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莫凯伦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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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库卡

“……古蛇拜尔哈福是第一头死于异族的巨龙(关于记载古蛇拜尔哈福与矮人英雄艾赛韩德·爱因德夫的故事,请另见夏尔缇·伊斯拉格所著《巨龙之暮》),在大匠师艾赛韩德·爱因德夫的带领下,矮人们使用由东部群山矿石做制造的战争机器杀死了这头赤岩领的注视巨龙,而且矮人们的付出的代价仅仅是78人死亡、200多人负伤以及一些机械的损毁。”——摘自《钢锤与火花》著兀兒德城矮人历史编修会

虽然初精灵的一生几乎都隐居于南方森林中,但作为杜什尼达的信徒,初精灵圣堂每隔四到五年会派出一些年幼的初精灵,在导师的带领下前往大陆各处杜什尼达曾显示神迹或是义举的地方进行巡礼,而在阿佐尼卡以西三十多公里的小隆德山正是杜什尼达曾经展示过神迹的一个地方。在阿佐尼卡建立之前,初精灵巡礼者们就开始借用这个被矮人遗弃的矿坑作为歇脚处。然而随着阿佐尼卡的建立,来到此处进行巡礼的初精灵们却遭到了兽人的驱赶与疯狂劫掠,兽人们更是将小隆德山占为己有改建成一处萨满教的祭祀场所。使得初精灵圣堂曾有一段时间不得不放弃对小隆德山的巡礼仪式,这直到不死族剑士库卡的出现。

三十多年前,库卡只身来到刚刚建城的阿佐尼卡只凭一人一剑便堵在尚未竣工,原本作为阿佐尼卡建城纪念碑的荣耀之门前,要求兽人们释放那些被抓起来当成奴隶的初精灵,不然就对阿佐尼卡大开杀戒。自视武勇的兽人们连番派出十几名勇士前来应战,却都被库卡一一斩杀,并将他们的脑袋割下穿成一串挂在自己的腰间来挑衅那些不知死活的兽人。到了后来兽人们已不敢单独挑战库卡,联合起来组织成了一支上百人的部队希望用数量将其淹没,然而库卡的实力显然大大超乎他们的相信,不死族剑士手中的腥红大剑像是收割野草一般收割着来犯兽人的头颅,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百余名兽人勇士便被库卡消灭得一干二净。兽人们后来还组织过几次这样的进攻,但被库卡尽数斩杀。整整一个月里,死于库卡剑下的兽人尸体将宽阔的荣耀之门完全堵死,原本应该是阿佐尼卡兽人彰显兽族历史与辉煌的荣耀之门,却成为了比死者深渊更令人胆寒的埋骨场,这些从刚刚学会走路便开始挥舞刀剑视生命如草芥的兽人们甚至不敢靠近那里百步。

最终兽人大酋长再也坐不住,在位于露天区中央的技斗场上设下擂台要求与库卡进行了一次生死决斗。大酋长向库卡保证只要他能击败自己,兽族便将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而库卡自然同意了这次决斗。决斗当天即便是头顶着火辣的沙漠炎阳,阿佐尼卡全城居民,不论是兽人、侏儒还是被劫掠而来的各族奴隶都聚集到了露天区观看这次关乎着阿佐尼卡命运的决斗。然而决斗的过程并不如预期中想象得精彩,作为兽人第一勇士的大酋长在第六个回合便落到了下风,苦苦支撑十来个回合后便被库卡抓住个破绽一剑穿透了胸膛。

库卡如魔神般令人绝望的武艺震撼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以至于库卡将大酋长头颅割下丢下擂台冲着台下疯狂咆哮时,在场近十万名兽人没有一个敢提起武器为他们的大酋长报仇。

最后兽人们遵守之前许下的承诺,释放了所有被奴役的初精灵并将小隆德山让出,更在库卡的要求下在修建了一处南方森林风格装饰精美的双层高楼,专门为前来巡礼的初精灵提供住宿。库卡本人则是坐镇此地,以震慑阿佐尼卡那些对初精灵们不怀好意的家伙们,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现在。而哈雷迪克要带莉雅去的,正是这个被叫做“小隆德暂足”的初精灵居所。

一路上哈雷迪克得死死拽住活蹦乱跳地莉雅才没让她再一次的走丢,而对着阿佐尼卡的一切充满好奇与新鲜感的初精灵女孩,则是不停的在对哈雷迪克丢出一连串匪夷所思的问题。

“喂,面具面具,这个是什么?”

“这是猪……”

“猪??但是它没毛也没獠牙耶,它要怎么吃地里的东西啊?”

