春就好像一场大雨,雨停了,也就意味着我们从青春的坟墓面前走过,前面的世界再广阔无边,前面的天空再晴空万里,也会让时而抬起头的我们,沉湎于青春那场大雨祭奠的哀伤中。

“突然发现,你笑起来的样子也是挺好看的。”——橙子鱼

“我也想学习了,帮帮我吧。”——橙子鱼

“去我家吧,还有猴子,我们三个一起写作业”——橙子鱼

“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橙子鱼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吧。”——橙子鱼

那些青春的信纸上写着的最青涩的文字,如今却成了满纸令人可笑的荒唐言,一阵残酷的风吹过,便只剩下子橙鱼一个人在一片荒芜的世界拼接着破碎的青春点滴。

辰木居住的郊区旁边的一座小山坡上,此时坐着两个少年,看着渐渐垂下的夕阳,其中较为瘦弱的一个少年先开口:“你们俩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另一个少年看着渐渐垂下的夕阳,缓缓地开口道。“当我第一次和你,去橙鱼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她还是这么的喜欢你。”瘦弱的少年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你也一直很喜欢她吧。”瘦弱的少年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问自己,不禁吓了一跳,随即脸变得和天边的夕阳一样红。

片刻之后,瘦弱的少年缓缓地开口:“你说的没错,我跟她从小一块长大,我都快忘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她。她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瘦弱的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

“猴子,晚上留下来吃饭吧。”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还有眼神里流露出的那股力量,少年似乎又想起了那段美好的岁月,微笑着说道。

“辰木,我希望你相信,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猴子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愧疚,但很快被自己掩藏起来,“晚饭我不能在你家吃了,代我替阿姨问好,我得先回去告诉华叔一声,让他尽快为你和你的母亲准备出国的事情。”

猴子站起身来,将身上的尘土和杂草拍掉,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明天的毕业典礼,你不用去了,华叔希望从现在开始,你和子橙鱼不要再见面了。”猴子背对着辰木,看着远方的天空,面无表情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空旷旷的山坡上,只剩下辰木一个人。辰木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山坡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对着天空数了多少颗星星。反正当辰木的母亲找到辰木时,辰木已经在山坡上睡着了。眼角的泪珠如同草叶上的露珠一般,但却等不到天明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别傻了!你跟辰木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辰木来说,出国是更加明智的选择!”猴子此时追上了一直在雨中往前走的橙鱼,拽着她的手说道。

“我不信!除非他亲口对我说。”橙鱼停下脚步,转过头,面对着眼前的候泽风,说:“你带我去找他。”候泽风看着全身湿透的橙鱼,不免一阵心疼。橙鱼头顶上原本戴着的毕业帽,此刻也消失不见了,雨水就这样打在她的脸上,和刚刚留下的滚烫的眼泪混合在了一起。

候泽风回想起自己家刚搬到橙鱼家隔壁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个小女孩哭的声音,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女孩从小就没有妈妈。她的父亲因为事业繁忙经常顾不上照顾她,后来,小女孩便来常自己家玩,因为她很喜欢自己的妈妈,从此,自己便多了一个爱欺负自己、叫自己“猴子”的妹妹。

猴子将头上的毕业帽给橙鱼带上,帽檐刚好遮住了橙鱼的眼睛,猴子又帮橙鱼把帽子整理好,面对着橙鱼,语气极其温柔:“我们走吧。”

候泽风开着自己毕业,父亲送自己的车,带着橙鱼,来到辰木居住的郊区。当橙鱼急切地想要敲开辰木家的门时,却发现怎么敲也没有反应。最后从邻居的口中得知,辰木和他的母亲昨天已经搬走了。打辰木的手机,此时也显示辰木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手机顺着橙鱼的手滑到了郊区路面的水洼中,猴子连忙帮之捡起来,起身却发现身边的橙鱼已经不见了,只看见一个身影正向前面的小山坡走去。

候泽风和子橙鱼是辰木第一次带回家的同学,也是第一次,辰木在他的同学面前,敞开心扉。在简陋的屋子里吃过一顿家常饭后,辰木带着橙鱼和猴子来到自己家旁边的小山坡上,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坐在山坡上,看着远方升起的炊烟袅袅,还有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这里风景多好啊!我以后也要来这儿住。”橙鱼脸上浮现一丝向往,看着一旁的辰木,脸变得和天边的晚霞一个颜色。

在学校,辰木帮助橙鱼功课,而猴子,则负责做橙鱼的“护花使者”,猴子本来是想要防着每天离橙鱼最近的辰木,但后来发现,辰木这个人木头还木,不足以对橙鱼造成什么伤害。虽然猴子对“护花使者”这个身份乐此不彼,但其实在学校最常受欺负的就是瘦弱的候泽风,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多了,难免会得罪一些人。有一次其他班的学生来找他麻烦,班里其他的学生都吓得不敢出声,只有平时在候泽风眼里比木头还木的辰木站出来了,去喊来了老师,这才让他免了麻烦。从此,猴子便记住了辰木的恩情,再也不对辰木有所防着了,就这样,他和辰木变成了朋友。而当橙鱼跟他说她好像有点喜欢上辰木时,猴子却是有点无法接受。

“养虎为患!”候泽风有点不甘心地看着面前的辰木,愤愤地说。而一旁橙鱼抬起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候泽风赶紧悻悻地补救道:“开玩笑的!哈哈啊哈...”转过头去,眼神中却满是无法躲藏的神伤。

应该就是那一刻起,辰木才看出自己其实也是喜欢橙鱼的吧。此刻泽风站在雨中,看着橙鱼走向的小山坡,想起了昨天傍晚辰木突然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其实你也一直很喜欢她吧。”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

“我喜欢你!橙鱼。”候泽风看着橙鱼的背影,似乎用光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一句话。候泽风不知道橙鱼有没有听到,因为当他刚刚说完,便看见前面那个颤颤巍巍的身影,似再也撑不住一般,在走向小山坡的路上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