“这……”还没等哈雷迪克想好答案,莉雅又指着一样东西兴奋地叫道。

“面具面具!你看你看!”莉雅紧紧抓着哈雷迪克的手臂,指着一个头上与两只手臂上都顶着货物,却稳稳地向前奔跑的灰精灵杂役惊讶地说道:“呃!他还厉害哦!你把我举起来试试看能不能跑这么快好不好?”哈雷迪克实在有些跟不上莉雅那不断跳跃的思维,只好地拦着大呼小叫的初精灵向着小隆德暂足走去,时不时回答一些自己能够答得上来的问题。

“哇!”好不容易像是过住了瘾似的莉雅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停下了连珠炮似的疑问,而哈雷迪克则是像与十个灵吸怪大战过一样,累得都有些虚脱。他看了一眼身旁哼着南方森林小调,像只林间的小鹿般一蹦一跳的莉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口说道:“阿佐尼卡好玩吗?”

“好玩!”初精灵女孩立即爽朗的说道。

“和杜什尼达森林比起来呢?”

“嗯……”莉雅想了一下说道:“不知道耶,森林里也很好玩,这里也很好玩,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同。”说完她歪过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两个地方都好玩,但是为什么会感觉不同咧”这个高深的问题。

哈雷迪克又是一阵轻笑,说道:“那你喜欢呆在哪里?是森林还是这里?”

“当然是森林了!这里好玩是好玩,但是到处都好臭哦,不过偶尔这种臭臭的味道也感觉很好玩。耶,这到底是为什么咧……”莉雅低下头来陷入到了更大的思考中。

看到莉雅不说话,哈雷迪克也乐得清净领着她继续向前走去,然而刚才莉雅那一连串高呼小叫却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就在两人让过几个一边走一边拎着账簿不断争执的侏儒继续前进后,一个有如金属摩擦般,让人忍不住扬起一阵鸡皮疙瘩的阴冷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爪子,拿远点,卓尔!”

两人立即转过头去,在他们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站在一个穿着套将全身上下甚至将整个面孔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铠甲,大约两米来高的剑士。虽然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但他背在身后的腥红大剑,以及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就连十多米远也清晰可闻的尸体与鲜血的腐烂味,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嗨!库卡先生!”莉雅举起手来相当热情地向不死族剑士打了个招呼。相比起来,哈雷迪克却显得十分紧张,他放开了一直拉着的初精灵女孩,稍稍将身子弯成弓形双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莉雅。”库卡向初精灵女孩回道,尽管还是那刺耳得令人浑身发颤的声音,但不知怎么得却让人总觉得话语里透出了一股柔意。“导师找你。”库卡继续说道。

“恩恩,我知道的,我偷偷跑出去结果这里好大好大,不小心就迷路了,是面具他带我回来的。”

虽然看不到库卡的眼珠,但哈雷迪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在注视着自己,于是他立即说道:“你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对初精灵下手,我教训了他们一下并把她带了回来。”

“桀桀桀桀桀!”库卡发出一阵像是两片骨头碰撞扭曲在一起似的难听笑声:“卓尔,是英雄,桀桀桀桀桀!”在库卡周围一些同样佩戴着刀剑的各族武士同样发出了一阵笑声。在强者至尊的阿佐尼卡,库卡高绝的武艺吸引力一大批人围绕在他周围,这些人自称是阿佐尼卡的武士行会,并将库卡尊为首领。虽然库卡从没承认过这个位子,但他也乐于有一批人免费供他差遣,于是对武士行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更向他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以换取行会对自己的继续效忠。

哈雷迪克没有接话,而是将身子压得更低两把弯刀已经稍稍拔出剑鞘,做好了一副随时开始战斗的准备。

莉雅环顾四周看着大笑地众人茫然不解的说道:“你们都怎么了?”

这时站在库卡身边的一个灰精灵剑士笑道:“你这个从南方来的白痴……”还没等他说完,库卡的拳头带着呼啸袭向他的面门,将灰精灵揍飞几米之外。

“闭嘴。”库卡冷声道,他身边的武士们立即停下笑声闭上了嘴巴。

“库卡先生!”莉雅生气地说嗔道:“你怎么又打人了!你不是和我保证过不打人了吗!”

“抱歉。”库卡没有任何感情的话里听不出到底是真的在对莉雅道歉还是随口一答。

莉雅使劲摇着她的小脑袋对库卡说道:“不行!不行!库卡先生,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还是打人了。”

库卡沉默了片刻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带他,萨满。”然后转过头来对莉雅说道:“抱歉,再次。”莉雅看着库卡的两个手下将那个面孔都快被打烂了的灰精灵抱起来去找萨满治疗,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却又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有些不甘心的小小哼了一声。

“莉雅。”库卡继续说道:“导师找你。”

刚才还气呼呼地初精灵女孩立即神采飞扬起来,她说道:“对哦对哦,我刚刚又忘了耶。库卡先生,面具他知道我们森林里的好多的事情哦,他甚至还认识维兰雅导师,快走吧面具,我们去见维兰雅导师。”

这时库卡的声音更加冰冷起来,如果说刚才只是北方荒野的寒风的话,现在根本就是一把冰冷的刀口:“莉雅,离,远点。”

“怎么了,库卡先生?”这时就连莉雅也感到了库卡语气里的不善。

库卡抬起手来指着哈雷迪克一字一句的说道:“卓尔,面具,摘下来,我,懂你谁。”

哈雷迪克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伸手摘下了那副白色的面具,露出他原本的面孔来。看到哈雷迪克慢慢地把面具摘下来放进怀里,莉雅立即睁大她那双如秋水般晶莹剔透的双眼,捂着小嘴死死盯住哈雷迪克说道:“奎里昂,你是奎里昂吗?!”

库卡继续冷着声音像是在回答莉雅的问题一样,指着卓尔精灵说道。“哈雷,迪克,奎因,不洁者,弑母人,杜什尼达的弃婴。”

而莉雅则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她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哈雷迪克使劲问道:“面具!面具!你真的是奎里昂吗?!!”

哈雷迪克小叹一口气,苦笑着对莉雅微微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案的莉雅欣喜若狂,作势就要抱住这个在库卡口中满身罪恶的卓尔精灵,但哈雷迪克却扬了扬手阻止她,并说道:“莉雅,快回到你的导师身边去。”

“但是,但是……”莉雅着急得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哈雷迪克向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快走。

莉雅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了几圈,忽然笑了出来对哈雷迪克说道:“那我先回维兰雅导师那里了,我们等下见哦,奎里昂。”说完对着库卡摆了摆手,向他说再见后,朝着不远处的小隆德暂足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看到莉雅跑进屋子里,库卡才将目光移到哈雷迪克身上阴阴说道:“卓尔,算账。”

从库卡出现开始哈雷迪克就打算立即逃跑,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危险的不是莉雅,而是他自己,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早就被库卡的人给团团围住,而库卡本人更是将自己锁死,那怕自己稍有动作,迎接他的可能就是那把可以将自己切成两半的腥红大剑。

哈雷迪克这时也不用再掩饰什么,他一把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弯刀拔出一个战斗架势对着库卡说道:“你一定都不想听我解释对吧。”

“相信卓尔,桀桀桀桀桀。”库卡再次发出那种难听的笑声,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处于守势的哈雷迪克却忽然抢攻,挥舞着双刀向着库卡杀来。而对面的库卡像是早就料到一样,闪电般的拔出身后的大剑朝着冲向自己的卓尔精灵一剑劈来。

想要先下手为强的哈雷迪克计划失败后,立即改变了战略将双刀架起护住身体扭过身形堪堪避过这一刀,然而库卡下劈的一刀却在这时忽然改为横切,斩向闪避到一旁的卓尔精灵。哈雷迪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剑法,他的脚踝和腰身一起发力,硬是将自己的身体扭倒滚翻在地,想要避开库卡的斩击。但这时库卡的大剑这时再次做出变化,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锁死哈雷迪克,朝着躺在地上的卓尔精灵做出一个漂亮的下割,这一次哈雷迪克机关已尽,只能对着大剑袭来的方向架起双刀希望能挡下这一击。库卡连续三次变招,力道速度已弱,这一击被哈雷迪克架在胸口上弯刀结结实实地挡住,无法在前进分毫,然而尽管如此哈雷迪克还是像被重锤击中一样呕出一口鲜血。

两人这一串动作不过发生在数息之间,在旁人看来则是哈雷迪克冲向库卡,库卡拔出大剑在空中划出一个Z字,而原本是进攻的卓尔精灵就不知怎么的就倒在了地上被库卡的大剑击中吐血。

虽然看不太懂,但哈雷迪克的确是被库卡一击打倒,于是周围围观的人们向库卡发出一阵惊人的欢呼。而哈雷迪克却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他现在连喘息一下,压一压胸口翻腾血气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即向旁边的空地滚了几圈躲开库卡大剑的范围。

哈雷迪克喘着粗气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这时他才有时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库卡则是慢慢地把大剑收回架势,似乎有些赞许似的说了一声:“不错。”